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安府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金賓賦予全部希望的金廣源突然搬離了金安府,去了不知名的地方。
卓狸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金廣源已經不在了。
「竟然沒有被我發現,太詭異了!」卓狸十分惱怒,感覺像是被人從背後暗算了一樣。
白軒依然保持著鎮定,這件事對他的心里沒有造成絲毫影響,他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他來回摩擦著下巴,喃喃說︰「事情未免太過巧合了吧。」
卓狸氣鼓鼓說道︰「我去查查是怎麼回事。」她穿上外衣,吃進嘴里一顆干果,向門外走去。
白軒坐下來,找丫鬟們要了一壺碧螺春,他正打開杯蓋,輕吹茶沿的茶葉,卓狸此刻已經風風火火地回來了。
「如何?」白軒挑起眉,斜眼望了過去。
卓狸遷退丫鬟,面對白軒的疑問,她竟然笑了起來
清脆的笑聲在屋子內回蕩,久久不散。
白軒站起來走到卓狸身邊,見她已經笑得捂上了肚子。奇怪問︰「笑什麼?金廣源沒走?」
她一邊笑著一邊搖頭,「太有意思了。」不是真正快樂的笑,也不是歷經滄桑悲傷的笑。
白軒一頭霧水,忍不住提高音量︰「到底怎麼了?」
卓狸勉強止住笑,「金廣源離開的原因只是因為新來的管事對金賓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整日在同一個地點學習是不會有長進的,只會讓少爺感覺越加沉悶。」卓狸的眼楮里透著犀利的光。
白軒雙肩聳動,「就這麼簡單?」
「這段時間,金廣源開始展現出他不肯繼續苦讀的想法了,金賓肯定也發現了這一點。金賓想死馬當活馬醫,我還真是高看了這位王爺!」
「此話怎講?你高看他什麼了?」白軒突然來了興趣,詢問此事。
卓狸瞪了白軒一眼,撇嘴一笑,說︰「他去過虹馨苑找青姬,卻沒有任何越矩行為。」
曉得卓狸看出了他剛才星點的吃醋心里,輕咳一聲掩蓋過去,說︰「嗯。」
……
朱清錄將自己關在家中已經好幾日了,他不見客,藏在院子里想心事。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青姬會那麼的無奈又復雜。他想找到本質性的突破點幫青姬掙月兌出來,可他絲毫掌握不到要領。
湖水碧波,春風拂面,卻照不清他的臉,拂不平他的愁。
崔哲明從遠處走來,放輕了腳步。行至將近還是被朱清錄發現了。咧嘴一笑,很是光明磊落地問︰「師兄,在頭疼什麼,愛情嗎?」。
朱清錄愣了一下,「小屁孩什麼都不懂,不要亂說。」
崔哲明咯咯笑了起來,說︰「你明知道我不是普通的小孩的。」
「真不知道是什麼人將你養大,」朱清錄翻翻白眼,「你懂什麼叫愛嗎?」。
崔哲明苦澀的笑了下,朱清錄甚至以為自己看錯了,這樣的表情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孩子臉上。
「我不知道你所說的愛和我現在所認知的是否同一個問題。但想必也差不了太多。」
朱清錄拉過崔哲明,將大手覆在他的頭上,溫柔說道︰「苦痛帶來成長。哲明,你成長得太快了。」
「我懂的,同齡人不懂;懂我的,不是同齡人。」
崔哲明的孤獨究竟有多深,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任何成就都是要付出相應代價的。
拉回思緒,朱清錄坦言道︰「都說好事多磨,不知是‘多磨’成就了‘好事’,還是‘好事’必須‘多磨’。」
……
這日,金賓再一次來到虹馨苑,他選擇的時間是在白天,依然保持了他儒雅的風度。他大大方方讓老鴇開一個單獨的房,清清楚楚地點了青姬的名字。
「爺,這些都沒問題。但我提前要跟您說好了,青姬姑娘是賣藝不賣身的。」老鴇一身胭脂氣,再撲上一層想必那粉就該往下掉了。
金賓微笑︰「這個事情我自然知道。」
他將一錠銀子拿了出來,老鴇兩眼發光,雙手捧著結下了銀子。「爺,您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安排。」
老鴇走後,金賓饒有興趣地張望起來,陽光灑進大廳,能夠照亮每一個角落,他心情不錯,感慨道︰「這地方白天和黑夜真是不同的感覺啊,各有味道!」
……
老鴇上了樓直奔子馨所在的房間,剛才諂媚討好的臉色早已不知跑去了哪里。
「當,當。」緩慢深遠的兩聲敲門聲響起。屋子里傳來了子馨的聲音,「進來!」
老鴇進了門安靜地站在旁邊等著子馨的問話。
「他來了?」
「是的。」老鴇點頭。
很顯然,這是子馨提前安排好了的。只有金賓人一來,老鴇就會來通知她。
「他怎麼說的?」
老鴇一字一句將剛才的說的話,甚至金賓每一個表情都向子馨匯報。
「按他的要求去安排。」
老鴇沒有任何質疑,轉身回去做事。
听到這個消息,子馨其實已經坐不住了,待老鴇走後她開始在房間里踱步。這是卓主特意交代的事情,她絕對不能搞砸。踱著踱著她就踏向了房門去尋青姬了。
青姬一整天都有些渾渾噩噩的,渾身感覺不自在。她整理不出頭緒,知道來人通知她金賓今日點了她的名字。除了上台演出過幾回,她沒有太多的真是體驗,對付男人的理論她是有學過的,可是她沒有演練過。卓狸不準她聯系,因為卓狸說那樣會失去最珍貴的東西。而這個東西足以能夠讓男人真正的淪陷。其實青姬並不懂這番道理,她只是潛意識里認為卓主說得一切都是對的,不可違背的。
「還好,只賣藝不賣身。」她嘆了口氣,接過粉木遞過來的錦盒,在里面挑選合適的金釵玲環。
粉木忍不住出口詢問︰「如果苑主讓你賣身,你會怎麼辦?」
兩人關系一直親密無間,雖然生氣粉木問題的直白,但青姬明白這是她必須要面對的。「粉木,我是相信苑主的。你明白嗎?」。
粉木搖搖頭,一臉不解。
「我相信她不會讓我去;如果她讓我去了,我相信她有十足那樣做的理由。」青姬的臉上沒有哀傷,沒有猶豫,留下的只是一臉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