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氣沁人的森林中,三人靜靜靜靜站立。(請記住我們的網址)。
魏博一黑白分明的眼珠中略略露出絲許期盼。歷盡千辛萬苦來到此地,親人、朋友一個個離自己而去,為的就是自己能夠學得禁之森林武學。陽凌天已經得到天怒,而自己……
在魏博一的忐忑不安中,中年人微微皺起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你叫魏博一是,你的資質雖然比那小子差遠了,不過卻比他純粹多了,眼中除了仇恨沒有別的東西,也應該能有所成就的,這樣,你以後就跟著我,由我親自教你。」
「是。」魏博一身體輕輕一顫。這里是天下的禁地——禁之森林,這黑衣人身具武學還能在此進出自如……雖然有些不敢相信此等幸運會降臨自己身上,但稍微愣了下,還是立即俯身拜了下去。「謝謝師父,雖然徒兒資質有限,但一定會竭盡全力不讓師父失望。」
「起來。」中年淡淡一笑,衣袖輕揮的同時,臉卻沉了下來。「不過,你們也別高興得太早,無論是陽凌天學習天怒還是你跟著我修煉,對你們來說並不一定是件好事,只要決定了,那你們以後的路在別人眼中看來,應該就是一條不歸的黑暗之路。」
「不歸的黑暗之路?」陽凌天兩人一愣。
「不錯。」中年輕輕點頭,恍惚間,那渾濁的眼中竟然好像出現了一絲溫情的影子,不過那也只是一瞬即逝。
很快,平靜的眼神恢復了以往的漠然,他搖了搖頭︰「不說這個了,你們以後會明白的,陽凌天,你記住今天以後你我都可能不會再見,對于現在修煉中的疑惑有什麼不明白,就稱現在問我。」……
三人面無表情地談論著。
遠處,慕容依巧手拿藥鋤精靈般地在參天古樹間穿行,靈動的眼楮不停上下跳躍,四處找尋即將屬于自己的藥材。
「嗯?這不是我下在凌天哥哥身上的清靈香嗎?他在附近?」
穿行中的她忽然停下了腳步,抬頭仔細在周圍的空氣中聞了聞,確定無誤之後,其可愛的鼻子又隨之一抽。
「哼!!!凌天哥哥這個壞蛋,每天一大早就跑了,還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壓制了身上的香味,讓我在遠處無法聞到。今天被我逮到了,哼哼,我就猛不丁出現嚇你一跳。」
腦海中幻想著自己突然出現讓陽凌天目瞪口呆的情形,慕容依巧的腳步也隨之輕盈起來,一路還蹦蹦跳跳不時發出偷笑的聲音。可是等她做賊般小心隱藏身形靠近,見到那黑衣中年的身形的時候,臉色卻瞬間變得煞白起來。
「怎麼會是他,怎麼會是他,他怎麼會找到凌天哥哥頭上的……」
「這個魔鬼……」
好像看到這世界最恐怖的魔王,慕容依巧嘴中不停喃喃念叨,柔弱的身體竟然禁不住輕輕顫抖起來。然,不遠處的黑衣中年卻是斜斜瞄了她所在之處,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隨即拉著魏博一突兀消失無蹤。
「不行,我要去告訴爺爺。」回過神來的慕容依巧也終于看了已經孤身一人的陽凌天一眼,咬了咬牙,轉身離去……
夜色低沉,陽凌天和往常一樣回到屋中,慕容依巧有些反常地不在屋中,略帶疑惑地找了下後,他也並沒在意,只是慢慢走回了自己房間
仿佛具有無邊魔力的「天怒」被擺上桌面。
「我也不知道這樣對你們是好還是壞。」
「在旁人眼中,你們走的將是一條沒有盡頭的黑暗之路。」
「不過這卻是你盡快了卻仇恨,逆天改命的最好機會。」……
黑衣中年的話一句句自腦海中浮現。恍若魔鬼的召喚,帶著無窮誘惑,又帶著絲絲令人心顫的幽森。
陽凌天面無表情,稍作沉吟,手終于還是緩緩伸出,揭開了那幽光閃閃的黑色封面。
和想象中不同,書中第一面,沒有任何文字。有的只是一些神邸的畫像,和自己現在所住房間牆壁上浮雕一樣的神邸。
不過也不能說完全一樣,雖然從畫像上來看,兩者畫的都是同樣的神邸,但表情動作卻是截然相反。
牆上的畫像寶相莊嚴,神情動作之間都透露出一種祥和,讓人一看則生祥和溫暖之感。
然,「天怒」上面的畫像神情動作之間卻都透露出一種憤怒——可以讓萬物焚滅的憤怒。
讓人不知不覺地顫抖,戰栗。
雙眼緊緊盯著黑色的書頁,陽凌天瞳孔不知不覺地放大開來,和看到那牆壁上浮雕一樣,恍惚間他似有所悟。竟然不知不覺地抬起了頭來,向牆上的浮雕看去。
「嗡~~~~~~」
耳邊陡然一聲輕鳴,牆上神邸的畫像和「天怒」中的圖案竟然在腦海中開始激烈地踫撞起來,陽凌天只覺腦袋針扎似的劇烈疼痛,人也瞬間失去了意識……
某座孤立絕高的山峰之上,兩個消瘦的人影靜靜站立。
四周狂風呼嘯,不絕于耳,整個山峰突兀聳立,四壁光滑如鏡,下面層層雲海更是深不見底,似乎隨時有摔下去的危險。
如此環境,別說那些凡俗之人,只怕那些站在這世間高處的天武境界武者也會戰戰兢兢,生怕一不小心掉落下去便是粉身碎骨。
然,兩人卻是神態自若,對四周的狂風和那萬丈深崖,毫無感覺。就那麼靜靜地站著,看向遠處,不知在想些什麼。
此二人正是陽凌天白日所遇的那黑衣中年與禁之森林的大長老。
黑衣中年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殺氣騰騰,身上黑色氣息形成一道實質化的氣柱直沖霄漢。
與之相對,此刻的大長老,也已不再是陽凌天初見時那副垂垂老者的模樣,身上好似白色雲霧般的白色氣息繚繞,雖不似黑衣中年那般銳利無匹,透徹天地,卻潺潺龐然,柔和地彌漫整個雲海。
「听依巧說你去找過陽凌天,是不是將天怒給他了。」兩人站立良久,大長老終于轉過身來,面色凝重。
「不錯。」黑衣中年點了點頭,滿臉毫不在乎。
大長老頓時一怒︰「司徒破天,你身為禁之森林的二長老,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後果?」冷笑在司徒破天嘴角彌漫開來,只見他斜眼一瞄。「有什麼後果?你可以帶他進入祥天神殿,我為什就不能給他天怒?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他關系到神魔禁地,想給自己的明護一派多拿些好處而已,你已經有了慕容依巧那丫頭,手還要伸到陽凌天身上,且不準我插手,是不是太霸道了?」
說話的同時,其面目隨之一寒,無匹殺氣瞬間充塞天地。
「唉~~~~」場中沉默良久,悠遠的嘆息終于從大長老口中傳出。只見他無奈地看了司徒破天一眼,輕輕搖頭。
「你知道憑他現在的修為,是不可能打開祥天神決封印的,我帶他進入祥天神殿,只是想讓他學習里面的五行上神之法而已,可你卻直接將天怒給了他。
難道你看不出來,他神魂曾經受過嚴重的創傷,根本不可能經受得起天怒的暴戾殺伐之氣。如果他修習天怒而神智崩潰,不僅會瘋狂吸收神魔禁地的魔氣成為一代巨魔,同時還會引起魔氣外泄彌漫整個天武大陸,雖然你也能得到你所想要的,但整個天武大陸卻會因此而永遠墜入阿鼻地獄。」
「呵呵~~~~」司徒破天依舊輕輕搖頭。「他承受不起天怒,但又能承受祥天嗎?你的目的還不是和我一樣?」
「你~~~~~」大長老忿然一怒,可終究還是搖了搖頭,柔聲道︰「我說過,他的實力打不開祥天神決的封印,我也沒有讓他修煉祥天神決的想法。」
「哼!!!你說是這樣說,但誰知道你會不會幫他打開?」司徒破天不屑地輕輕搖頭。「除非,你讓我親自在祥天的封印上再加一道封印,到時候就算你打開,我也會知道。並且發下重誓,不會收他為徒傳他祥天,那樣我就去收回天怒。」
說著,他嘴角還露出一絲淡淡地笑意︰「況且就算在這樣,他修煉的也是你明護一派的明之五行,對你也是有利的,況且,慕容依巧那丫頭還在你手上。」
「哼!!!你已經將天怒給他了,只怕現在他已經打開,雖然以他的神魂狀態和修為,只看一頁也會承受不住而暈倒,但也會在他魂靈深處留下永恆難以磨滅的痕跡了。」大長老一聲冷哼,終究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向外走去。
然,看著大長老離開的背影,司徒破天臉上笑意更加濃厚起來,嘴角輕輕一翹,自語道︰「還是那麼食古不化,收回後我不自己給他,難道就不能許久後轉換個方式給他嗎?」喃喃幾句自語之後,他這才抬腳快步跟了上去。
其實事情有些出乎禁之森林兩位長老的預料。不錯,在翻看天怒第一頁的時候,陽凌天就已經頭腦轟鳴而陷入昏迷。可在他昏迷的時候,那記憶中已經沉睡良久的問天闋歌卻又忽然響了起來。
悠然醒來的他,又一次禁受不住天怒的誘惑,慢慢翻開了第二頁,盯視良久直到腦海再一次轟鳴,這才暈了過去,未在醒來……
如水月光輕輕灑落,將整個禁之森林罩上一層如水輕紗
寬闊房間中,白色的牆壁發出輕柔的毫光。陽凌天一人靜靜趴在桌上。
厚重的大門卻忽然打開一道縫來,兩個人影慢慢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