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淺予再次停住了腳步,從空間戒指中掏出另一只香料瓶子,將其中的粉末盡數傾倒在五彩細絲編制而成,點翠瓖嵌的香囊中,掛在腰間。
看著褐袍學長寬厚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絲寒意,轉瞬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湊上前,拿出那張粉色紙片,道,「學長,剛才我邊走邊看,有一條說明不是很清楚,學長能不能受累,解釋解釋?」
葉淺予十分自然的將粉紅紙片遞到褐袍學長面前,一陣香風拂面,美人嫣然含笑,吐氣如蘭,但是葉淺予這背後的寓意已經十分清楚了。
褐袍學長先是以身上的松木香配合粉色紙片上的香味,讓自己誤以為的青花粉,誘導自己撒上紫葉花的粉末,殊不知其實粉色紙上面其實是另一種引起心中狂躁因子的香氣,配合上紫葉花粉會起到最大的功效。
真是環環相扣,配合褐袍學長完美到無懈可擊的表演,在人最得意,最放松警惕的時候,給予人致命一擊。
葉淺予只是想讓他親口承認自己所有的詭計,能讓她利用魂力鑒別的氣味還出這樣的差錯,實在讓她的驕傲十分受傷。
幽暗的通道燭火搖曳,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在晃動,顯得尤為的虛幻,似乎在跳著詭異的舞蹈,時明時暗的燭火掩映著褐袍學長那張牲畜無害的臉,反倒讓葉淺予越發看不透他。
行走間,兩人已經離蜂巢越來越近,雲峰雖然不知道葉淺予所作為何,但是默契的不開口詢問。
「哪條解釋?」褐袍學長面上的表情甚是坦蕩,淡定無波的面容讓葉淺予幾乎以為自己的猜測完全是錯誤的。「想來應該是這一條了。」
褐袍學長不經意間將紙片高高舉起,幾百只蜇人蜂轟鳴作響,像是受到什麼蠱惑,開始朝著朝著他齊齊飛舞。
但是褐袍學長沒有半點滯澀,依舊在努力端詳紙片上的每一個字跡。
「這句話的意思是……」
「扔掉」葉淺予眼看蜇人蜂成群結隊的靠近褐袍學長,忍不住大聲驚叫起來。
萬一他一無所知,那麼自己不是間接的害了人?
「什麼?」褐袍學長絲毫沒有覺察到危機,轉頭溫和的看向葉淺予,半響,恍然大悟,「你說的是這個對不對?」言罷,還故意晃動了幾下,誠心刺激那群蜇人蜂,茫然的看向蜂群,「青花粉不是已經被你破解了,怎麼這些蜇人蜂還是這麼活躍」
不應該說是活躍,而是被激發出最強勢的狀態,成百上千只蜇人蜂,即使毒素微弱,但是也不容小覷,葉淺予頓時花容失色,一種愧疚感油然而生,恐怕以褐袍學長的伸手也很難全身而退,翻手掏出風刀霜劍。
「學長」事情發生到這一步,雲峰跨上前一步,翻動著手上額火焰吐息,疾如風的攻勢毫不留情的朝著蜇人蜂攻去,然而依舊有一部分漏網之魚。
褐袍學長笑的依舊雲淡風輕,就在蜇人蜂觸踫到他的面門的那一剎那,他吐出一個字節,「散」
幽暗的通道,瘋狂的蜇人蜂,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空闊的街道,以及頭頂的皓月千里。
幻境
反應過來的葉淺予死死盯著褐袍學長滿臉的無辜,仿佛想要透過他優雅的皮囊看清內部是怎樣一個肚腸。
又被耍了
褐袍學長鎮定的思索了以後,轉頭看向葉淺予,「這條章程有什麼問題嗎?學妹」
如果眼楮能殺人的話,褐袍學長一定死上一萬次了。
同樣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的雲峰一樣臉色黑得像是鍋底。
「學妹不必這麼看著我,這真的是範茜城的安排,我只是執行指令而已。」
「學長上一次也是這麼說的。」葉淺予咬著朱唇。
雲峰自我反思,剛才他們兩個欠抽的竟然還擔心這家伙的安危,現在他倒在自己面前,他們兩個都不會多看一眼,沒乘機踩上一腳已經是有素質,有涵養的體現了。
「學長,能給我們一個解釋嗎?」不跳字。
「解釋就是你們運氣不好,踫上了溫仲,就是這麼簡單。」原本空無一人的幽暗街道突然閃出了一個人影,白衣白靴,如芝蘭玉樹。
不過鑒于他和褐袍學長溫仲這麼熟悉,兩人還是將白衣男子劃歸到邪惡之徒的行列。
溫仲斜睨了他一眼,「你那里也結束了?」
白衣男子笑著對葉、雲二人解釋,「範茜城的入城規則的確是要對每位學員進行考驗,但是溫仲這里是最難過的關卡,在隨機的情況下遇上溫仲怎麼能算是不倒霉呢」
葉淺予心中也有自己的計較,嗅覺視覺化其實就是魂力探測(魂探),在沒有淬體之前就比一般調香師的嗅覺敏銳,但是在這里栽了個跟頭,而且能制造出這麼逼真的環境,這個溫仲的確不簡單。
「不用這麼看著我,我給你們的情報還是十分可靠的內部情報,當然如果你們相信我說的話的話。」看見兩人質疑的眼神,溫仲面不紅,氣不喘的補充了一句。
「這里已經是在範茜城內部了,恭喜兩位,真的過關了。」白衣男子道。
狼來了的故事每個人都听過,被溫仲接二連三的戲弄,兩人的神經還是不能完全放松下來,葉淺予似笑非笑的看著溫仲,一副隨時可能上前咬他一口的表情
「保持高度的警惕也好。」溫仲幽幽的道,「這里不是可以安恬休憩的港灣,不是遮風避雨的溫室,而是殘酷的試煉場,希望你們能夠了解。」
「如果我們沒有通過測試會怎麼樣?」雲峰問道。
「暫時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影響,匯總的材料是提交上層的。但是你們要了解,有的時候先入為主的態度會影響範茜城對你們很多的決定。」拋開溫仲戲耍的手腕,他的話還是十分有啟發性的。
範茜城每年都會有很多的機會,如果在範茜城一直默默無聞的話,上層對他們的印象就來源于入學測試。
「就近了說,調香部的導師是學員自由選擇,但是導師有權利拒絕學員的申請,申請不到的就會隨機分配,當然,這樣的缺點我想學妹很清楚。」
是自由選擇導師?那麼這不是一切隨緣嘛
「看在你們被溫仲整的很慘的份上,在提供一些內部情報好了。」白衣男子道,「範茜城的調香部分為三種模式,具體哪三種模式你日後就可以了解到。若是問我意見,那我會選擇牧導師,牧君。」白衣男子雙手一攤,「溫仲就是在牧導師手下的。」
那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溫仲此刻臉上露出一絲少有的傲氣,但不讓人感覺年少輕狂,「牧導師每年最多收一個學員,她的門第,可不是那麼容易進去的。」
葉淺予默默記下了牧君這個姓名,溫仲的人品葉淺予絕對唾棄,但是實力不可小覷,能夠讓他推崇備至,一定有過人之處。在這方面,溫仲欺騙自己似乎沒有任何意義。
看了眼若有所思的葉淺予,白衣男子接著轉向雲峰,「至于靈修者,只需要記住一句話便可,範茜城的游戲規則︰強者為尊,弱肉強食。若只是敗絮其中,還是夾著尾巴做人比較好。」
「多謝兩位學長了。」葉淺予、林峰朝著兩位學長行了個禮,雖說今天有過不愉快的測驗遭遇,不過兩人的這幾番話還是讓他們受益良多。
在範茜城這種地方,團隊協作的力量絕對比起單槍匹馬要保險的多,不求混的風生水起,但是至少要有立錐之地,無人敢欺。
知道臨時的宿舍所在地以後,葉淺予和雲峰再次道了聲謝,整頓一下在晚風中飛揚的千翻思緒,乘著朗月清風離去。
「他們也不怕你再耍他們一次。」白衣男子歪著腦袋,清澈的月華照在如他一襲白衣之上,頓生一種出塵的飄逸之感。
「這兩個新生精著呢沿路一定會詢問他人的。」溫仲想起葉淺予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懊惱表情,那張如粉荷煙潤的俏顏的錯愕郁悶,心情大好,「不過若不是急著想要扳回一城,那個女孩子也不會再著我的道。」
「那麼漂亮的女孩子,也不手下留情些」白衣男子收到溫仲投來的毫無君子涵養的「已經手下留情很多的眼神」,接著問,「剛才怎麼不再給牧導師多多宣傳?我可是特意給你引起的話題。」
溫仲一雙澄澈的眸子仰望那輪明月,眼中仿佛融進了湛湛月華,「你不知道牧導師對太過精致脆弱的女孩子有心里陰影?」
「也不是所有美貌的女子都心術不正的,脆弱與否不能以貌取人。」
「這是牧導師的事情了,她能不能過得了三天以後的二分之一淘汰賽還是未知數。」
「範茜城今年千年校慶,今年入學的學員自然精益求精。據說今年第一世家紋耀家族紫宸紋耀家主會親臨範茜城,與大陸頂天立地的人物近距離接觸的機會也許這輩子只有一次。」
突然有些期待範茜城史上第一次二分之一淘汰賽的盛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