我們又逛了陣子,臻宣道︰「趙公子還是沒想起來嗎,那我們去郊外走走可好,從前趙公子也是愛去的。」
趙閑之不言語,趙明徠苦笑道︰「楊小姐,我們今日就逛逛這兒吧。」
我也道︰「臻宣,這未免是太匆忙了。」
小白搖著扇子道︰「欲速則不達,且慢慢來。」
臻宣沮喪道︰「好吧,是我有些急了,還請趙公子見諒。」說罷默不作聲地低著頭。
我有些瞧不下去,臻宣性子是極開朗的,平素鮮少是不歡快的,此刻這個難過沮喪的樣子倒有些不忍心了,我安慰道︰「你也不要急,許逛著逛著就想起來了,你不是說趙公子從前是最愛這湖的嗎。」
趙閑之,趙明徠並小白皆是年輕公子的心性,見著嬌美的小姐難過也是不忍心的。趙明徠笑道︰「楊小姐,閑之這病是請了好些名醫,用了數不清的珍貴藥材也沒治好。你且緩緩,向來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的,也不急于一時。」
趙明徠不笑則已,一笑更顯凶狠,語氣雖是溫和的,倒嚇得臻宣更是低下了頭。趙明徠無法,只得嘆著氣立在了我的身旁小聲道︰「像你這樣豪邁有膽識的大家女子真是不多見。」
小白倒也沒說什麼,只是笑著搖著扇子道︰「今日風光好,權當出門游玩吧。」
臻宣抬眼看了一眼小白,在陽光下,小白這張本就絕世的面容更顯耀眼,且小白有意擺出一個極親和的笑容,頓時將臻宣怔住了,只是愣愣地點點頭。
我好笑地拍了一下臻宣地手道︰「好了嗎,若是好了,我們便接著逛吧,難得今日清閑,天氣也好。」
臻宣回過神來紅著臉道︰「前方還有個古樸的小亭,大多雅士都愛在那兒作畫,寫文的,可要去看看?」
趙明徠急忙道︰「我是最愛這些的,听聞江南雅士多,在京城鮮少有人與我認真討教,皆是敷衍討好,此番倒是能如願了。」
這趙明徠果真是極顯赫的人物。我雖是在師門長大,且也見多了權貴名流。早年的家中便是顯赫的權貴,為了生存,我已然是懂得分辨他們的地位高低。隨後跟著師父入師門,因師父在塵世中有些名頭,權貴總愛來拜訪。
趙明徠與臻宣走在前頭,趙閑之見趙明徠這個匆忙地勁頭,許是怕他惹出什麼事兒,嚇壞名門小姐,便也疾步跟上與趙明徠走在一起。我瞧著兩人的派頭不相伯仲,忽然想起,趙閑之是趙明徠的表弟,看來這趙閑之也非是普通子弟。恐怕真如楊臻逸所言,臻蘭還是等不到的好,嫁個痛惜她的秀才,遠比在府里與其他女子勾心斗角,爭奪丈夫來得好。
我與小白遠遠跟著他們,慢慢前行,一路上女子多是側目,只是對我有些不屑與嫉妒。我朝著小白笑道︰「你這個皮相真真是佔優勢。」
小白作風流狀笑道︰「本少爺風流倜儻,儀表翩翩,自然是迷倒眾生。不過你倒是也不差。」
說著指了指路旁一個書生道。那書生本是發呆地望著我們,見著我與小白皆望向他,立刻紅了臉,裝作找人的樣子疾步走了。
我聳肩道︰「估模著也就是過得去。」
我們行至小亭,見著烏泱泱圍著一群人,奮力擠進去一看,竟是趙明徠與一名年輕公子在作畫。我們尋了臻宣與趙閑之問道︰「明徠在做些什麼。」
臻宣小聲道︰「方才我們到了小亭,正好有人在比畫,趙明徠插了幾句嘴,便被邀上作畫了。」
我往前湊了湊,趙明徠像是真畫得不錯的樣子,我見得珍寶古玩也算是不少,盡管自個畫不出名堂,倒也起碼能看出好壞。這趙明徠所畫確是那好的,真看不出如此彪悍的外表下竟是有作畫的天賦。
畫作完成,幾個雅士俱是道好,趙明徠有些不好意地笑道︰「我原以為他們都是恭維我的,沒成想倒是還不錯。」
趙閑之道︰「除了畫作,其他真是恭維你的。」
趙明徠道︰「許我其他也是不錯的呢。」說罷又在畫作旁題了一首小詩,這字跡真是不忍望之,我很難想象,一個畫得如此好的人,這字竟然如此難看,像是狗刨的一樣。
此字一出,幾個雅士尷尬道︰「趙公子是玩笑寫得把,想用這麼難看的字來襯托畫作。」
趙明徠聞言沉默了一陣子,沮喪地干笑道︰「是啊,呵呵呵。」
趙閑之了然地拍了拍他的肩,又在另一旁幫著趙明徠題了詩,幾個雅士見了贊嘆聲一片,也趙家兄弟閑談起來。小白因著氣度風流,引著幾個雅士與之攀談,竟也是相談甚歡。
忽有位公子道︰「這瞧著有些像是柳公子。」
臻宣與我對視一眼,似是想起楊臻逸所言要封鎖柳公子回府的消息。因著是個姑娘,平素雖是個大咧咧地性子,卻在大庭廣眾之間也不好多說什麼,便推了推小白,小聲道︰「拜托。」
小白笑著點了點頭,搖著水墨扇道︰「什麼柳公子,這是趙公子,我們在雲游時結識,因著都沒來過揚州城,便結伴而來。」那位公子聞言將信將疑地點了頭。
臻宣對我小聲說道︰「幸而當年趙公子來揚州城時化名,又不大交際,隔著時間也遠了,才
沒讓人那麼容易認出來。不然大姐姐肯定是要知道了。」
我也輕聲道︰「其實臻蘭等了那多久,也無非是一個承諾,真是要嫁到趙府,恐怕就沒那麼美好了。」
臻宣點頭道︰「確是,大姐姐就是要一個承諾,趙公子定然不是普通公子,當年來我們府里,偶然踫著了父親,父親也說趙公子不是普通大家的公子。」
言罷,我與臻宣都有些沉默,即使趙公子能想起來,也不見得真會許臻蘭一個美好的未來。
趙明徠,趙閑之並小白還在亭子里閑談。我無意參加,臻宣也不喜歡這些,我便朝他們做了個先走的手勢,想起冰糖荔枝是做成了,就邀著臻宣一同回單府。臻宣听了立馬開心起來,催促著我回單府。
單儒依舊還未回來,我喚丫鬟取了冰糖荔枝,此次冰足了,甚是涼爽可口,臻宣一人便吃了好幾碗。閑聊了一陣子,臻宣告辭,我喚來丫鬟令取了些冰糖荔枝道︰「這冰糖荔枝雖是冰鎮好吃,但不冰也是可口的,且也不傷身,你帶些去與臻蘭一同分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