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傾晨流利的默念一句口決後,灼灼的目光緊緊盯著腳邊那棵枝繁葉茂的金桂樹。眨眼間從泥土里鑽出兩小截土黃色的樹根來,僅僅一、二秒間那樹根竟是見風就長,轉瞬就足有一米來長,仿佛有眼楮般飛快的朝她雙腳而來……靈巧蜿蜒如同兩條機敏的土蛇由下而上緊緊的縛住她的大腿。
她輕吁口氣,中斷自己的靈力和精神力。瞬間那‘蛇’就疲軟如一條松松的繩索般散落在腳邊。
「哎∼真是難辦啊∼「她看著那樹根輕輕搖了搖頭,不由的想起‘夢幻家園’的書房中留聲玉簡里父親的那段語重心長的話來︰木縛術是最基本的木系法術之一。也是最簡單有效的防御術……你要勤加練習……配合藥圃中的**藥一起使用,自保足已……」
是的,自從發生了那件事情後,她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事情也許還只是剛剛開始?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害怕,也沒有像這樣急不可待的想要擁有強大的能力這也是她對他最不滿的地方,什麼事也不告訴她,也不听她的任何意見,只是拋出一句‘事情已經解決了,你不用管了……’來敷衍。
解決什麼?那個女人不是還在面前嗎?依然高貴、美麗、咄咄逼人她忍不住有些氣餒。算了,靠人不用靠已這個淺顯的道理難道還看不清楚?所以還是盡量依靠自己的力量,保護自己和家人吧。
不過說著容易,做起來可真難。尤其對她這樣半途出家的生手來說真是難上加難甚至心急的動用了父親留下的寶庫里唯一的那道法陣——時光變速法陣。這三天,不斷運用這個法陣加速時間來練習這個木縛術。從最初根本激發不了樹根的生長,到最後可以牢牢的束縛住一個高大的成人。對于這樣的成果傾晨還是比較滿意了,當然如果不是實際上用了差不多近半年的時間來練習的話,她可能會更沾沾自喜得多。不過自己的不足也讓她有更深的感觸,靈力有余而精神力控制不足這樣的束縛最多也只能堅持一分鐘。而且還會出現一些短暫的精神不繼的後遺之癥。
‘以後再多加練習精神力控制吧’她在心里一邊暗暗的制定目標,一邊把那條樹根收進了靈珠里。
「媽媽,電話……」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傾晨連忙從木椅上拿起電話。
「喂∼早上好∼」
「傾晨,是我∼」听著電話里傳來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卻讓她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已經半年沒有听到他的聲音了,讓她詫異的同時又感到一絲無措,一時間竟不知怎樣回答。
「你怎麼了?」手機里再次傳來龐定坤有些急促的聲音,「對不起,這幾天都很忙……」
「沒關系。」傾晨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語氣淡淡的回答著,她是真的覺得沒關系,而自己也是真的忙死了。一時間還真有些理解萬歲的感覺,自己就這麼小個攤子都已經夠忙碌的了,而他有那麼大個集團公司,每天應該有多少事情要忙啊?想想也真不容易更何況大家都不是十幾、二十歲的年青人了,什麼情啊,愛的,再難成為生活的唯一想到這里,她的心卻不由的涌起些酸澀抑郁來。
「你……還好吧?」聲音頓了頓,他清了清嗓子又低聲說道,「我一直在這邊……姑女乃女乃……身體有些不好……」
「那……老夫人現在好些了嗎?」。她忍著酸澀輕聲詢問著,原來他三天也沒有只言片語是因為這樣嗎?亦或是在責怪她?一時間那有些淡忘的紛紛擾擾又涌上心頭
「嗯……現在好多了。」听著電話里傳來輕脆悅耳的聲音,仿佛就在自己耳邊傾述一般,但那縹縹緲緲的思緒卻早已經隨風飄蕩不知去向何方?這幾天真的是一種痛苦的煎熬啊
過去的60多個小時他的心都是糾結郁悶著的。其實,他並非忙得連打個電話的時間也沒有。他,只是一直在等,等著她的電話而已。希望她能理解他,支持他,從而有所改變適應他的生活……可是卻沒有想到,隨著時間的推移,備受煎熬的卻是他自己的心
第一天過去了,他看著那只她專屬的手機恨恨的說道,‘沒關系,她還沒有想好’;第二天過去了,他忍不住在房間里轉來轉去,不斷的說著,‘沒關系,她可能很忙’;可是第三天,天剛蒙蒙亮,他就再也睡不著了,眼楮紅紅的盯著那只電力充足的手機輕聲嘆息……
是的,沒有她的電話這時,他不由有些氣餒,卻更多的是氣憤她怎麼可以如此不聞不問,對他雖然那天她是受了些委屈,可是想要讓人接受自己,總是需要有個過程吧?那能一蹴而就?
沒想到她那樣的倔……其實他心里就這麼個希冀,希望能夠得到姑女乃女乃的祝福,畢竟那是他最親近的家人之一啊可真沒想到她寧折不彎,轉身就走而且還和別人翩然而去……
從沒有一個女人像她這樣,從沒有女人不遵從他的意願,他的感情……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倔強又別扭的女人卻讓忍不住咬牙切齒的想要把她撕碎的同時又想把她緊緊禁錮在他懷中
哎……他忍不住發出第一千聲嘆息。
「龐定坤,你還在听嗎?」。半晌沒有听到他發出任何聲音,傾晨輕輕呼喚一聲。
「哦……我在。」低沉輕緩的聲音里透著淡淡的惆悵無奈,「晚上六點,我來接你和孩子們一起吃飯。」
「不∼不行,」她有些著急的解釋道,「下午,我要去接飛機……晚上……」
「航班號?」
「什麼?」
「航班號是幾多?我派人去接。」男人奈著性子說著。
「不用……麻煩了。」今天傾曄也會回來,姐弟倆正好一人去接機,一人接小家伙。
「你」男人恨得牙癢癢的輕聲一哼,最終也只能暗嘆口氣,出口的聲音卻不自覺得變軟變柔,「傾晨,我是你男朋友……」
最終磨不過軟硬兼施的男人,傾晨放下電話怔愣了好一會兒,心里升起一股怪怪的感覺,怎麼覺得他一下子變了好多呢?霸道似乎少了很多?難道是分開的時間太長(對她而言,實際上有半年時間了),自己的感覺出錯了?一定是這樣畢竟對于他來說,時間也僅僅只有三天而已,能有多大的變化啊?
接下來的一整天她都心緒不寧的想著這個問題,索性下午安排好人值班後,她就去了學校。先到市場買菜,然後分別接回兩個女兒。
「媽媽,太婆婆什麼時候才到啊?」看著媽媽從後備箱里提出菜來,鑽出車門的小女兒就急不可耐的問起來。
「欣欣還記得太婆婆嗎?」。她彎下腰,望著面前那張興高采烈的小臉柔聲反問。
「嗯,麻糖好吃……」邊點頭說著邊舌忝了下自己的嘴唇。
「貪吃鬼欣欣……欣欣貪吃鬼……」姐姐從另一側跳了下來,大聲的在妹妹耳邊喚了聲就飛快的朝電梯跑去。
「你才是貪吃鬼呢?媽媽,姐姐罵人是壞孩子」說著就要朝她姐姐追上去。
傾晨一把抓住小女兒,微笑著搖了搖頭,在她有些漲紅的小臉上輕輕一吻,輕松的安撫下小家伙,鎖上車門一手提著菜一手牽著女兒朝電梯走去。剛走不到兩步,就听見小女兒大叫一聲︰「叔叔的大車車……」
只見一輛黑色的奔馳保姆車從前面不遠處開了過來,一會兒就停在了熟悉的車位里,接著從前排同時下來兩個身著黑西服的男人,正是阿彪和何正斌兩人又分別打開兩側車門……
「叔叔……」欣欣一見後門下來的男人就甩開媽**手跑了過去。
「哦,寶貝兒。」龐定坤一把抱起小家伙,重重的在隻果臉上親了兩口,聲音愉悅暢快的大聲詢問道,「有沒有想叔叔啊?……」眼光從小腦袋滑向慢慢走來女人,靜靜的定在那張朝思暮想的臉上。
「嗯,天天想」小家伙配合的大聲說著,傾晨忍不住暗暗月復誹,是天天想坐游艇吧?
「欣欣……」隨著一聲蒼老的呼喚聲從門口來,一位同樣蒼老的老太太出現在眾人面前,一身的藏青棉布衣褲,一頂同色的軟帽把滿頭的銀絲遮住一半。微微瘦削發黃的臉上堆滿笑容,襯得滿面的皺紋里的那雙愉悅的雙眼仿佛眯成了一條縫隙一般,「晨晨……」
「外婆……」傾晨急走幾步來到車門邊,輕聲對著老人叫道,「外婆,你……累不累啊……」看著微笑著搖搖頭的老人,傾晨覺得呼喚都有緊促的難受,多久沒有見到她了,去年二舅一家搬去P市後,整整二年沒見到了。
「先回家再說吧……」龐定坤望著那雙微紅的鳳眼,水光瀲灩中惹得他一陣心疼。輕輕拍了拍她瘦小的肩臂,彎腰把老人從車子里抱了出來,輕輕的放在了阿彪推來的輪椅上。轉身接過輪椅,對立在一旁的兩個男人吩咐道,「把行李送上去,你們就先回去吧……」說完徑自推著老人向電梯而去。
傾晨朝著一臉欲言又止的何正斌和阿彪道了聲‘謝謝’就扶著母親跟了上去,自然沒有听到後面兩個人嘀嘀咕咕的低語︰
「雨過天晴了,這幾天差點把神經給繃斷了……」
「汪小姐就是我們的救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