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上仙的預言能力在仙界並不顯,鮮少有仙人知曉,南域仙帝卻是極清楚他此種能力的。
詔上仙笑道︰「你不必在意。若是不出意外,仙魔間將恢復成從前平和的環境。而逸卿此番是無事的。」
南域仙帝又道︰「我听聞逸卿上仙從前與魔界有些糾葛,她此番去了,可真是會無礙。」
詔上仙淡淡笑道︰「那便是逸卿自個兒的因果機緣了。」
南域仙帝不語,詔上仙又笑道︰「現下我們還為正式歸位,我們三人歸位的消息還是不適宜宣揚。」
南域仙帝點頭,道︰「那不知何時正式歸位,回至仙界。」雖詔上仙如此言,但如今仙界還是有戰神上仙坐陣為好。
詔上仙笑道︰「待得時機一到便可了。」
白以致在陣內瞧著,聞言冷聲道︰「又是要等時機,你莫不是對著誰都如此說吧?」
詔上仙挑眉笑道︰「凡事都有因,不必執念,自會有果。」
白以致撇嘴道︰「神棍。」便是不言語了。
南域仙帝思付道︰「只是如今我急需逸卿上仙回一趟仙界。逸卿仙界是三界之內唯一能修補冀曳公主結界之人,而修補結界需耗費大量的仙力。上仙將將繼位,仙力還為完全恢復,若是有適應的仙器相助便是極好。華樺大神借了冀曳公主的仙器與我,如今正是在改造為適合逸卿上仙使用的。只是改造者需見一見她,才能改造完善。」
白以致聞言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一柄扇子,道︰「這是逸卿的仙器,令改造者按著它的屬性來改造便是可以了。」說著施了法術,令扇子飛至南域仙帝手中。
南域仙帝接過,倒是誠心實意道︰「煩勞白上仙了。」
白以致黑著一張臉道︰「你謝我作什麼,逸卿與我相交多年,可是比你與她的時間長多了。」
南域仙帝也不搭話,施了仙術便是離開了。
詔上仙瞧著南域仙帝離開,轉頭對著白以致笑道︰「我瞧他可是對逸卿不一般啊。」
白以致道︰「他是逸卿這一世凡間的師兄,自小一塊長大,逸卿受了他極多的照顧。」
詔上仙笑了,道︰「這個師兄倒是極好的。」
白以致瞧了皺眉道︰「你笑有些古怪。」
魔界
隨意逛著魔界,朱嬅不斷在旁與我介紹各處的由來,我听著覺得極是有意思,當然也是沒有忘了此行的主要目的,尋金簪了。只是金簪大抵真是難尋,我竟是完全沒有發現類似的。
「楊小姐,我們魔尊有請。」侍女匆匆趕來道。
我與朱嬅不禁是對視了一眼,看來此回又是逛不成了。朱嬅笑道︰「正好無事,我與你一同去吧。」
我點頭笑道︰「如此便是最好了。」若是與他單獨相處,估模是會有不自來的。
至帝宮卻是還未入正殿,便听著另一侍女道︰「魔尊有命,若是楊小姐來了,便直接至太極房。」
聞言我卻是皺眉了,魔界的太極房我也略略知曉,大抵是修煉陣法與魔力的極佳場所,他卻另我去作什麼?
朱嬅沉聲道︰「你真是沒有說錯,是太極房?」
侍女點頭道︰「右護法,屬下真是沒有說錯,卻是太極房。」
朱嬅皺眉道︰「毓卿,我陪你去。」
侍女聞言面有難色,道︰「右護法,這個?」
朱嬅問道︰「魔尊可是有命,不準我一同去了,若是沒有,那我與毓卿一同去也是無妨的。」說罷便是拉著我的衣袖,領著我去了太極房。
太極房門口卻是有一為白胡子的老者站立著。朱嬅喃喃道︰「他竟出來了。」說罷卻是笑著湊上前去,對著那位老者行了禮,笑道︰「師叔怎是出關了,也不通知弟子一聲,弟子也好與你行個禮,孝順孝順師叔啊。」
老者道︰「虛禮便是不必了。」走至我前面道︰「這便是楊毓卿小姐吧。」
我道︰「正是。」
老者道︰「那便隨我進來。」我跟著老者進門,朱嬅也緊跟而上,卻是被老者阻止了道︰「你在門外候著吧。」
朱嬅無法只能站在門外,又是對我道︰「毓卿,若是有何不舒服的,你便與我師叔言,不必不好意思。」
我應了,笑道︰「我曉得的,你若是無事便在門外等著我,待回了院子,我畫飾品與你。」
朱嬅點頭,有些擔憂地瞧著我。看來果真是有玄機了,他多半是不知曉我歸位了,卻特特派了魔界的右護法來劫我至魔界,必是不簡單的。
待我進了房中,門自動是關上了。
屋子的空間竟是無限大,地面銀色光芒顯示出了極大的八卦象,旁邊零星後銀白色的亮點。老者站在八卦象一端道︰「你就站在八卦的另一端。」
我依言站了過去,老者雙手展開,只見一個極有光芒的圓球便是出現在他手中,老者嘴中念著我听不懂的古言。圓球頃刻間換成了半圓形的罩子籠蓋在我們頭上。
至此我倒是有些明了,看來他也是費盡了心思。他多半是認為我仙胎已毀,又是無法轉生,想用此陣法將逸卿上仙附在楊毓卿身上。此種陣法極是消耗法力,步驟繁瑣,三界中早該是禁止了。如今老者所做的是第一步,純淨附身者的氣息,無論是仙還是魔,一旦入了陣,法術俱消,永生不得恢復,可說是極凶的陣法了。我自然是無礙的,此種陣法我倒陪著小白研究過,知曉克服之法。只是克服的同時不叫老者發現我體內的仙術倒是要費些精力。
待圓球再次整合,便是完成了陣法的第一步,老者道︰「好了,楊小姐請回吧。」又是掏出一只小瓷瓶遞與我道︰「楊小姐,回去每日服一粒,大有裨益。」
我應了,接過一聞卻是補仙氣的丹藥了,老者也大方,這丹藥煉著可是要費些功夫的。
朱嬅見我出來,忙迎上來拉著我道︰「毓卿,你可還好。」
我裝出一副疲憊的模樣笑道︰「只是沒有力氣罷了,其他倒是沒事。」這便是法術被純淨後的癥狀了。
朱嬅扶住我,道︰「那我們回去吧。」又朝老者恭敬道︰「煩勞師叔了。」
老者點了點頭,便是離開了。
帝宮外有步輦候著,方才領我們來的侍女在旁道︰「楊小姐若是乏了,可坐了步輦回去。」又端出一大盒的藥材道︰「極是補身子的,楊小姐可炖著吃。」
他果真是矛盾之人,陣法也是他要布的,卻還是特特備下這些。朱嬅拉了我上了步輦,笑道︰「我也是好久未坐這玩意了。我記得還是將將當上右護法時坐了一回。」
其實我是不願坐步輦,魔宮倒是鮮少見著病美人,來往大多是行走一段便是到了,我們此番坐著回去怕是極顯眼的。明日我的院子又該要有宮妃來訪了。
朱嬅則是不在意的,拍了拍步輦,笑道︰「毓卿,我們魔宮的步輦有好幾種,我們現下坐的可是魔後級別的。」
聞言我臉色一黑,瞧吧,明個的宮妃定是不斷了,想起他們聒噪的模樣,著實是令我煩不盛煩。
朱嬅見我臉色有異擔憂道︰「毓卿,你可又是不舒服了。」
我笑道︰「倒沒什麼不舒服,只是想著明日魔宮的宮妃該是要記恨我了。」
朱嬅無所謂道︰「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有我在,他們定是不敢對你如何的。」
我搖頭嘆息道︰「他們雖是不敢對我如何,但卻是能不斷地煩著我。」
朱嬅笑道︰「原來你是在擔憂此事啊,我明日便宣稱你在閉關為我畫衣飾,一切人等均是不見可好?」
我笑道︰「如此便好。」又是苦惱道︰「看來有一陣我是不能出門了,原想著仔細逛逛魔宮,看來是不成了。」
朱嬅笑道︰「你不必擔心,再過一陣又是選宮妃的時候了,他們的心思定不會盯在你身上的。」
將將到了朱赤殿,筒子忙跑過來,在朱嬅耳邊輕聲道︰「小姐,族長還等著你呢。」
朱嬅臉色一僵,忙朗聲道︰「停下。」
步輦停了,朱嬅匆忙道︰「毓卿,你坐著步輦進朱赤殿,我從後門進,過會兒至你院子尋你。」
我點頭笑道︰「你去吧。」
言罷朱嬅便閃身不見了。
至朱赤殿,那位俊朗的魔界世家族長靜靜候著,瞧了一眼步輦又是轉頭立著。筒子在旁嘆了一口氣。
我笑道︰「族長該是等很久了吧。」
筒子道︰「族長恐怕是要等到第二日了,每回都是如此的。哎,他沒事便在朱赤殿門口候著。明知是等不到的,為何還要等呢?」
是啊,明知是等不到,為何還要執著,果斷放棄,對著雙方都是好的。
我回了院子,又是照常躺在榻上,竟真是有些乏了,我極是厭煩糾纏不清,歡喜地干脆,放棄地干脆,至魔界毀仙胎都是如此。想來我們真是道不同不相為謀,連著放棄的姿態都是天壤之別。不知詔上仙所謂的時機是何時,待得小白來尋我,便是回去吧,我真真是懶得與他糾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