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中海到處的都是車水馬龍,擁擠的人潮擠散了初秋的清寒。
一早江爸爸和江媽媽就接到無數的電話,知道他們的寶貝閨女今天駕臨中海,不知道有多少知根知底的中年男女在打主意,大多被江爸爸拒絕了,但是耐不住幾個至交的央求,只好一並答應下來,省得接下來的幾天不得安寧,江北知道這幾個人的家庭狀況,那個不是家里或者家族中有那麼幾個和江君年齡相仿的男孩女孩的,要不是這樣也不會打這個電話,江北頗為無奈,但是生意上講究的就是人情禮往,自己又把話說死只此一頓,只好先把行程放一放,等到宴會結束再帶著葉堇江君好好逛一逛中海。
幾輛低調的商務車停在了香格里拉酒店的停車位上,從車上下來一家四口。葉堇仰視著這座三十六層高的玻璃大廈,位于中海乃至全國的商業中心地段,資深的服務體系,一流的酒店設計,很完美。不知道是哪個人定下來的地方,誠意很足嘛,看了看走在自己旁邊的江君。
今天的江君穿著一身連體長裙,很有波西米亞風情,是葉堇特意設計並找人定做的,更是葉堇送給江君十五歲生日的禮物。葉堇穿著一條修身的休閑牛仔褲,上面是純手工的白襯衫,最寫意的是上面用毛筆勾勒出的哥特式字符,赫然是個君字,這種意大利手工襯衫是葉堇通過網絡渠道,在意大利的手工作坊里面特意定制的世界上只此一件,別無分號。這類襯衫更是這個時期國內少見的布料,也只有葉堇這樣的好身材能穿出味道。
走在香格里拉的店內,兩人的光芒四射,無論是氣場還是穿衣品味都和這個飯店相得益彰,更令人感慨的是,圍觀的人都認為只有這樣的酒店才能配得上兩人的出現,大有外國友人拿出照相機想跟兩人合照,其中一個絡腮胡子的中年人更是操著濃重的倫敦腔,希望兩人能夠留下聯絡方式,將來當他的專屬模特,葉堇平靜的听完大胡子的請求,用標準的倫敦音回絕,但是留下了大胡子的聯絡方式,兩個人不知道談了什麼的愉快分別。站在一旁的江爸爸江媽媽雖然是高級知識分子,也只是習慣美式腔調,勉強能听懂個七八分,兩人居然是想合辦一個品牌,听得兩人表情的都怪異不已,江君更是不在意的傾听,不知道她听懂了沒有。
完全不知道是變相相親的江君還拉著葉堇興致勃勃的參觀,很快進入包廂,包廂中還是空無一人,大概是四人來得太心急了。一道道的本幫菜開始進入包廂,千層野菜卷。大肉烤目魚,秘制千層肉,扇貝皇。扎春卷等等應接不暇,沒有鮑魚魚翅的生猛,一道道精致的菜肴,都在向大家說明,上海菜市江南菜系之長。
上菜的途中一個個中年大叔,大媽的都拖家帶口的出現在包廂中,每個人都好不親切的用上海口音叫著江君「小君君。」旁邊的家人不管是或男或女,但都離不開一個定式就是高傲。雖然不會無知的斜眼看人,但是那種骨子里的先天優勢和後天氣場都在說明他們的非凡家世。
江北所經營的江燕集團實力在這個時期還是頗為雄厚的,雖然他低調的沖淡了自己身上的紅色烙印,但是能在上海混出個人模樣的那個不是人精,更有甚者有眼通天手段的。能查到他的背後大樹--鐘家。現在的商業形式就是一張關系網,雖然江北在家族中是最不成氣候的存在,但是畢竟頭上頂了個鐘字,誰不高看他一眼,在場的中年男女有兩個更是小時候在一個院子生活一個圈子長大的朋友,知道江君在鐘老太爺眼中的地位,誰不想強強聯合錦上添花,一個個看著江君的眼神那叫一慈愛。旁邊的葉堇雖然有點礙眼,但是根本沒有危險,更何況江北介紹時說的只不過是自家在北溪的鄰居。
圍坐在一起的家庭,大概十數人的模樣,巨大的桌子上滿是菜肴,坐在江君旁邊的葉堇毫不客氣的開始大吃特吃,不花錢的東西當然要多吃,中年人們不以為意,大多聊著各自的見聞和見解。雖然江君也很想吃,畢竟在人前還是知道什麼是矜持的,小口小口的吃著。
但是飯桌上的孩子對葉堇的感覺就不一樣了,其中唯一的女孩更是鄙夷的對旁邊的胖男孩小聲道「真是一農民,餓好幾天了吧。」
一個上了年齡的男人看著葉堇的吃相反而有點開懷。「鐘哥,這小朋友可比你當年能吃多了,挺好!年輕人不吃飯成什麼樣子。」
江爸爸點頭笑了,「現在的孩子那能跟咱們當年比,葉堇就是對我脾氣,別看他小,他要是喝酒我都喝不過他。」慈愛的看著在埋頭苦吃的葉堇。
中年人共鳴的點點頭,不忘教訓旁邊的孩子,「你看看你那瘦樣,一天一碗飯都不到,都快成肉干了。」
一邊的孩子不屑的撇撇嘴,卻沒有膽子反駁自己老子。
年輕人和中年人的不同反應,更多的折射出不同的人生經歷,青年人覺得吃得多是因為沒得吃,中年人認為吃的多時健康,這儼然成了不同的思想,簡單的說就是代溝。
吃飽的葉堇端正的坐在桌前,傾听中年男女的交談,規規矩矩完全沒有年輕人的毛躁,好像剛才吃喝不停的是別人。桌底下卻模著江君的手動個不停,反正沒人看得見。
宴會過半,吃過飯的桌子顯然已經不屬于年輕人,向家長請示過的唯一一個女孩,湊向江君,自我介紹叫做周冬雨,更是拉著江君從椅子上出來,準備去其他的地方活動。
各位家長本來的意思就是讓孩子們獨處,這更是好機會,一個個忙不迭的同意,江爸爸也想讓女兒多些朋友,笑著同意了,江媽媽囑咐葉堇好好照顧江君,大人們又開始了剛剛被打斷的話題。
「咱們去那玩?!」貌似大小姐的周冬雨看著江君。江君又看向葉堇,葉堇看著周圍的三男一女無所謂道,「你們決定,客隨主便。」
一行六人來到這座飯店的酒吧區,整整一層的規模細致的劃分出許多功能,其中一項是台球廳中,更是有不少人在其中。這里玩台球的男女多半都是小資出身,沒有點錢誰來這里當傻帽。今天的生意應該不錯,這種高檔環境一般不會出現客滿的情況,這里有三三兩兩的人在那里泡吧,打球,已經是很不錯的情況了,一天空無一人也是長有的事情。
三人其中一人叫區寶國的高大青年熟悉的走到一個區域,大刀闊斧的指點江山,一邊吩咐服務員上東西,一邊詢問葉堇,「你打的怎麼樣?!要不要先來一局。」
「不太會,我先看看。」平靜的葉堇坐在沙發上悠哉的喝著飲料。
另一個微胖白皙的叫陸虎的男孩熟練的拿出一支球桿開始和區寶國對打。另一邊的一個竹竿男叫許平安的男孩正在慫恿江君打球,這時周冬雨的包包里傳來一陣古老的單音和弦鈴聲,她若無其事的拿起這個年代看起來很牛逼的迷你板磚,厚重的紅色機身,沒有天線就算在上海也不多見,接通電話,「欣姐?!你到了?好我馬上到。」掛下電話就飛奔出去,不知道見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