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閉氣!」上官煙兒輕呼,迅速撥下頭發里的銀針伸進水中。
夏慕清跟著一驚,她從未見過上官煙兒如此驚慌的模樣。
入水的銀針頃刻之間變得烏黑,顯示水中含有劇毒。
「夜盡蓮花開!」上官煙兒失聲驚叫,隨著說話聲已吸進去一大口毒氣,身子頓時癱軟下來。懶
秦雲傲長臂一伸,及時扶住她的身子,但她此刻已明顯中毒。
「快,帶我去藥房。」上官煙兒軟軟地倒在秦雲傲懷里,說話已有些困難。
此時毒氣進入體內,臉色已泛起隱隱的黑色。
夏慕清取出手帕替她捂住口鼻,與抱著上官煙兒的秦雲傲對視一眼,兩人飛快地朝歸晏閣附近的藥房奔去。
在上官煙兒的示意下,夏慕清從藥櫃的一個抽屜里取出一個精致的瓷瓶,從里面倒出兩粒藥丸喂她吃了下去。
「煙兒姑娘,你怎麼樣?」夏慕清擔憂地看著唇色青紫的上官煙兒,揉了揉兩邊發疼的太陽穴,恐怕她剛才也吸了不少毒氣進去。
上官煙兒搖搖頭,有些虛弱︰「我沒事,雲公子,慕清姑娘,你們快吃兩粒解藥,剛才你們已經中毒了。」
秦雲傲與夏慕清依言吃下解藥,心中對水中之毒仍是不解。
「這夜盡蓮花開到底是什麼毒?」秦雲傲一臉冷峻。
越天鐸與秦雲風,似乎超出了他的預料。蟲
上官煙兒緩緩說道︰「此毒雖有一個好听的名字,但性質極為歹毒。不見光時,它的毒性不會散發,一旦接觸到光線,尤其是太陽光,它的毒性立即會發生變化,越是強烈的陽光,它的毒性就越大。」
「好厲害的毒。」夏慕清驚道。
更為歹毒的是人的心思。
一般人誰會想到世上還有這樣的毒,就算知道也不會馬上聯想到這一層,秦雲風派來的死士什麼消息都沒透露,也沒人看到他如何在水閥邊動手腳,上官煙兒沒有想到夜盡蓮花開也是情有可原。
看了眼窗外的太陽,三人更是焦急,此刻,恐怕沒有人能幸免于這夜盡蓮花開了。
「雲公子,後院水澤最多,只怕您那些下屬已經中毒,您快將解藥拿去讓他們服下。」上官煙兒拿起瓷瓶交給秦雲傲。
「不可。」秦雲傲手一推,沉聲道,「解藥就這麼多,我若拿走,府內其他人怎麼辦?況且,這些藥也不夠救我那些人,不如先救府內的人。」
一個更為嚴酷的事實擺在眼前。
秦雲傲手下有五百黑鷹衛,而碧玉府內的所有人加起來,也有上百,而解藥就一瓶,如何能夠?
「可有其他辦法?」夏慕清冷靜沉著地問道。
不管問題如何嚴重,都不能亂了方寸。
上官煙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沉吟了片刻︰「如今,只有一個方法可以試試,就是將解藥中所要用到的藥材煎成大量的藥汁,通過水閥流向各處,化解水中的毒性,這個方法若是行不通,碧玉府便無法度過此次關口。」
她強撐起身子想要拿筆寫方子,但綿軟無力的手根本握不住筆。
「你說,我來寫。」夏慕清抓起毛筆,她雖是現代人,但毛筆字還難不倒她。
上官煙兒口述完,道︰「負責看守門口的小六等人,應該沒有中毒,慕清姑娘,你拿解藥讓他們服下,命他們將此事辦妥,其他解藥就要麻煩你們去送了。」
「煙兒姑娘說哪里的話,若不是因為我與秦雲傲,碧玉府又怎會遭此劫難。」夏慕清此時更多的是愧疚,這是她和秦雲傲二人與秦雲風之間的恩怨,碧玉府卻因此受到牽連。
「慕清姑娘言重了。」上官煙兒笑了笑,道,「爺在府中時曾交待過煙兒,雲公子和姑娘的事,便是碧玉府的事,爺說過,如果雲公子與姑娘有事,不僅僅是煙兒,就算是整個碧玉府的人,就算是拼了命,也要護兩位周全。」
「這個花慕白。」夏慕清眼眶一熱,嘴角緊緊抿起。
秦雲傲薄唇抿了抿,什麼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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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整天的救治,眾人的性命總算是保住了,但由于事情發現太晚,當時多數人已經陷入重度昏迷,熬藥又花費了不少時間,因此每個人體內還是有著不同程度的毒素。
除了秦雲傲和夏慕清,還有小六等幾人外,其他人都四肢無力地躺在床上,此時若是有人暗算,碧玉府可以說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雖說眼前的這個難關是度過去了,但夏慕清明白,這只是個開始。
站在大廳外面,她望著空曠的夜空,一時思緒難辨。
「你先去休息吧,這里有我。」秦雲傲略顯疲憊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夏慕清慢慢轉身,這個男人今天的表現讓她有著不小的震動。
一個從小養尊處優的皇子,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在今日救人之時,完全拋棄了身份,就如一個普通的家丁一般,帶頭做著一個下人所做的粗使活,不停地奔波于府中的每一個地方,不停地救人,不停地熬藥,甚至不惜用自身的內力幫人逼毒運氣。
這一天下來,他體內的內力也該用完了吧?
「我不累,」她淡淡一笑,「該休息的人是你,快去吧,睡飽了來替我。」
如今的碧玉府,危機四伏,她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對。
「那就一起在這里待著吧。」秦雲傲干脆進了里面找了張椅子坐下來,懶懶地支著頭,勾起薄唇,遠遠地看著她。
夏慕清不由苦笑,論脾氣,他們兩個誰也 不過誰。
走到他旁邊坐下,夏慕清舉起雙手伸直雙腿,大大地伸了個懶腰,閉上眼楮軟子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以前她每到精神和身體都十分疲倦之時,便會象這樣長長地伸個懶腰,就會輕松不少。
卻不料這樣的小動作落在秦雲傲眼中,卻是有著別樣的嬌憨與嫵媚。
心弦被重重地撥了一下,他坐正身子,側過臉凝眉望著她。
「慕清,你是不是很討厭我?」他輕聲相問。
夏慕清緩緩睜開眼楮,略略上揚的秀眉顯示出她有些詫異。
「怎麼這麼問?」
一向自負驕傲的男人,臉上有著從未有過的認真,還有著一絲隱藏得極好的緊張,此刻正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生怕她說出什麼令他失望的話。
「你嫁給我之後,我冷落了你整整一個月,之後又因為秦雲風叛逆之事欺騙了你,令你再次遠赴他國,如今又因為我,讓你陷入危險之中,若不是我,你可能現在真的安安心心地當上了燕子 的太子妃。」
說到此處,秦雲傲的臉上盡顯苦澀與自嘲之意。
「你想太多了。」夏慕清听完,反而輕輕地笑了起來,「冷落我是你不對,但你又怎知我不是正好享受這難得的清閑?你為秦雲風的事對我欺騙和隱瞞,說到底,也怪不得,在你當時的處境,一著不慎,滿盤皆輸,這樣的賭,賭不起。」
「至于,燕子 的太子妃麼……」她垂了眼簾想了想,覺得有些好笑,當時為了激怒他的一時氣話,竟被他一直放在了心上。
說到一半的話沒有了下文,秦雲傲緊繃著身子,緊緊地盯著那張似乎不願再說的小嘴。
在他看來,夏慕清臉上的表情更象是失落與惆悵,微垂的眼眸似乎含著極大的委屈,卻又藏在心里,不願說出。
夏慕清抬起眼瞼,看到秦雲傲的模樣,忍不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怎麼說你也是個當皇帝的人了,怎麼這點自信都沒有?」她玩笑意味十足地問,「你說,皇帝大還是太子大?」
「當然是皇帝。」秦雲傲很快地回答,話出口才覺出這話問得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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