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風谷呈半月型,站在半月的頂端,俯視谷內垂頭喪氣的教眾,他們圍坐在一塊兒,誰都沒有說話,而看守他們的教眾,同樣的沮喪,也許一切發生得太快,令大家都有一種目眩神移、無法接受的感覺,尤其坐在圈中的,也許是昨日並肩奮戰的朋友,今日卻成為你死我活的仇敵。
從未如此刻一般感慨,孔雀抱著已經熟睡的孤葉,火兒警惕的站在孔雀肩頭,它顯得心事重重,也許它有一種凡人難以企及的觸覺吧!
「火兒,你怕嗎?」。孔雀盤膝坐了下來,他用斗篷裹著孤葉,在斗篷里,孤葉異樣的幼小,孔雀突然發現自己從未問過孤葉的年紀,此刻細細看來,總覺得她不過五六歲的年紀,也許在遇到自己之前,她實在太過孤單,所以才這般的珍惜與火兒和自己的友情吧!
正想得出神,掌心的鎖心符輕輕閃動,那是身在青州的赤瞳,孔雀這才想到,自己也許應該提醒赤瞳,打開鎖心符,赤瞳的聲音帶著一絲氣急敗壞,「孔雀,青州暴動了,天機閣半月前被襲擊,昨夜我本想召集軍隊的人……。」
風的聲音極烈,想必赤瞳是在一個很高的地方,听聞青州的天機閣建在天頂之極,想必赤瞳和自己一樣,都認為天機閣的所在地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赤瞳,陸州也暴動了,」孔雀抱著孤葉,不著痕跡的站起身,「我們我們兩個都被別人算計了,我猜最多半個時辰,暴動就會在天機閣的所在地發生,太危險了,我們要立刻離開,那些所謂的不忠的教眾,包括我們在內,都被別人算計了,趕快離開,讓教眾們也立刻離開。」
話音剛落,鎖心符便傳來劇烈的爆炸聲,孔雀不及詢問赤瞳的安危,飛身躍下懸崖,手中幻術連連施出,大吼著,「離開,立刻離開,能逃多遠便逃多遠。」
「大人,」教眾被孔雀嚇得呆住了,「大人,發生什麼……?」
「快逃啊!」孔雀用幻術為眾人建了一條從望風谷逃離的道路,「沿著光帶跑,絕對不要回頭,你們記著,所有在這里的,都是兄弟,你們必須相互幫助。」
省過神的教眾們開始有序的沿著光帶離開,孔雀緊張的跟隨在他們身後,剛剛逃到望風谷邊緣,谷內便發出震天的聲響,天地仿佛在這一刻陷落,孔雀知道那是震天炮的聲響,看樣子,陸州和青州的暴動早有預謀,自己和赤瞳都被人算計了。
逃到海邊,教眾們有些惶惑,孔雀看著他們驚慌的臉,突然有些心酸,對于天機閣的教眾們而言,平日里總是高高在上,一旦遭遇這樣的變故,便這樣的不知所措,也許在他們眼中,自己也和他們一樣的惶恐吧!
「既然咱們都逃出來了,下一步就得好好兒的想一想怎麼活下去,」孔雀不知道自己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應該哭,還是應該笑,他從未想過,這樣的話竟然會出自于自己口中,可是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孔雀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靜、一定要鎮定,這樣才能帶著教眾,逃離險境,「我想襲擊既然已經開始,便不會再停歇。」
「大人,」一個教眾戰戰兢兢,「那是轟天雷,是軍中才有的烈性炸藥,這半月以來,我一直守衛在望風谷內,從未見過有人到望風谷埋過炸藥,炸藥是怎樣埋下的?」
這個問題應該去問蔡無妄吧!他作為天機閣在陸州最高級的首領,當然有無數的時間與借口可以將轟天雷埋在天機閣分部地下,以便能夠一網打盡,在這樣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讓他們知道蔡無妄的背叛,也許會令他們對逃離險境產生懷疑,孔雀微微一笑,「既然有人要誅滅我們,當然會尋找一切的機會,你只在望風谷駐守了半個月,你怎知轟天雷一定是在這半個月之內埋下的。」
「我從前在軍中任職,」那個教眾非常的固執,「對轟天雷有一定的了解,轟天雷不可能在半個月之前埋下,因為埋的時間太長,轟天雷就會受潮,爆炸的威力會減弱,從剛才的聲響推測,轟天雷並沒有受潮,那是新近埋下的。」
「你說你對轟天雷有一定的了解?」孔雀雙目發光,他嘴角微微上揚,「你果真了解嗎?」。
「是,」教眾見孔雀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不由有些恐懼,「大人有什麼妙計嗎?」。
「回去,」孔雀轉過身,「咱們立刻回去,玄明鏡在何處?」
整個望風谷幾乎變成了一片廢墟,教眾們沉默的站在廢墟外,看堅持要了解實情的教眾帶著孔雀找到從前玄明鏡所在的位置,孔雀蹲,不住的撥動石塊和塵土,突然滿面喜色,「好了……。」
看他手臂仿佛在用力,一道暗門在地上緩緩打開,孔雀點燃火把,飛身躍下,「行了,你們下來吧!」
沉默著走進暗門,門後是一條極長的通道,孔雀執著火把站在通道的一側,「一個一個的過,不要走得太快。」
好容易所有人才走進通道,孔雀慢慢走過通道,伸手將暗門緊緊關閉,仿佛耳語一般輕聲道︰「我們向前走,注意不要走得太快!也不要說話。」
正疑惑不解時,一直站在孔雀肩頭的火兒突然躬身而起,一股烈焰自它口中噴出,孔雀伸手輕輕拍了拍它,「火兒,不要害怕,這里是陸州教眾的埋骨之地,我們暫時在這里避一避,你們放心,這里修築得非常隱密,只要不發出聲音,便不會被發現。」
孔雀微笑著轉過身,注視著自稱非常了解轟天雷的教眾,對了,剛才我們的話還沒有說話,我還有事要請教。」
那個教眾似乎嚇得呆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後抬起手,「這里果真是埋骨之地嗎?這里應是禁地吧!為什麼要我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