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J地下城里擠滿了二十來號人,大人小孩都有,見到有陌生人來,全都好奇地看著。
「媽媽,又來了好多人,是不是以後領到的餅干就更少了?」一個小女孩和她媽媽咬著耳朵說悄悄話。她媽媽看到來人手中都拿著槍,忙捂住小女孩的嘴,低下頭不敢看秦雨璐他們。
秦雨璐此時可沒心情跟他們做什麼自我介紹,朗聲問道︰「這里誰負責?」
給他們開門的大叔答道︰「是我,袁成海。」
「那好,你挑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跟我一起出去搬吃的,其他人都轉移到離地面最深的地方去。還有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核彈就要來了,時間緊迫。」秦雨璐對袁成海說道。
「吃的?在哪里?」一听到有吃的,所有人都來勁了,完全忽視了秦雨璐的後半句話。
「就在門外的卡車上,放心吧,有我們在,不會有事的。」秦雨璐晃了晃手中的槍說。
袁成海听到要去外面本來還有些猶豫,在看到秦雨璐他們手里的槍後,便同意了。他們能吃的東西已經不多了,對食物的渴望,再加上槍支帶來的安全感,戰勝了喪尸給他帶來的恐懼。袁成海對那群人說︰「老何你帶老人孩子還有女人去地下城最深處安頓,其他人都我去搬糧食,」
秦雨璐讓秦天他們把袋子里的吃的拿出來分給在場的壯年男子,畢竟要吃飽了才有力氣搬東西。剩下的兩袋吃的交給張小雨和隊伍里的另外一個女的,讓她倆拎著跟他們一起去安頓。
看著十三個男人站在那里狼吞虎咽地啃著餅干,秦天一行人想到了幾天前他們在消防隊看到一大袋食物時候的情景,不由得在心里慶幸能遇到秦雨璐。秦雨璐的臉上戴著一個京劇臉譜的面具,根本就看不出來是一只喪尸。如果他們這些人看到秦雨璐的真面目,說不定會被嚇得噎死吧。
等他們吃飽後,秦雨璐就帶著他們走出防空洞,來到門外搬運食物。秦雨璐一路殺出去,把胡同里的喪尸全都干掉後,就站在路口攔截喪尸,一人、一槍,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你們不去幫忙嗎?外面喪尸很多的,她一個人要是被喪尸抓到可就慘了」袁成海見識到秦雨璐的身手,知道她很厲害,可是看她一個人跑出去半天沒回來,而她的伙伴卻不慌不忙地在這里幫他們搬運糧食而不過去幫忙,不由得替秦雨璐擔心起來。
「沒事,她厲害著呢,只有她虐喪尸的份,喪尸哪殺得了她啊。」秦天不好把秦雨璐是喪尸的事透露出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現在可不是發生內亂的時候。秦天對袁成海說,「你要真的擔心,就別傻站著了,快點搬吧,早搬完她也可以早點回來。」
秦天都這麼說了,袁成海也就放心了,沒人會拿自己的命去開玩笑。
看到卡車上的各種吃的,跟過來的人全都兩眼放光,不用袁成海吩咐就熱火朝天地干了起來,把吃的裝進**袋里,然後扛到防空里去。來來回回跑了幾十趟,終于把兩輛卡車都搬空了。
回到防空洞,秦雨璐一現身,就立馬接受到所有人感激的目光。
這是怎麼了?怎麼都這麼看著我?秦雨璐正想開口詢問時,先前的那個小女孩跑過來,示意秦雨璐彎下腰,然後雙手勾著秦雨璐的脖子,在她的面具上親了一下,甜甜地笑道︰「謝謝漂亮姐姐給我們帶來這麼多好吃的。」
秦雨璐用手指輕輕刮了一下小女孩的鼻子,笑道︰「小嘴真甜。你不怕姐姐臉上的面具嗎?」。
「不怕。小雨姐姐剛才都告訴我們了,姐姐的臉被刮傷了所以才帶著面具的。姐姐給我們帶來好多好吃的,姐姐是好人,晶晶不怕。」小女孩盯著秦雨璐脆聲說道,看到秦雨璐的眼楮,天真地問,「姐姐你的眼楮怎麼是紅色的啊?」
秦雨璐笑著說︰「外面風大,沙子進到姐姐的眼楮里去了,過兩天就會好了。」原子彈爆炸後,BJ城的喪尸應該全都會被炸死了吧,如果這些人僥幸活了下來,就可以不用再躲在地下了。這防空洞里的空氣著實污濁了些,不過也難怪啊,這麼多人吃喝拉撒全在這里,不臭才怪呢。
四個月來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食物,大家都敞開了肚皮在吃,吃飽後就開始犯困,包括袁成海在內竟然一個個都打起了呼嚕睡著了。
見此情景張小雨驚奇地說道︰「原子彈就要轟炸BJ了,他們居然還能睡得著?」
「可能是已經看破生死了吧。」秦雨璐猜測道。
秦天笑出聲,說︰「他們是根本就沒听到好不,注意力都被食物吸引了誰還听得到你後面說的話。不過知不知道也無所謂了,反正只能在這里等結局。」
「是啊,不知道反而更好,起碼不必像我們一樣在這里受煎熬。」秦雨璐嘆道,盯著手表上的秒針一格一格地爬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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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核彈已經運達指定地點,我們的人也已經返回基地,請指示。」
溫乾看著眼手中的報告,沉默了許久,才說︰「按計劃行事。」
這份報告是秦雨璐受傷離去的那晚清風道長交給他的,上面記載著實驗的結果。縱使是經過二十多年靈藥的蘊養,可Eve的血液還是未能化解T病毒。結果已經出來,抓捕秦雨璐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秦雨璐不僅有人的計謀,還有喪尸的體質,卻偏偏對自己懷恨在心,欲要置我于死地,不死不休,這樣的人留下終究是個禍害,必須鏟除,在她還沒有給人類造成危害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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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想璐璐嗎?」。安娜看著面無表情地望著BJ方向的程風,輕聲問道。
程風沒有說話,只是在心里想著秦雨璐有沒有看到他留下的字,是不是已經離開了BJ。
見程風沉默不語,安娜心中不忍,勸道︰「璐璐已經變成那樣了,須知人鬼殊途,你就忘了吧。也許對她來說,死反而是一種解月兌。」
程風看著遠方,說︰「如果那天我帶她離開,這一切就不會發生。我終究是欠了她,卻永遠也還不起。如果可以,我願意陪她一輩子來彌補我對她的造成的傷痛。」
安娜看著程風的側臉,感受著他內心的痛苦與愧疚,心道︰璐璐,對不起,我希望你能夠安息,因為這樣對誰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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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點了?」張小雨問道,這已經是她問的第幾十遍了,卻沒有一個人說她煩,大家都是一樣的憂心。
自從過了十一點,秦雨璐的眼楮就沒離開過手表,說︰「還差3分20秒。」
張小雨抱緊已經睡著了的小杰,將自己的臉貼在小杰的臉上,喃喃道︰「爸、媽,如果你們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我們。」
秦天在胸前畫了個十字,虔誠地祈禱︰「上帝啊,請佑護您的子民,雖然我是一名唯物主義的者,不過此刻我已決定要投奔您的懷抱,願您的聖光照耀我們,阿門」
「額,既然你已經求過上帝了,那我就來拜如來吧。普度眾生的如來佛祖,救苦救難的觀音大士,請保佑我們逃過此劫,如果我們大難不死,一定會給你們蓋一座世界上最大的廟宇,用純金為你們塑金身,南無阿彌陀佛。」秦天的朋友金福跪在地上祈求。
對于秦天和金福兩人臨時抱佛腳的行為,沒有一個人出言嘲笑,反而全都在心里默默地向各自信仰的神靈祈求禱告。
秦雨璐對這些都視而不見,只一心關注手表上顯示的時間。終于,要來了,秦雨璐低聲開始了倒計時︰「10,9,8,7,6,5,4,3,2,1」秦雨璐低下頭,雙手捂住耳朵。
過了一分多鐘,秦雨璐疑惑地抬起頭,看著同樣疑惑的張小雨一干人,問︰「你們感受到震動沒?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大家全都搖頭表示沒感覺到任何異樣。
「難道是離爆炸的地方太遠了所以沒感覺?」
秦天說︰「怎麼可能,原子彈爆炸的威力就算是在六環也能听到吧。是不是你被人耍了?或者你記錯時間了?」
秦雨璐雖然對程風已經沒有任何好感,可是她仍然覺得程風也沒有騙她的必要,因為這對他本人以及溫乾都沒有任何益處。沒有好處的事程風為什麼要去做,難道就為了耍她?程風不是這麼無聊的人。
「我出去看看,你們別跟來。」秦雨璐跑出防空洞,爬上最頂樓站在陽台上四處張望,心道,難道真的是溫乾沒有抓到自己心里不爽所以才讓程風寫了這麼一行字來耍我玩的?突然,前方的天地全被強光掩蓋,如同一千個太陽發出的光芒,刺痛了秦雨璐的雙眼,秦雨璐閉上眼楮都能感受到光的亮度。該不會真的是上帝的聖光吧?心里剛這樣想,一股熱浪就涌了過來,如同十六級台風,臉上的面具化成了粉末,秦雨璐隨著身後的房子一起倒飛了出去。巨雷般的爆炸聲終于響徹了大地。
原子彈終于爆炸了,程風沒有騙我。秦雨璐帶著這個念頭陷入了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