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透著一股濃濃的酒香味兒……
‘咕咚咚咚’,她又踢倒了一個空空的酒壺。這已經是第三個了丁小蓉皺皺眉。她借著昏暗的燭光一路向桌邊的那個身影走去,腳邊已經踫到了數個如此側倒的酒瓶,騰起的酒腥氣暗示著這里曾經進行過一場酒香酣宴。
燭光依然閃爍,燭台旁邊有個身姿曼妙的女子軟弱無骨地爬倒在桌上。她面容朝下,埋在臂膀間;三千青絲披散在肩頭,垂落在腰際,發黑如墨,襯得那欲蓋彌彰的雪白柔肩更加明艷動人;而從脖頸而下的那條圓滑彎曲的曲線也若隱若現,引人遐想。
「嘖嘖,居然喝醉了……」丁小蓉湊上前,大力推了推秋娘的肩膀,「喂,秋娘,起來了,秋娘?」
她忽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手中的觸覺冰冷而僵硬,就有些怪怪的,就像……就像那次在百香樓踫到了‘丫頭’的手……
就在這時,半身趴倒在八仙桌上的秋娘忽然一動似乎是由于丁小蓉的推力和本身重力的作用,她的身體開始向下緩緩滑落,烏發撥開,露出了一張慘白的沒有血色的臉,唇角發青,眼楮惡狠狠地睜著,瞳孔的地方已經開始渙散……
死、、死人
丁小蓉驚恐地瞪大眼楮,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咕咚’她踩到了一個空酒壺上,腳一滑,身子向前傾落,堪堪趴到了秋娘冰涼的尸體身上。
「啊——————」
一個淒慘的叫聲劃破了悠園的上空,幾個巡夜的丫鬟婆子听到響動立刻拔腿向聲音來源的方向——秋娘的寢屋——跑去。待她們趕到的時候,秋娘的寢房門前門內已經聚滿了不知從何處冒來的人。人群嘈雜,哭聲不斷,其中以秋娘的貼身丫鬟玲瓏哭得尤為悲烈。
「姨娘——您醒醒啊——您不能不要玲瓏——就這麼去了啊——」
燈籠和火燭將秋娘的屋子照的燈火通明,屋子的正中央地上,玲瓏正抱著秋娘的尸體哭得淒慘無比,而一旁的二少女乃女乃謝芙蓉(丁小蓉)則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跪坐在地上,眼神頗為渙散。
屋內屋外的丫鬟婆子們大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眾說紛紜,各種交頭接耳的聲音窸窸窣窣地響起。
「讓開讓開」
一個嬤嬤老氣橫秋的聲音越過人群傳來,剛才還熙熙攘攘的眾人頓時沒了聲息,開始自覺地後退。以一個衣著鮮亮的老嬤嬤為首的一群趾高氣昂的丫鬟婆子們昂著脖頸從人群的最後方走了過來。
「拉起來。」
那個衣衫亮麗的老嬤嬤臉上有著可怕的疤痕,一道一道得和蒼老的皺紋糅合在一起,顯得臉部的肌**壑群群,甚為恐怖。她在那群人中似乎很有地位,一聲令下,身後就低著頭上來了兩個丫鬟,她們麻利地一左一右地將哭天搶地的玲瓏架起,塞住了嘴巴,拖到一邊。
老嬤嬤居高臨下地瞥了秋娘的尸首一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或者是因為‘溝壑’太密集太深了,反正看不出什麼表情變化。她就那麼定神看了一會兒,然後邁著小步緩緩繞過秋娘的尸體,走到受到驚嚇跪坐在地的丁小蓉身邊,右手抬起。
「二少女乃女乃,奴婢得罪了——捆起來」
黑密密的人群被她最後一句話震懾到了,連隨她而來的丫鬟們臉上都露出了些許猶豫的表情。
沉悶的壓力在空氣中緩緩流動。
「捆、起、來……你們都聾了嗎?」。老嬤嬤慢慢地轉過身來,‘溝壑密布’的老臉上是暗沉的陰霾。她的那雙略顯渾濁的雙目,狠狠地凝聚在一點,銳利地讓人無法動彈。
「是、是」隊伍中央的兩個年級稍大的婆子擠了出來,一個手上拎著一卷兒麻繩,另一個低著頭,悄悄拿袖腕兒擦拭著臉上的汗。
人群中‘嘩’地一下炸開了︰這可是要綁侯府的二少女乃女乃啊各種各樣的小聲碎語在空氣中彌散開來。
「這個錫嬤嬤果然是冷面煞神呢,嘖嘖,你看那張臉多可怕。」
「呸,小聲點兒,別連累了我。」
「二少女乃女乃也敢綁呢……」
「是啊是啊……」
「噯,你說,秋姨娘的死是不是和二少女乃女乃……」
「別胡說,我看二少女乃女乃是冤枉的,那麼良善個人兒。」
「誰說的,上次那還帶人鬧過這里,你忘啦?」
……
錫嬤嬤可不管這些下人們有的沒有,一道陰冷的眼光掃過,四下就安靜了下來。
「把人都帶上,走」
一行人魚貫而出。為首的仍是昂首挺胸的錫嬤嬤,後面兩個丫鬟駕著哭到抽搐的玲瓏,兩個婆子綁著神智仍有些恍惚的丁小蓉,剩下的丫鬟婆子弄了個簡易的擔架,將秋娘的尸首也抬了去。
悠園的下人們見事情要大了,也慌忙跟上,一隊伍人浩浩蕩蕩地向大房的主院前進。
這個住院以前是陳氏大夫人和李侯爺的園子,現在陳氏受了封賞,身份已然不一般,這個園子就專門做了她的所用。李侯爺老來又得子,整日里喜氣洋洋,也不計較,乖乖地隨陳氏居住在此,儼然一副‘唯妻是從’的模樣。
「發生了……什麼事情?……」丁小蓉在兩個婆子小心翼翼地推搡下踉蹌前進,頭垂在胸前一甩一甩的,借著涼風,竟慢慢清醒起來。
「你們干嘛綁著我?……」她茫然地看了看左右,她身旁的那兩個婆子都眼神飄忽,噤口不言。
等等,她想起來了。
那個燈火昏暗的房間,濃烈的酒香,妖艷的尸體……
秋娘……
秋娘死了?
她進去的時候以為秋娘是喝醉了,但沒想到她居然早就斷了氣
那會兒……丁小蓉皺皺眉……那會兒她又看到了鋪天蓋地的血紅色,女人的尖叫聲令她無法思考……
「文若鸞,你這個死女人,老是在關鍵時刻出來搗亂。」丁小蓉低頭磨了磨牙,知道是自己又間歇性地犯病所致︰心里的傷口,真的不是那麼容易愈合呢。
「都給我站住」丁小蓉忽然提高了音調,身板直直挺起,如錐般立在原地。她發現了自己被繩子綁著,旁邊也盡是陳氏院子里的下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兩旁的婆子聞言一驚,也張大著嘴佇立在那里,雙手舉著,放也不是,抓也不是。後面的隊伍遭遇了突然停頓,幾個丫鬟撞作一團兒,秋娘的遺體也差點滾落在地上。
「後面怎麼回事?都不想在府里呆了嗎?」。錫嬤嬤嚴厲的聲音從隊伍的前方傳來。她怒氣沖沖地皺起眉︰大夫人的院子已經快到了,這群蠢貨怎麼那麼不能辦事?
「是……是……」一個小丫鬟畏畏縮縮地上前,「是二少女乃女乃……讓、讓停的……」
錫嬤嬤眼神一冷,周身的氣溫似乎都瞬間下降了幾度。她一把推開來報信的小丫鬟,勢如破竹地向隊伍中央走去。
隊伍已經亂了,迎著銀色的月光,一個瘦小的被綁縛的身影在眾婆子間站得筆直,神色泰然,仿佛身上的繩索並不存在,而那女子只是在院中賞月而已。
「你就是管事的?」女子看到她,嫣然一笑。
錫嬤嬤本打算一鼓作氣‘數落’謝芙蓉(丁小蓉)一頓,卻被丁小蓉搶了先,氣勢上頓時矮了一截。
「奴婢錫蘭見過二少女乃女乃,還請二少女乃女乃隨奴婢去見大夫人一趟。」錫嬤嬤只得忍氣吞聲地行禮,語氣雖然極盡所能地‘輕蔑’,但還是逃不掉‘身份和規矩’的困錮。這讓她十分惱火。
「呵呵,原來是娘喚我前去。我還以為是宮中來了人,要拿我下獄呢。」丁小蓉原地晃了晃,身上的繩索隨勢而擺。
「老奴不敢。但是大夫人有命,奴婢也不敢不從。秋姨娘之死十分蹊蹺,二少女乃女乃又人在現場,其責難月兌,還請二少女乃女乃委屈一下,隨老奴見過大夫人,讓大夫人定奪。」
「呵,我竟不知這南棠律法,出了人命官司,竟然不是由刑部,由大理寺來取證詳查,你一口下去就給我定了罪,這萬一查不屬實,你是不是也要擔個誣陷主子的罪名呢?」丁小蓉懶洋洋地看了她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
「這……老奴不敢,還請二少女乃女乃莫再為難奴婢。」錫嬤嬤垂下頭去,恭恭敬敬地給丁小蓉行了個禮,一雙渾濁的老眼轉了轉,又不卑不亢地補充道︰「二少女乃女乃請恕奴婢學識淺薄,這南棠的律法奴婢確實不知,但是東陽侯府的規矩奴婢卻是知的……二少女乃女乃,您現在還是安分些,隨老奴去見過大夫人吧,或許老奴還能替二少女乃女乃在大夫人面前說上幾句……」
可惡丁小蓉雙目一瞪,氣得直咬牙︰這就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麼
(明日精彩繼續哦公堂之上,丁小蓉可有翻身之地?
推薦落華童大大的作品《拜見將軍》,
準剩女一不小心穿越成了男的。
男的怎麼了,你歧視男性麼?
已經夠低調了,還是有女的貼上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RP?
哎,這位兄台,我可是24K純爺們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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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復黑人氣小受VS冷面將軍小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