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聚的的大門緊閉,院子里的東西橫七豎八地擺放著,好久沒有人打理的樣子。房屋的門也是關得死死的,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陽光透過窗照在房間的地面上,投出一格一格的影子。其中有一個格子與其他的都不同,影子下有一層實質性的凹凸痕跡。旁邊放置著一塊羊毛材質的舊質地毯,斜斜的擺在那里,其中一角翻張開來,被人隨意仍在一邊。
視線從香聚房間向下,是一條台階,到處是黃色的土壤,被壓實的四壁甚至沒有一個微塵落下。七拐八繞的台階底處是一片開闊的空間,上下左右都是一個樣子,這個空間就像是一個正方體容器。容器又被分為三個獨自的空間。這分明是一處寬闊的地下室。
最外的房間里面擺著幾張桌椅,牆壁上懸掛著許多壁燈,壁燈由耐高溫金屬制成,燈芯下是可供燃燒的燈油。其他兩個房間由曾灰之的妖術制作出的法門,五顏六色的光芒閃耀其中。
「咳咳,」卓狸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似乎不太適應這樣的環境,「有好好的房間不住,你們夫妻倆非要住到下面來。」
曾婉慧莞爾一笑,說︰「卓主,您又不是不了解我們。」話里有著討好的嗔怪。
卓狸說︰「倒也是。只有你們住的舒心就好。」
曾灰之還是一臉病態的白,表情略顯呆板,說︰「卓主這次來找我們,一定不是因為想我們了才來看看我們吧。」
卓狸嘟著嘴,滿含委屈︰「啊喲!沒事我就不能想你們,不能來看你們了?」曾氏夫婦沒有接卓狸的話,抿著嘴嘿嘿地笑。卓狸有點姍姍然,說︰「那個……找你們有點事。」
曾氏夫婦臉色立馬嚴肅起來。「卓主有何吩咐。」
「想辦法幫我找出來一個人,金廣源。」
曾灰之暗自思量片刻,問道︰「卓主可有他的隨身物品?」
「我果然沒有猜錯,老鼠的鼻子很靈敏的!」說著,從衣袖中取出一個小包裹,丟到曾灰之的懷里,「這是他的一件貼身穿的里衣。」
接過包裹,曾灰之將其打開,里面是一件暗黃色絲質肚兜,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這小子這麼大了還穿這個。」
曾婉慧溫柔笑著,突然想起了她一手養大的崔哲明,眼角泛著淚光︰「不知哲明那孩子最近怎麼樣了……」
卓狸扭過頭,對曾婉惠說︰「哲明很好,你大可放心。」她眼珠咕嚕一轉,「倒是你們夫妻倆,怎麼不想說生育幾只小老鼠,該多好玩啊!」
曾婉慧破涕為笑︰「卓主總是拿我打趣。」
四壁上的光微微閃著,突然曾灰之眼光一亮,說︰「這個肚兜能用。」卓狸于曾婉慧還沒反映過來,他便已經開始對著肚兜猛然開始吸氣。
卓狸能夠看到一些無形的東西從肚兜上被吸進了曾灰之的鼻子里。他將最後一絲吸進鼻內,向他的妻子曾婉惠點了點頭。
多年的夫妻情分早已讓他們成為心靈相依的默契伴侶。曾灰之什麼也不說,曾婉慧便能知道他的意思。
只見曾婉慧雙手伸展,寬袖一舞,真氣向四面八方沖擊而去,曾灰之也做出相同的動作。
許久,曾氏夫婦才收了法術,這一折騰,兩人都已經大汗淋灕。
「辛苦你們了!」卓狸由衷的贊嘆。
兩人擺擺手,挪到最近的椅子上坐下。
休息得差不多了,白軒說︰「卓主,我剛才已經將金廣源的氣息納了進來。」
卓狸還是很好奇的,這妖術真是深不可測、魅力無窮,「你們夫妻倆剛才散發真氣是在做什麼?」
曾婉慧微笑著說︰「在召喚老鼠。」
「哦?召喚多少老鼠?」
「鐘申城所有老鼠。」曾灰之語氣平淡,絲毫不以為意。
卓狸倒吸一口氣,這下那個金廣源肯定躲不掉了。她不信這麼短的時間內金賓會將他送出城。
……
成千上萬,甚至更多的老鼠開始在鐘申城中展開行動。它們的行動有規律有組織。
鐘申城的南城牆角下,幾十只老鼠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最後一聲高亢的叫聲響起,所有老鼠向著四面八方沖了出去,速度奇快。
城北的破舊城隍廟內聚集了上千只老鼠,它們將整個廟宇據為己有,一只個頭較大的老鼠爬上高台,對著下面的鼠群大聲發布命令。
城東有一處長滿荒草的空地,此處無人問津,高高的草叢能抹過人類的膝蓋。這時此地已看不見那長勢茂盛的狂草,黑壓壓一片,老鼠群將高草都踏在了小小的腳下。
鐘申城最為繁華的街巷坐落在城北的一條長街上,今日街上照樣熱鬧,卻看不到幾個人的影子。熱鬧的是街上急速奔跑並不斷向其他街巷擴展的鼠群。偶爾有人好奇扒開窗子向外看,立馬被眼前的場景嚇呆︰原來這城里藏著這麼多老鼠。
……
這件事情很快觸動了禁國的高層,上至丞相王爺,下至九品小官,都紛紛身著官府趕往皇宮。
其實皇帝早已知道了這件事情,因為皇宮里的老鼠也很不老實。雖然沒有明目張膽的跑出來搗亂,可它們的行動還是無法完全掩蓋起來不被發現。
金鑾殿上,所有人都很慌亂,包括罪魁禍首金賓王爺。
皇帝本來也有些難以置信甚至失了分寸,多虧了他的愛妃為他解釋了一翻才定下心來。他將提前準備好的說辭對堂下官員說︰「今日之事雖有蹊蹺,卻並沒有影響我國的根本,一群過街的老鼠,明日便會消失。」
「皇上此話當真?」年歲近百的元老級官員開口詢問。
皇上語氣溫柔︰「何老,您盡管放心。」其實他的心里也在打鼓,不知愛妃所說究竟是否能夠起到作用。自打進了宮,他的愛妃還沒有說錯過一件事,他在心里壓下忐忑,繼續寬慰一干大臣。殊不知角落里一只開了靈智的老鼠已經將這一切探听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