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喪尸吃垃圾的話,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小沫爬上垃圾車,發動車子。然後小心翼翼地開著車子上了公路。
沒有路燈,只借著月光在慢慢行駛。路過自己開出來的那輛車子,看到枯羅已經被分吃得差不多了。喪尸聞到垃圾的味道,扭過頭,露出讒言欲滴的表情。
小沫別過頭不再看。車子漸漸駛遠,小沫唯一能夠稍稍安慰自己情緒的辦法就是想,如果是自己受到這樣的遭遇,枯羅是不會管自己的。
回到住宅處,小沫第一件事情是先爬上二樓看看。蘭夜一個大活人,如今很危險。
推開門,蘭夜一個王爺一樣倒在扶手椅子里,一身霸氣,手里還握著一把血淋淋的斧子,小沫一息間,斧子已經朝她劈來。
「媽?」蘭夜瞪大了眼楮,「媽你怎麼回來了?」
看樣子,他並不認為她會回來。
小沫伸手模模蘭夜的額頭。還發著燒呢。
她一直擔憂的心放了下來。看來蘭夜的生存能力遠超過了她的想象。
「我們……出不去了。」蘭夜低聲說,「我看見金字塔崩碎了。」
難道是自己用光之刃對付黑影消耗了金字塔的能量的緣故?小沫忖著這也不是不可能。那現在該怎麼辦?雖然這個世界比原本的世界要好一些,但是也在逐漸崩潰,並且慢慢變小。
小沫叼了一袋牛女乃,坐在窗邊,用望遠鏡看著金字塔的方向。的確——金字塔已經崩潰得渣都不剩下來了。
「雨夜辰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了。我們被困在這里了。」
光束阻擋了黑影的侵蝕,同時也阻擋了自己的退路。一把雙刃劍,傷害對手的同時也傷害自己。
小沫沒有預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
「對不起……」
難道從此就要和他們相隔在兩個世界麼。僅僅只是門而已,她曾經操控自如地門,難道沒有了門就只能想念他麼
天知道,她想蘭澤想得發狂。
放下望遠鏡,靜靜坐在窗戶邊︰「我需要門。」
想要補充異能。有什麼好辦法?
進化需要結晶,那麼異能需要什麼?小沫跳下窗戶。
世界毀滅就毀滅,她需要那把光束。光之文明控制住小雙的武器,她需要那把光束。
這麼想著,她垂下眼睫,看到樹上棲著一只文采美麗的鳥,鳥兒歪著頭看著她,也不害怕。她看著那只鳥。那只鳥擁有讓她眼熟的眼神。
鳥兒拍著翅膀飛了過來,低頭啄了小沫的手。小沫心想,這只鳥不會因為她從死人堆里爬出來就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吧。那這只鳥要有多弱智啊。
一邊吐槽著,一邊凝視著小鳥的眼神。這雙眼楮,讓小沫怎麼也移不開眼楮。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異能,或者小沫現在是雙異能了吧?她居然讀懂了鳥看著她戀戀不舍的眼神。鳥縮進了小沫的懷里。小沫整個人都抖了抖,她伸出手,捧著這個精靈般可愛的存在。
這里怎麼會有這麼一只美麗的鳥的?小沫如同晴天霹靂般想到這里。
這里明明是另一個世界的末世啊?怎麼會出現這麼一只楚楚可憐的鳥兒。小沫捧著它,听著它小小的心跳。脆弱的心跳幾乎听不見。
有那麼一瞬間,小沫感覺她的手心有微微的潮濕,鳥兒的眼淚濕了她的掌心。但是她的感覺並不強烈。
「居然有一只完好的鳥?晚飯有著落了。」蘭夜這麼說著,已經伸過來了手。
「你沒看它很親近我麼?」小沫護住鳥,小鳥在她的手心顫抖著,「它是我的寵物了?蘭夜我們有足夠的吃的。」
小沫喜歡這只鳥。看到它,有種故人歸來的錯覺。
「對了,」小沫為了轉移蘭夜的注意力,說起來她的新發現,「你**體質你知道的,這里的喪尸有一定智商,他們好像對垃圾很感興趣,我想如果用垃圾從喪尸手里換些東西應該很容易。」
「那是你,如果是我的話,那些喪尸會不管垃圾毫不猶豫地朝我撲過來的。」
「好吧,我來做。你想想我們現在差什麼,列出一個單子,我想辦法與他們溝通。」小沫捧著小鳥下了樓。在主臥室里,她捧著小鳥,與小鳥對視。
「你知道點什麼?對不對,你一定知道點什麼?但是你沒辦法告訴我。」小沫對小鳥說。
小鳥看著小沫。小沫幾乎以為小鳥真的只是一只普通的小鳥。
小鳥忽然三跳兩跳,飛上了書架,落在一本大部頭書上。
那是一本英文字典。
小沫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你是說,讓我用英文字典麼?」
當然不會得到小鳥的回答,小鳥別過頭,用鳥喙梳理著美麗的羽毛。
「即使有字典,我們也不能溝通啊?」不過,雖然這樣說著,小沫依然伸手拿過字典。
再翻開字典的同時,小沫忽然覺得自己領會了。如果小鳥真的要表達什麼意思的話。
「既然你無法說話,你總听得到我說話吧。現在開始,我的手指在序列字母間移動,如果你真得听得懂的話,就請在我移動到字母Y(yes是的)的時候,啄一下我的手指。」小沫低頭移動著手指,小鳥在她的肩膀上跳動著,當小沫把手指移動到字母Y時,小鳥忽然跳下來,輕輕啄了一下小沫的手指。
小沫差點哭出來。
「你居然听懂了?你是這里的神靈麼?你是光之文明的神靈對不對,你可以拯救我們出去對不對?」
小鳥歪頭看著小沫。
黑寶石一樣熠熠生輝的眼神。
它是喜歡小沫的,從小鳥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來。
小沫平復了激動的心情,她的身子依然忍不住一陣陣顫抖。滑過腦海的第一個念頭是,絕對不能讓蘭夜知道?
為什麼?沒有為什麼。女人的直覺。如果非要說的話,蘭夜在她眼里一直都是怪胎,黑暗的代表,他是不會允許任何光明和希望存在的。即使他叫她媽媽。即使她和一個真正的母親一樣愛著他。
但是這事兒是個秘密,不能讓他知道。
小沫再次翻開字典︰「你是神明麼?同樣的方法。」
這一次,回答是「不」。小鳥啄得狠用力,仿佛生氣小沫居然有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
「現在我需要得到你確切的回答。我們暫且不用英文字典。我將寫下字母條,每次我指到對的字母,你就啄我一下,如果拼出你滿意的單詞,你就站在我寫下的單詞前。」
小沫說著,已經去書桌前一通翻找了。紙筆很容易。
「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告訴他。」小沫這麼說著,坐在說桌前,寫下字母條,準備停當,這才開口自己的問題。
「你知道打開門的方法麼?」小沫看著小鳥,小鳥略歪過頭,好像在思索。沒關系,她給它思考的時間。
用筆滑過字母,她滑的很慢,生怕錯過了。第一遍落空了。她有些失望,甚至懷疑自己瘋了。或許……好吧,那就再來一次。
胡思亂想不是好孩子。用實踐來證明自己的主觀思路才是唯物主義的做法。
搖搖頭,現在又不是考毛概馬哲的時候,在想什麼呀。
筆滑過紙頁上的字母,小沫等待著小鳥的答案。
小鳥在她的鼻尖指在L的時候啄了一下。
有回復了。
小沫反復,雖然效率不高但是的確在行進的,讓小鳥把字母一個個指了出來。最後小鳥撲稜著翅膀飛在單詞前,小沫微微笑著,拿起了單詞。
……小沫英文不大好。
寫出來的單詞是這樣的「LANYE」。
看上去什麼也不是。
果然是自己沒學過的單詞麼?還好有英文字典。拿過手正準備翻看字典,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蘭、夜?」
小沫驚訝地看著這個單詞。
巧合?
這時候再說是巧合小沫就想摔杯子了。
蘭夜可以打開門,小鳥想要表達的意思。第一次小鳥還在考慮答案,第二次,已經很清楚地說明了。
不是光束,是蘭夜。
小沫倏地站了起來。小鳥跳動著,在字母前反復而急躁地跳動著。小沫心神不寧。
她是在什麼時候失去了打開門的異能來著?
忘記了……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但是現在貌似變得很重要,到底是什麼時候?
在她想要打開門的時候,就忽然打不開了。
這麼想來……好像的確是在蘭夜出生以後。她的異能……空了。她完全想起來了。她的身體忽然變得很空很空,那片異能之海幾乎消失殆盡。
但是,在下沙之地,她又一次打開了門。她原以為是因為自己面對絕境的爆發,但是現在想來,好像也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那就是,當時,蘭夜也在,他們混亂之間握緊了手蘭夜擁有異能,而她,懂得使用異能的方法,于是,在幾乎絕望的時候,他們一起打開了門。
小鳥唧唧喳喳地叫著。
小沫看著小鳥︰「謝謝你,我已經明白了。」
說著,她沖出了屋子。
而小鳥,站在那片字母間。
如果它有表情的話,它一定會苦笑出來吧。
這麼一個不懂得傾听的女孩子。它還有許多話沒有說,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沒有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