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門韶華 (三十九)陸卻遙,路卻遙(2)

作者 ︰ 節操掉滿地

銀發男子嘴角抽了一下,面癱不語狀。請記住我w

「不過中毒了——」少女愁眉苦臉道︰「我看不出來丫中的是什麼毒。」

銀發男子額邊似有條條青筋暴起,沉聲道︰「歆兒,你當為師是中藍水(就是上章提到的無毒不能解的龍套炮灰)那老變態呢?什麼毒都能解?」

「你不能解可以去找那個什麼古龍水啊!」

「是中藍水!」

「好吧古藍水。」

「……」

銀發男子徹底氣結。他的徒弟哪都好就是耳朵總出毛病。

于是心情十分不爽,低吼道︰「那個中毒的!你是要自己進來還是我拖你進來?」

「……」少女心想原來師傅也有如此不憐香惜玉的時候。

門外的昭韻公子眉毛一豎,心道這人脾氣怎的如此暴躁?也罷也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忍忍吧。

等毒解好了再來端了他老窩。昭韻公子心情愉快的想。

不過一會少女便轉過身,一雙秀眉緊蹙。「你,跟我進來吧。」

然後看也不看他兀自進了屋內。

昭韻公子自是疑惑,不過也跟著那少女輕手輕腳進了屋子。他身形頎長,站在門口便不得不輕輕彎腰。

當他一眼便瞥到桌邊閑散妖魅的銀發男子時,面具下一雙鳳眸閃過一絲不可捉模的精光。

「是你?」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少女看看昭韻公子,又看看眯著眼嘴角掛笑的師傅,一雙大眼中滿是迷茫。

銀發男子輕笑一聲,伸手把玩著垂下的長發,懶懶道︰「我當是誰,原來江湖大名鼎鼎的‘昭韻公子’也會被人暗算,嗯?」

少女看著師傅出神,頓時覺得前所未有的滿足。這叫啥?這就叫秀色可餐啊!

昭韻公子倒也不見外,直接走了進來在銀發男子對面坐下。似是幾分憂愁道︰「我倒是小看了她,不曾想她竟練成了‘一毒萬方碎心掌’,若不是我逃得快……恐怕也沒了全尸。」

「就她?」銀發男子嗤笑一聲,滿臉鄙夷。請記住我們的讀看看「以她那武功,她能奈你如何?」男子伸手提起茶壺親自為昭韻公子倒了杯茶,道︰「上品毛尖,著實不錯。」

昭韻公子勾唇笑了笑,對著那騰著清香茶香的杯子,淡淡道︰「你倒是會享受。」

想起來他住的地方也不錯啊!雲煙山雖不算太高但形勢是極險峻的,除非找到捷徑否則就算是一流高手也沒法輕松登上去。

真是個躲避仇殺與狂蜂浪蝶(?)的好去處啊!

少女一拍腦袋似恍然大悟一般,道︰「啊!師傅,你們認識啊?」

銀發男子抬眼瞥了一眼昭韻公子,笑道︰「算是吧。」

他又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昭韻公子,口氣中帶了些許戲謔。「我倒是還有些不明白,你如何能被那‘萬毒宮’宮主暗算?」

昭韻公子一听滿臉的悔不當初(?),恨恨道︰「是我大意了!」

銀發男子听了,又是一聲輕笑。「誰不知道那宮主陰險狠毒,狡詐無常?與她斗,要留些心眼兒。」

你的意思是我缺心眼兒?昭韻公子悶悶「哼」了一聲。

少女托腮听著二人的對話,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半晌疑惑地對銀發男子道︰「師傅,那個什麼宮的宮主是誰啊?很邪乎嗎?」

「倒也不是。」銀發男子撫發道︰「她雖陰狠,但有個弱點,我也是偶然間才知道的。」

「什麼弱點啊?」

「……嗯,不能在她的面前提她的孩子與丈夫……我當時也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她的反應倒是強烈的很,不戰便敗了。」

「……」少女皺眉沉默了一會,癟嘴不說話。

三個人東扯西扯閑聊了一個時辰才想起昭韻公子來訪的正事。于是銀發男子終于起身走到他面前,笑道︰「我看看——嗯,雙目無神眼白發黃,怕是要盡快醫治。」

少女補充道︰「師傅,他還吐血了。」想了想補充道︰「烏血喲。」

「不說我也知道。」銀發男子伸出縴手捏著昭韻公子的下巴,淡淡道︰「我解不了,不過中藍水可以。」

少女一看倆人的姿勢,一個揚起下巴星目璀璨,一個微傾身子睥睨曖昧(曖昧?),頓時雙目放光遐想連篇。

靠,師傅是個月復黑冷峻霸氣攻,那個什麼公子是個傲嬌別扭清純受,對于一枚閃亮亮的腐女來說,有什麼能比現場觀看鼻血爆棚(?)圖更蝕骨地了?

于是精神抖擻立馬如同注射300cc雞血一般等著看好戲。

銀發男子皺眉又對那戴著半張面具的臉研究幾番後,抬眼對正在神游的愛徒道︰「歆兒,你帶他去找中藍水吧。」

「哦……啊,你說什麼?!」

銀發男子十分好心情的重復了一遍︰「帶他去找中藍水。」

「為什麼是我?」少女皺眉道︰「師傅你親自帶他去不是更好嗎?這樣不是更有誠意一些嗎?」

「誰叫我沒有個男徒弟呢。」銀發男子笑眯眯。「為師還有事情要做,嗯,頗有不便。」

少女扶額。她只是不想揭穿罷了,她那個師傅整天閑得都蛋疼,怎麼偏偏今天就有事做了?

「見到他你就道……昭韻公子是為師罩的……他不醫你可以說︰師傅的扶桑最近沒地兒養了。他對扶桑過敏。」男子想了想又補充道︰「記得從那變態那里捎回來些茶葉,毛尖你懂的。」

「……」少女無語的看了看此刻突然變婆媽的師傅,癟嘴無聲抗議。

「南山頭那幫賊寇最近又活泛了,你們還是抄水路走吧,昭韻公子不能運內力,小心為好。」

男子說完直接將二人推出屋外,「 」的一聲關上了門。

少女瞥了一眼身邊頎長的身形,滿月復幽怨。

春夏交替,夢縈河平靜清澈的如同一面明鏡,倒映河邊翠樹楊柳,綠葉根睫不差分毫。

河面升起淡淡水霧,如同輕煙一般籠罩起了整個河面,縹緲婆娑如同這人間唯一的一角仙境之景。

霧氣纏擾,輕煙籠罩,天河相接,竟是已分不清了界限,平添了些許混沌之感。

遠處瞧去,河上一輕舟泛泛,船夫輕搖船槳,河面掀起了一圈圈淺淺的漣漪向外擴散。

近處瞧去,雕木精梁,細紋輕描于船身之上。船頭一白一粉身影相對而坐,隱約可見,端的是一片安逸祥和之景。

白衣少年白膚墨發,雲霧漫天襯得那面具下的唇顯出了一抹紅艷;粉衣少女嬌俏玲瓏,偏一雙秀眉緊蹙,仿佛是與什麼人慪氣一般。

少女有點郁悶。悶坐了半天本來想找點話題與那公子閑扯雲雲以至于氣氛不太尷尬,結果那公子唯唯諾諾除了「啊」「嗯」「哦」便沒別的話可說。

實在是沒共同語言啊。少女心中感嘆。

她左看右看,突然瞥到了兩人之間矮桌上的那把折扇。

伸手一觸,那扇骨質地冰涼瑩潤,白玉玲瓏光滑,光是輕輕一撫便知那一定是把好扇。

「這是你的?」少女把玩著那扇子。

昭韻公子輕輕抿了一口茶,不置可否。

少女「刷」的一下打開折扇,翻來覆去的頗為好奇。半晌對著那雪白的扇面疑惑道︰「誒?扇面怎麼是空白的?」

昭韻公子的面色緩和了些,不過還是有些蒼白。「那依你說,這扇面該是什麼樣子?」

「不知道。」少女目光仍舊沒離開那把折扇。

昭韻公子若有所思的眯起眼,「梅蘭竹菊,你說,該畫什麼?」

那扇面雖是如雪一般的純白,其實冥冥中沾染了多少鮮血?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每次當那扇面被血玷污,便換一次扇面。

卻總嗅得到那淡淡的血腥味道。

「這扇子不錯!不配個霸氣點的扇面怎麼行呢?」少女說完便自顧自笑了起來。銀鈴一般的笑聲回蕩在夢縈河之上,久久散不去。

「哦?」昭韻公子一挑眉,面具下的眸子中滿是好奇。

「扇子先借我吧。明天保證給你個配得上你形象的扇面,如何啊?」少女心中仿佛已有了想法,笑吟吟道。

「可以。」昭韻公子想都沒想便答應了。他倒要看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會有什麼想法?

少女目光中狡黠之色一閃而過,笑眯眯的把那折扇揣進了懷里。

只是一瞬間,昭韻公子突然覺得好像不應該把自己的武器借給她。

……她不知道她的目光出賣了她的心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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