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央在離開了銅馬城的第一日,他就在行走的路上遇到一位老人家趕著的一掛牛車,這掛牛車是這位老人家往銅馬城里送炭的牛車,他一個人孤單趕路就覺得有些孤寂,他的腿腳乏累時才乘坐了那位老人家所趕著的那掛牛車的,他和那位老人家乘坐著他趕著的這掛木質牛車前行時,他就和這位老人家相互間說出了一些話語,他才知道這位老人家就住在尤莊里,岩央從老人家的話語里得知他家以燒炭為。岩央和這位老人家相互說話時覺得很投緣,他始終就沒從這位老人家趕著的這輛牛車走下來,他就坐在這輛很緩慢的牛車上一直到天黑才從這掛牛肉車上走了下來,趕著牛車的那位老人是想讓岩央隨著他一起進入尤莊他的家中,那位老人家打算讓岩央在他家的炭場住上一晚,岩央當時就拒絕了這位老家的安排,當那掛馬車在天黑之時正好路過了來旺鎮,岩央就和趕車的那位老人家告別了,他就獨自選擇了在那個來旺鎮里找一家客棧住下,他就準備在第二日在早起時再接著往前趕路,他就要在一路前行中不斷打听那個桃花村的方位。
岩央自從那日在來旺鎮里的一個很簡陋的客棧里住了一晚上後,他從離開了那家客棧後就連續趕了十日的路程,在這短短的十日里他曉行夜宿不停地往著那個有著山形的地方趕路,他遇到了很多人和住了幾家客棧。他在這期間里所打听到的桃花村的方位更加讓他撲朔迷離了,他所打听到的這些人都和他說出了所知道的桃花村的方位。他們和岩央都指出了東西南北很多個方位,他一時就分辯不出來是哪位指的方向對又是哪位所指出的方向錯了,他只能是按著自己內心的判斷向著南方那些有著山形的地方走去,他眼看著那些很隱約的山形離著自己很近,他就是有些走不到那靠近山形的地方。他在這十日內腳底下已經換上了一雙嶄新的布鞋,他身上所帶著的那些盤纏被他花出的所剩無幾,他為了走到那些看的見的山形的地方,他的心里才有了進大戶人家里打短工的打算,他打算掙到了一些工錢後繼續尋找桃花村。
這是一個有著烏密布的下午,岩央算是走到了一個有著二十多戶人家的小村莊的邊上,這個二十多戶的村莊不算是處在平原上的村莊,這個村莊就算是處在一個丘陵上的一個小村莊,這二十多戶的人家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很不顯眼的丘陵之上,這個丘陵上有一個很顯著的標志就是矗立著一座古塔,這座不怎麼眼眼的古塔就矗立在小村落的東頭,岩央現在離著那座古塔很遠,他現在就看不出這種塔是哪個朝代建立的,他更是看不出這座塔是一座有著啥名稱的一座塔了。當他看到這個有著古塔的村莊是座落在丘陵上後,他的心里陡然間就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欣喜,他就認為看見了丘陵後就已經快接近山區了。現在正是陰歷七月未的光景,他看到村莊周圍土地上的莊稼顯露出一種枯綠色,有了這種色彩就該離到莊稼成熟的季節不算遠了,他現在所在的這個村頭上只有三家茅草房,這三家茅草房的房院都是錯落有致,並不是挨在一起的院落。這三家茅草房的院落都是用樹枝樹杈所圍裹出來的一種籬笆院落,每個院落里都播種著一些莊稼和蔬菜。岩央此時覺得身體有些疲憊不堪,他感到口渴的同時肚中又有些饑腸轆轆。他就站立在這個村頭的一家門口前打量著周圍的情況,他在尋找村落里有河流和有著轆轤井的地方,他在處在這個丘陵之上的村落里並沒有看到有著水流和轆轤井。此時就有了一只黃毛色的狗兒從這家籬笆院里跑了出來,這條狗兒向著岩央嘴里不斷地吠叫著,這時就有一位小男孩從這家的籬笆院里跑了出來,他用很稚女敕的聲音喊喝著那條向著岩央不斷靠近的狗兒,那只狗兒還算是很听他的話語,掉轉頭又向著這個籬笆院里跑了進去,那位孩童就站地原地愣愣地看著岩央說︰「你是一位過路討飯的?我們家的黃狗看到了有討飯的經過時,它就會從院落里跑出來,我就在它身後看著它不讓它咬人。」
岩央轉過臉就很仔細地打量著這位說話的孩童,這位光著腳丫的孩童的年齡在七八歲左右,他穿著藍色粗布面的衣著有些不整,他的上身處還上著一塊很顯眼的補丁,雖然他的身後還背著一條長長的辮子,岩央就從他的臉面上看出了他是一位男孩,他就看著這位男孩很天真的臉面問︰「這位孩童,你們居住的這個村落叫啥名稱?」
男孩說︰「塔莊,你今日下午不能再往前邊走了,前邊沒有了村莊,你就要不到飯的,你到黑天時就找不到人家居住,你到黑天時就要在野地里睡了。」
岩央想到了晚上在野外睡覺就會遭到蛀蟲的叮咬,他就又問這位男孩說︰「你們這個村里有客棧嗎?」
岩央面前的這位小男孩搖了搖頭說︰「沒有的,下午來我們村的外鄉人都不會往前走的。」
岩央問︰「這位孩童,我不往前走要住到哪?」
孩童說︰「他們都住在我大爺爺家,他老孤身一人就能留一些要飯的住宿。」
岩央問︰「你大爺爺住在哪家?」
孩童說︰「他就住在村南頭一家。」
岩央是不怎麼相信這位孩童說出的這番話語的,他就想在這個塔村里再找一位大人證實一下,此時就從這個籬笆院里走出一位男人,那位男人就呼喊著小孩說︰「明子,那條黃狗都返回院里了,你現在就回屋里去!」
那位孩童轉身就向院里跑了回去,岩央就問這位身穿長袍的男人說︰「兄長,我听那位孩童說再往前走就沒有村落了。」
這位有三十歲年齡臉面黑紅的男人回答說︰「是的,你現在用半日徒步而行,你是走不到那個桑樹莊,你明日清早要整整走一日才能到達桑樹莊。」
岩央問︰「兄長,你們塔莊沒有客棧嗎?」
那位男人說︰「兄弟,我看出你是逃荒要飯的,你趁著日頭沒落就不要往前走了,你就住村南頭我大伯家里,塔莊只有他能收留過路的男人居住一晚,其他的人家你都不用去問。」
岩央問︰「兄長,你大伯他怎麼稱呼?」
那位男人說︰「兄弟,你就稱呼他老為趙大伯就妥了。」
岩央很感激地對那位男人說︰「謝謝兄長的指點,我這去請求趙大伯留宿我一晚上。」
岩央就按著那位兄長的指點向著村南走去,他在行走著的同時就仰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日頭,他看出了日頭偏西就離黑天不算太遠了,在塔村周圍田野的地里勞作的村民都扛著工具往村莊返著,在土路的前邊還有兩位手里牽著牛的行人在緩慢行走,這些村民只是遠遠地看著岩央並沒有和他說話,岩央就奔塔村南邊唯一的一家單門獨院走去,他來到這家院落的門口時,他還看到了離這個院落的很遠處有一條小溪正向遠方流動著,那條小溪旁邊還蹲著一位老人的身影,他現在都到了趙大伯的門口了,他就不想去那條小溪旁再喝水去了。他就看出了這四間茅草房圍著樹枝和樹杈做成的籬笆,在籬笆的院里是生長著一些蔬菜和高秧的玉米,這四間茅草房的外觀和周圍鄰居家的房屋沒太大區別,外屋門是板門,古式格子窗上糊的是一種毛透紙,岩央就向著這個院里大喊兩聲說︰「趙大伯,趙大伯你在家嗎?」
岩央嘴里喊了兩聲後,他都沒有听到院落里有人回答,當他喊第三聲時,他這才听到了在很遠處有一位老年人的應答聲,他這才知道蹲在小溪旁邊的那位就是趙大伯,那位老從溪流旁起身而立,他就向岩央招手說︰「那位少年,你要是找我就來到這小溪旁,我正在洗著芹菜,你就來到我近前說話!」
岩央就看出來了那位老人旁邊的那條溪流是從遠方流溢過來的,他于是就向著在溪流旁的這位老人的身邊走去,岩央走到了這位老人的身邊時,他從這位老人慈眉善目的臉面上看出了老人的年齡接近七十歲,他臉上露出的胡子和眉毛都很濃重,他身著一身青色長袍臉上顯露出了一種笑意,在他的腳下還擺放著一個白色筐籃,筐籃里正盛裝著他剛剛洗好的芹菜,他微笑著問岩央說︰「這位少年,你是從哪些里來到這個塔莊的?」
岩央回答說︰「我是從銅馬城里走出來的,我要找回我的故鄉桃花村。你就是趙大伯?」
這位老人點了點頭後又接著問︰「桃花村?我從來沒听說過還有這個村莊。」
岩央心里就知道了這位趙大伯和很多人一樣是不知道還有這個桃花村的,他就對趙大伯說︰「大伯,我獨自走到了你們的塔莊,現在離天黑都用不了兩個時辰了,我打听到你們的這個塔莊離前邊的桑樹莊還很遠。我在莊頭遇到了一位兄長和一位孩童,他們就說出了你家還能留宿,我就來請求你老在你家里借宿一晚,我明日早早起來繼續趕路。」
趙大伯說︰「這位少年,你都走到我家門口就算是找對門口了,我洗完了最後這幾棵芹菜後,咱們倆就一同返回家里。」
岩央要幫助這位趙大伯洗芹菜時,這位趙大伯拒絕了他,岩央口渴就雙手捧起小溪流里的水喝了起來,他這時就看到溪流里有幾條小魚在逆著水而行,他不僅問趙大伯說︰「趙大伯,溪流里的這些小魚怎麼都逆水而行?」
趙大伯說︰「活魚都是逆水而行,只有死魚才會順水漂流。」
岩央是和趙大伯一起向著他家的門里走去的,岩央看出來了這位趙大伯外表顯現出來的氣質不凡,他還听出了趙大伯嘴里說出來的那些話語也是出口不凡,他是和趙大伯一起來到了一間茅草房的屋門口的,趙大伯就很主動地把那扇木質板門給打開了,岩央剛剛邁進這間房屋的門檻時眼前就有些昏暗,他站在趙大伯的外屋地上時借著朦朧的光亮看出了外屋的簡陋,這間外屋的四壁上被灶煙燻的一片漆黑,外屋只有通著兩屋的兩鋪炕上的鍋台,外屋除了擺放著一口黑缸之外並沒有櫃廚之類的過多擺設。岩央正在遲疑愣神之際,趙大伯就在他的身旁很謙遜地說道︰「我獨自寡居,家徒四壁空空如也,只有兩灶兩鍋兩鋪炕。十碗四碟一張桌。一鋪閑炕我是為來塔莊過路客人準備的,一鋪炕留做我晚間睡覺歇息,多準備的一些碗碟還是為路客人準備的。」
岩央說︰「謝謝你老能留我在你家容身,我今晚間有容身的地方,我就不會睡在荒野受蚊蟲的叮咬,我在你家吃住一晚,我要付給你一些我住客棧時所用的花銷。」
趙大伯說︰「塔村是一個前不靠村後不靠店的村落,你能在我家留宿,我不收你一紋一厘,只是你晚上要隨我一起吃稀粥爛飯,這是我經常吃的一種飯食。」
岩央說︰「趙大伯,我一路行走從不挑食,我能和你老一起吃飯心里很是感激。」
岩央和趙大伯在外屋里很隨意地說了幾句客氣話後,趙大伯就請他的屋里的炕上坐下,岩央這才看到了所居住的屋子沒有櫃子之類的擺設,房屋的正面只是擺放著兩口不算高大的缸,火炕上正卷著一卷鋪蓋,炕面上的炕席破舊不堪。他所糊的窗紙都變為了黑色,不算白靜的牆壁上並沒有掛著一面鏡子,牆壁上只上掛著一個很顯眼的老弦琴,岩央看到這番情景後就知道趙大伯和他說的都是實話,趙大伯在他居住的這間屋子里很隨意地說了幾句話後,岩央從他很黑暗的屋子里就知道日頭已經偏西了,于是趙大伯就讓岩央一起幫他往兩鋪火炕里添柴,他就從他住的屋里的那口缸里取出了大米做晚飯,他是用一口鍋煮的米粥,他用的另一口鍋燒開的熱水。岩央在外屋往兩個大灶里添柴時,趙大伯就和他簡略說出了他從不留婦女借宿,他只是說出了他靠種地為生,還說出他的一些經歷,當岩央听到了他說出的那些經歷後心里就有些酸楚。
岩央和趙大伯是在日頭沒有完全落下時吃的晚飯,倆個人的晚飯就是很簡單的稀粥和咸芹菜,倆人吃過飯後,岩央就幫助他洗碗涮碟。在天黑之時趙大伯就在他住的屋子里點燃了一支蠟燭,他就坐在了炕檐邊上彈起了那把老弦琴,他彈起了老弦琴嘴里就唱出來一種鼓書,岩央听到他嘴里唱出來的是在一個朝代里發生的愛情故事,他一板一眼的說唱把這段故事演藝的如訴如泣,岩央坐在炕上听到他的鼓書後就被他的情緒所感染,他才看出趙大伯是一個很樂觀開朗的老人。
趙大伯所唱出的那段鼓書只是算那個愛情故事的一個段落,他知道岩央在天亮後要忙于趕路,他就讓岩央早日去那間客人居住的炕上早些睡覺歇息,他在岩央臨睡覺前還給了岩央能消除身上疲乏和勞累的藥丸,他和岩央說出了這粒藥丸是他親自配制的,趙大伯還和岩央說出了他配制出來的這種藥丸是用了很多中草藥,這些中草藥都是他親自在野外采聚到。岩央听出了趙大伯配制出來的這種能消除勞累的藥丸很不容易,他就按著趙大伯說出的這種藥的服用法服下了這粒綠色藥丸,他用溫水服用了這粒綠色藥丸後,他就獨自去了趙大伯為客人準備的那間房屋,他上炕月兌衣後就鑽進了早已經焐後的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