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說,南山頭的賊寇又活泛了。請記住我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的是,師傅居然沒說,北山頭的賊寇也不老實啊!
少女與昭韻公子此刻便被五花大綁丟在了北山頭賊寇頭頭杜美娘的閨房內。
少女心中大叫倒霉。簡直是遇人不淑,剛剛那小舟行在河面還好好的,結果不知道從哪如同連綿細雨一般射出無數羽箭,那撐槳的漁夫一見形勢不妙便只身一人不管不顧跳進了河里,只剩下了風中凌亂的少女和昭韻公子在船上迷茫……
轉頭一看岸上黑壓壓一片站滿了人。為首一人是個女子,這女子長得倒也算是秀麗,身材也是不錯,一身黑色勁裝更是襯得那女子身形凹凸玲瓏。
後來才得知原來這秀麗女子是北風寨的頭頭,名喚杜美娘。
瞧瞧這山寨名兒,起的那叫一個濫俗不堪沒有水準。少女轉頭對昭韻公子道︰「誒,你說那個杜美娘劫持我們是要做什麼?」
昭韻公子正在閉目養神,听聞這話抬眼看了她一眼。「嗯?」
「哎——」少女仰天長嘆一聲,又環顧了一下屋子的擺設,看看是否有機會逃得出去。
錦床紗帳,妝台古桌,倒與一般閨閣女子房間無二。
「不用看了。」昭韻公子淡淡道︰「若是這屋子有突破口,她也不會將我們關在這。」
「你說,她為毛要把我們關在閨房里?」古代女子未出嫁閨房是不允許陌生男子進入的。少女頗有深意的看著面色平靜的昭韻公子道︰「我敢跟你賭一兩銀子,她是要找個壓寨夫君……」
昭韻公子十分不滿的看了她一眼,「真不知你小小年紀腦子里想的都是什麼。」
這時門猝不及防打開,伴著難以察覺的腳步聲,一听便知道是個女子。
少女皺眉。「杜母夜叉來了。」
杜母夜叉,不,杜美娘听聲將門關上,遮面的面紗依舊未摘下,露出了一雙深邃的閃著莫名精光的眼眸。她無聲靠近,冷冽道︰「你叫我什麼?」
「杜母夜叉啊,母夜叉。」少女毫無懼色,一雙水眸不卑不亢的看著那杜美娘的眼楮。「不需要我多解釋了吧?嗯我說的也是廢話,像您這種彪悍神勇的人物怎麼會不知道夜叉是什麼意思呢你說對不對?」
杜美娘不知道她是憶誓的徒弟,更不知道,這個少女一旦開始罵人不帶髒字……那就說明她此刻很不爽,非常不爽。
誰叫杜美娘綁了個瘟神來呢。
「賤貨!你當真以為老娘不敢殺你嗎?!」杜美娘手中白光頓起,不等人反應少女只覺脖頸一涼,一把匕首已是抵了上去。
少女怒極反笑,眸中冷意蔓延。「怎麼了?你倒是下手啊。嗯,說實話夜叉大姐,我對于你的行為感到很是不爽,所以我勸你還是盡快把我們二人放了,要不然到時候我也救不了你。」
天下誰不知憶誓公子最大的毛病就是護短?得罪他是一回事,得罪他寶貝徒弟的……想保全尸都難。
杜美娘臉色慘白。剛剛她拿匕首抵上那少女脖頸的時候便感覺到了那異于常人的內力,如若不是她內力較弱那她現在很可能就是口吐鮮血一命嗚呼。
她橫下心來,輕蔑一笑。「你是個什麼東西?敢與我說大話?你可知我是誰?」
「不知道。」少女搖頭。「嗯,夜叉大姐,閻王兄叫你回家吃飯了。」
「撲哧。」身旁的昭韻公子一聲輕笑,沒有半點作為被綁架人質的覺悟。
少女瞪了她一眼︰笑什麼笑!要不是為了給你解毒老娘會落在這母夜叉手里嗎我容易嗎我。
她忽略了一點,江湖鼎鼎大名的昭韻公子,就算是內力盡失,那杜美娘也不是他的對手。
杜美娘聞听轉移目標,看著眼含笑意花枝亂顫(花枝亂顫?!)的昭韻公子,媚眼如絲道︰「這位官人看起來倒是生得極俊,不如留下來做了奴的壓寨夫君如何?奴斷不會為難官人……」
「看看看,你輸我一兩銀子。」少女在一旁起哄道。
「你閉嘴!」杜美娘看到她就恨得牙癢癢。
少女意味不明的朝昭韻公子努嘴。「一刻值千金,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哈,該的該干嘛的干嘛……」
說著那之前還牢牢捆著少女的繩子驟然月兌落,少女起身活動了下酸疼的臂膀,轉身推門就要走。
此刻杜美娘的嘴已是能塞下三個雞蛋,她指著繩子語無論次的對少女道︰「你你你你你……」
「不要問我是怎麼解開繩子的,這個問題我都還沒想好。」少女神秘一笑。如果一個小小山寨的頭頭都能捆得住她的話,那這憶誓的徒弟做得豈不是太失敗了麼?節︰那明明就是開掛了,女主是春哥信徒。付︰不,我信曾哥。
「我就是出去逛逛,對,還有你。」少女轉頭對昭韻公子嫣然一笑,道︰「辦完事就趕緊出來,那個什麼水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空地。」
說完摔門而去。
其實昭韻公子如何會被那杜美娘綁著?他淡淡的看了眼前如同少女犯花痴的杜美娘道︰「姑娘,還是放了在下吧。那個姑娘……你得罪不起。」
他只是不想費力氣罷了。
杜美娘反而笑得更為明媚。玉手往前一伸喃喃道︰「想必官人必定是絕色罷……讓奴看看,奴好……」
金屬落地的清脆聲音響起,那半張銀色面具應聲落下,杜美娘愣在了那里。
眼前那張臉,俊美妖嬈,略帶了些年少的青澀,那眉眼的線條自是柔和如同四月陽光。
尤其是那雙眸,攝人心魄,深邃似海。
這樣的男子,本不應該生在凡間。
少女與昭韻公子自然是毫發無損的走出了那山寨。
對于此等寨子以二人的武功自然是如履平地,兩人一邊跑路一邊聊天,順便著手清理阻攔二人去路的嘍。
少女一腳踹開跑來的彪形大漢,道︰「看來水路走不成了,那個母夜叉,把咱們的船都廢了……靠!」
昭韻公子十分優雅的伸出玉指點了一人的笑穴,于是二人身後傳來驚天地泣鬼神的笑聲。「水路什麼的,都是浮雲。」
少女踉蹌了一下,扶額抹汗道︰「你說我要不要通知師傅來端了那女人的老窩?」
「得饒人處且饒人吧。」昭韻公子難得心情大好。
(對于以上看似出了BUG的種種行為呢,請各位讀者自帶避雷針與24K鈦合金狗眼,此等牛事件純屬虛構,如有雷同,不勝榮幸,謝謝。)
如果不是少女親眼所見,她絕對不會相信眼前這個干巴巴的小老頭就是傳說中的曠古怪醫。
中藍水。
中藍水一張菊花臉擺得老臭,那雙污濁的眸子卻閃著精光。他開口緩緩道︰「你們是何人?此時叨擾老夫?老夫還要午睡……」
還未說完就被少女一點心噎了回去。她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道︰「中藍水,我師傅叫你把他的毒解了。」指了指身邊的昭韻公子,又道︰「不醫沒關系,我師傅山上的扶桑開得可燦爛了,山丹丹開花紅艷艷呢……」
中藍水听聞這話反射性的一抖,將堵在口中的點心拈了下來,隨即眯起眼楮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少女,道︰「你師傅?」
「憶誓。」少女吐出兩個字。
中藍水忽然好像遭到晴天霹靂一般,驚恐的看著少女︰「你……你你師傅真的是他?」
「你認為呢?」少女嫣然一笑。
中藍水確定她就是憶誓的徒弟。
如此笑里藏刀的笑容,如此語中含針的嗓音,如若不是個女子他簡直就覺得那是憶誓的翻印版!
少女模著茶杯淡淡道︰「醫與不醫什麼的,我管不著,我只管帶信兒。」
說完拍拍衣袂起身瀟灑離去。
中藍水望著少女黛麗的背影遠去,轉頭又對同樣面無表情的昭韻公子道︰「你又是誰?」
昭韻公子勾唇一笑,「你猜呢?」
怎麼跟憶誓搭邊的人都一副德行?中藍水惡俗的想。
‘一毒萬方碎心掌’的毒性雖不是劇烈,但卻蔓延性極強,不到片刻那毒便傳遍四肢百骸,最後再緩緩發作腐蝕,這便是此毒難解之處。
縱然鬼才如中藍水,也要費力花上一周。
此後,每日自雲煙山憶誓與他徒弟都會听到穿透力極強的哀嚎,而且是愈來愈響。
少女站在山頂皺眉遠眺,看了看身旁的銀發男子,道︰「師傅,你確定中藍水是在給他解毒嗎?」怎麼听起來像殺豬?
「當然。」銀發男子笑了笑。
「誒?為啥?」
「他有力氣叫,就說明他的內力差不多恢復了。」
「……」
少女望天︰昭韻公子,祝你早日圓滿升天。(升天?!)
由于解毒的日子比想象中遲了點,昭韻公子只能一周後來取他的折扇。
推門而入,屋內無人。那桌上卻放了一把玉骨良扇。
昭韻公子微微一笑,伸開。
然後他的笑容漸漸凝固。
他只想說兩個字︰我靠。
雪白的扇面上,赫然寫著醒目的剛勁有力的四個大字︰
不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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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篇結束。這幾章有點惡搞了請見諒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