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元十五年。百度搜索讀看看更新最快
那段時期天淵皇帝手中的政權握得正穩,舉國上下百姓安樂和平,富庶豐裕,又無外國賊寇入侵,邊疆守衛又極是森嚴,基本上算得上是天淵國自統治以來最為富饒的一段時期。
自那開始江湖新秀也逐漸崛起,勢如破土之竹那暴漲的苗頭竄得一個老高。如同潤物之細雨柔韌又繁密,剛剛鑽土的女敕筍仿佛就經這小雨洗禮,在那一方本是貧瘠的土地上愣是平添了一抹刺目的綠。
于是先前還默默無聞的苗兒一夜之間如同密林一般將這偌大江湖生生覆了下去。
說那一年的某一天,陽光明媚和煦輕柔,仿佛一片輕紗籠罩在天地之間。
雲煙山如同上古巨人一般巍峨聳在雲霄之中,飄渺煙霧環繞其身不見盡頭。
靜得安寧。周遭只听那夢縈河的水流與野草卵石的摩擦聲,偶爾掠過幾只飛鳥撲稜著翅膀飛過,帶起了一汪靜水。
偏偏這里仿佛與世隔絕一般,山外陽光一片瀲灩晴朗,山內雲霧繚繞甚至有些暗悶昏沉,只在那雲煙山僅通一船通過的峽谷內外,便是天壤之別。
話說這一天,江湖大名鼎鼎的新秀「昭韻公子」挨了‘萬毒宮’宮主的‘一毒萬方碎心掌’。光瞧瞧這名兒起的便是霸道十足,但看那「昭韻公子」也不怎麼好過,挨了這一掌後便施輕功不再戀戰逃了去。
光說這一掌據說邪乎的很,听聞是由九十來種毒蟲吐出的毒液匯聚一起,再將百種毒草研成粉末撒入其中,人再浸泡其中運功提氣,經一百零八天毒溶功成,端的是門邪門武功。而且中毒者無處尋根尋解藥,一天之內若無救治方法便會暴斃身亡,內髒俱裂經脈全斷,死相慘不忍睹……
但俗話說的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節︰這都毛跟毛啊!,縱然是再頑劣的毒也總有人能解了它。傳說便有一位隱士高人,居雲煙山外須淨國與天淵國之間,解毒境界之高已到了無毒不能解的地步。但偏偏此人刁鑽苛刻至極,能求得此人救治的也沒幾個,故到現在連那高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昭韻公子無力行在夢縈河邊。剛剛一斗便已是耗去了他大半內力,再加上中了那毒,若是再不能得救好好調息,那便真的是悲哀至極。想他那還是少年的大好時光,他忍不住就又是一口濁氣吐出。
他自知得罪的人不少,不過還好那面具未被人摘下,否則若是被人記住相貌他恐怕這輩子也沒個安生時候了。
他躬子,隱約可以瞧見自己衣袂上那一朵朵妖艷的血花。此刻的他突然柔弱得像根風中凌亂的小草,連他自己都不認得了。請記住我w以往的他擁有的便是與同齡人不符的深沉與冷靜,連那一點點的陽光與天真,都不曾掛在臉上。
于是再也不向前走,干脆在這如蔥草地上躺下望天。不知自哪投下的幾縷陽光照在他那半面銀色面具上,折射出了耀目的光澤。面具下的鳳眸中滿是璀璨的星光,看不出感情卻照亮了整座雲煙山。任那草屑隨意落在如墨長發,他勾起薄唇微微給予了一個淺笑。
那一瞬,天地失神。
那是他十多年來最平靜最安逸的時刻。縱然那雙眸子見過滿目血腥狼藉,生靈涂炭,但無論如何也未能抹去深深藏起的一絲驕傲。那雙瞳孔,星點璀璨,容得下廣闊天空,也容得下一汪清泉。
想了想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吧?就在這孤冷一角,又有誰能注意到他這十歲的少年?……等等!這是哪?雲煙山?夢縈河……
抹去嘴角殘留的烏血,昭韻公子起身拿折扇拍了拍腦袋。
折扇玉骨瑩潤,冰涼潤滑。卻不知那區區折扇,曾有多少人命折于它下?
還未等他起身,耳尖如他突然听到身後的窸窣聲響——
于是拾起折扇便轉身一揮,帶起了道道勁風——「誰?!」
卻猝不及防又是一口烏血噴出。一時松懈居然忘記自己中了‘一毒萬方碎心掌’的毒習慣性的運了內力,結果直接導致毒發愈烈。
不能調息,只能如此硬扛著,不禁自嘲苦笑,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沒用了?
頭頂突響起了銀鈴兒般甜脆的聲音︰「你是誰啊?」
他不禁抬頭去看。眼前著粉衣的少女秀眉輕蹙,一雙大眼烏黑晶亮如同寶石,膚如凝脂的小臉上是少女淡淡的酡紅。櫻唇貝齒,頰邊綻開了兩朵淺淺的梨渦,煞是可愛。
他不禁覺得有些刺目。薄唇輕啟淡淡吐出兩個字︰「昭韻。」
如同流水一般清亮的聲音,卻不帶一絲一毫的波瀾。
少女凝眉十分認真的想了一會,然後叉腰道︰「……不認得!」
「……」昭韻公子閉嘴,實在覺得和這丫頭說話只是白白浪費自己僅有的時間。
「誒?」少女微微蹲,認真的對上那雙深邃的眸子。「你中毒了?」
……廢話!昭韻公子眸子中毫無波瀾,平靜得就像一灘水。
少女仔細瞧了他一會,起身模著下巴十分老成的道︰「……不像是被投毒了,雙目無神眼白發黃口吐烏血……嗯,你中毒不久吧?」
昭韻公子有點錯愕,抬眼再次打量著眼前的少女,那副小小的身軀仿佛裝著與那年齡不符的成熟與冷靜。他眯起眼淡淡問道︰「你能解?」
「不能!」少女想也不想就答。
……那還是算了。昭韻公子轉身不再鳥她,繼續氣悶的想辦法。
身後又響起了少女的聲音︰「不過……我師傅應該有辦法。」
「!」昭韻公子一听馬上轉身,定定的盯著眼前的少女,目光就像大灰狼盯著小紅帽。
小紅帽滿臉的戒備,抱胸憤憤道︰「你要干嘛?難道又是一個貪圖我師傅美色的嗎?!你你別這麼看怪物似的看著我……我心里發毛……」
昭韻公子很想說︰這都什麼跟什麼?他十分客套的問了一句︰「敢問尊師大名?」
「我為什麼告訴你!」少女抬臉癟嘴,一副牛叉哄哄的樣子。
昭韻公子心里想︰雲煙山多年除了那憶誓便再無他人,荒山野嶺的居然還冒出了個看似溫和無害的小丫頭來……嗯,應該跟她走一遭。
于是昭韻公子擠出了個自認為十分溫柔的笑,縴縴長手向前一伸道︰「過來。」
突然又覺得自己的行為貌似不太妥當,于是也來不及收回手臂,只能愣愣僵在那里。
誰知那少女突然就雙眼放綠光,爪子向前一伸毫無形象,仿佛在說︰美人我來了哇哈哈哈哈……
昭韻公子深覺自己的臉皮不夠厚。
少女噌噌幾下便走上前來,蹲目光如炬一般,仿佛要將他那半張面具看透。
昭韻公子雖直覺好笑,但還是未表現出來。
少女看來看去似乎覺得不妥,于是小手在懷里模來模去模出了一張雪白的絹帕。她皺著眉捧著昭韻公子的臉低低命令道︰「不許動!」
昭韻公子愣了一下,但還是乖乖沒動。
少女托著絹帕輕柔又認真地擦拭著他唇邊的烏血。他呆呆的看著少女秀麗認真的小臉,那方鼻上沾上了一層晶瑩的汗珠。
完事之後少女起身又十分滿意的捧著他的臉笑了,露出了一排銀貝。「這樣就好了!」干淨的美人她才喜歡!
然後毫不介懷的將沾有血跡的絹帕又塞進了懷里。
少女心情似乎不錯,牽起昭韻公子的手笑吟吟道︰「走吧!」
她的手掌很小,似乎都勾不住他修長的手指。
他愣愣的問了一句︰「……去哪?」
「找我師傅啊!」少女開始推他︰「走了走了!萬一你在這里被毒死了我會良心不安地!」
……原來你還有良心。昭韻公子想。
雲煙山地段高又險峻,偏僻但卻又是進出天淵國不得不經過的山谷,所以敵國入侵加上自然條件比較惡劣,基本沒人敢在這扎根兒。有膽兒在這住的基本上不是高手中的高手就是來邊駐的。
例如憶誓和他那個不怕死的徒弟。
雲煙山雖看起來孤傲如巨人,但山頂的風光卻是與山腳大相徑庭的。此時此季山頂不但百草蔥蔥,萬花爭艷,還長滿了十分稀有的草藥與各種毒草。在這里不用去看著那飄渺雲煙迷茫,而是可以很直接地接受陽光的洗禮。除了天氣較惡劣的時候,基本上也稱得上是四季如春。
草本植物有高有低,將原本的小屋的形態都掩了下去,只瞧得見那通往小院兒的一條卵石路,與那半掩半開著的木門。
屋內布置也簡單,只是那香檀散出的裊裊青煙將這屋子也襯出了三分神秘。香檀置在一圓木桌上,木桌前隱約可見一白衣男子悠閑落座品茶,端的是閑雲野鶴的生活。
男子銀發高束,那如同妖孽一般的面容卻與那屋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茶杯剛剛觸到唇邊,男子似是听到了什麼動靜,皺起了那雙好看的眉。
听那步法也知道,是他那偷懶的徒兒回來了。
果然自門外響起了少女甜脆的聲音︰「師傅!師傅!師傅你在哪里!」
男子放下茶杯,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這里。」
雜亂的腳步聲響起,轉瞬半掩的門便被少女推開。少女看見男子綻開笑顏,又露出了她頰邊淡淡的兩朵梨渦。「師傅——」
「嗯——」男子挑眉,「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說到這少女像是十分興奮一般,喜道︰「師傅!我撿到了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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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出BUG了,小陸童鞋說的外姓藩王是霍家的不是蕭家的,懶得點修改了喂
不要問我昭韻公紙是誰!!自己去猜!!
另外一直覺得天淵皇帝是個很苦逼的人物,被女主藐視權威真的很苦逼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