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宗老那孤寂而蒼老的背影緩緩消失在視線之中,方進徐徐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道灼熱的精芒。
這個煩人的老家伙,終于走了……
輕輕推開窗戶,望著那片夜色濃濃,漆黑一片,已是渺無人煙,方進嘴角劃過一道寫意的弧度,身體輕輕一竄,便是踏窗而出,一道幻影襲過,徐徐消失在夜色之中。
…
「嗖!」
「嗖!」
呼呼的風聲,伴隨著清然的破空之聲,黑夜中,一道矯捷的身影不停地躥動著,銘劍宗內建築物重重,佔地面積相當之廣闊,然而這個身影仿佛極為熟悉似的,兜兜轉轉,更是上屋行地,猶如夜間大盜一般。
忽的,方進停下了腳步,眼前所在,赫然便是一處偏僻的角落。
一間並不出奇,如柴房般的小屋「孤零零」地座落在那角落處,四周零零散散,一片雜亂。
淡然一笑,方進便是徐徐向那小屋靠近,腳步輕松,右手輕輕拋動著手中鑰匙,一臉的從容和喜悅。
站立在小屋之前,方進回過頭,四處環視了一番,眼中疾光銳利,仿佛做賊心虛一般,見得沒有其它人,臉上的神情便是放松了下來,右手輕輕一抖,便是「 嚓」一聲開了鎖進入小屋之中。
謹慎的他,卻是根本不知道,在極上空之處,一道黑色的身影正是踏在一個紫青色葫蘆上,遠遠俯視著他……
此時的他正是興致勃勃,躍躍欲試,想到不久後又能見到心目中的那個「她」,雙目頓時閃過無比的灼熱,心頭癢癢的,期待不已。
手中這串鑰匙,可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宗長老處偷過來的!
為的,便是今天……
小屋中,一桌兩椅,還有一張破舊的木床,設施十分的簡陋,一目了然,上面布滿灰塵,角落處甚至還有蜘蛛結著網,一看便知已是許久未有人在這里居住,荒廢多時。
方進,來這里做什麼?
答案,很快便是揭曉。
只見他徐徐靠近那破舊的木床,身體微屈,竟是將右手伸進了木床下方,仿佛在模索著什麼,眉頭擰緊著,對這片骯髒略感不適。倏然間,擰緊的眉頭松了開來,眼中射出一道興奮的神采。
「嘩!」
一陣金屬交纏之聲,吱吱呀呀,只見那木床下方竟是突然間開始移動,原本木床所在位置赫然間有了偏移,方進起了身,微微移動,眼前所見,已是有了變化,一條狹小的縫隙展露了出來,顯出一塊厚實的鐵板,與四周的木板有所不同。
輕輕抹去鐵板上所沾染的灰塵,漸漸露出一個小小的鑰匙孔,方進神采飛揚地將鑰匙插入其中,霎時,地面便是有了變化。
「卡,卡,卡!」
仿佛機械在行動的聲音,聲音十分的沉重,便連屋外的齊天亦是听的清清楚楚。
鐵板所在的位置漸漸變的黯淡,展露出一層地下階梯,一片黑茫茫,卻又頗為神秘,仿佛有什麼蘊藏在其中似的……
「哈哈哈!」
大笑了兩聲,屋內的方進頗為得意,一片興奮的臉色。
毫不猶豫的,方進直接便是往下行去,這里是銘劍宗的倉庫,蘊藏著銘劍宗的各種財物,可以說是銘劍宗的秘密所在。鑰匙僅有兩把,一把在掌門方獄手中,一把便是在宗長老之中。
話說宗長老平日都是將這鑰匙收的好好的,哪想得到方進為了美色,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偷鑰匙!
…
熟練地點起地下階梯旁的火折,淡淡的火光涌現,霎時便是將階梯照亮,方進氣定神閑地往下而行,淡灑的腳步聲帶著陣陣清音,很快便是下了階梯,穿過一片隧道,轉了個彎,便是見到一道厚實的鐵門。
這里,雖是銘劍宗禁地,但方進畢竟是掌門之子,卻也跟的方獄來過了好幾次,故而並不陌生。
第三把鑰匙赫然而現,方進嘴角一揚,便是插入鑰匙,只听「 嚓」一聲,那厚實的鐵門便是被打開……
眼前所見,豁然開朗,那是一個大型的倉庫,四周牆壁上瓖嵌著照亮用的夜明珠,頗為奢華,周圍堆滿了各種財物,黃金、白銀、各種珍貴金屬物質、礦石、藥草等等,盡是一覽無遺。
倉庫,藏的雖深,又是暗道,又是鐵門,可謂是重重防御,奈何防得了外賊,卻是防不了「內賊」。
然而方進這個「內賊」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些財物對其他人而言或許會讓人狂,讓人眼紅到休克,但對他而言卻算不了什麼,一旦他接任掌門之位,這些便都是他的,跑也不跑不了,又何須急于一時。
方進真正關心的,注視的,只有不遠處,那緊靠著牆壁被綁的嚴嚴實實的白夢瑤!
方獄,竟是將白夢瑤囚禁在了倉庫之中!
此時的白夢瑤面色顯的蒼白,輕輕垂,仿佛陷入了睡夢之中似的,神情略為凝重,整個人有氣無力,身體好似失去了力量似的,柔柔弱弱,極為疲憊,顯然是受盡了折磨。
盡管如此,但那一身白衣如雪,如天上仙子一般的白夢瑤依然是如此的美麗,那種病態的美,更是讓男人能激起一種保護她的**……
「踏,踏,踏!」
似乎听見了腳步聲,白夢瑤「嚶嚀」一聲,便是輕柔地抬起頭來,眼前略顯朦朧模糊,仿佛看到了一個青年的模樣,心中微微一楞,閉上眼,再次睜開眼眸,所見卻並非心中那個人,微不可及地嘆了聲,便又是閉上了雙目。
見到白夢瑤如此表情,頓時使得方進嘴角抽動,身體顫,這種完全將他無視的感覺,仿佛將他當作透明一般。
「你!!」
手指著白夢瑤,方進氣不打一處來,咬著牙,怒聲而道。
「別浪費時間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輕柔的聲音幽幽地傳來,好似天上的雲朵,飄乎乎的,毫不著力。
「三年不見,你還是如此的倔強。」
方進眼眸中閃過一道厲芒,灼聲而道。
身體微微一動,白夢瑤再次抬起頭,看著方進的臉龐,似曾相識,嘴角劃過一道虛弱的笑意︰「是你啊……」
「怎麼不是我?」
方進眼中閃過一絲傲然之色,卓然道︰「我可是銘劍宗的少掌門。」
「呵,那又如何?」
淡然的聲音,沒有半分的表**彩,白夢瑤閉上雙眸,嘴角閃過幸福的笑容,銘劍宗少掌門算得了什麼?在她腦海中,只有一個身影,那黑色的身影佔據了她的全部記憶,再也容不下其它。
「你!!!」
被白夢瑤的話氣的七竅生煙,方進握著拳頭,怒聲道︰「白夢瑤,你可知現在處境?」
徐徐搖了搖頭,白夢瑤根本連理都懶得理方進。
冷哼一聲,方進昂道︰「若非有我替你說好話,你早被我爹用刑了,哪還像現在這樣完好無損。」
「是麼?那謝謝了。」
便連道歉都是平平淡淡,完全沒有一番感情,其中更是仿佛帶著一抹嘲諷。
「後悔了吧?」
方進表情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傲聲道︰「當初答應我的提親不就沒事了?現在你就可以在銘劍宗當家作主,哪用得著被關在這里,受盡屈辱折磨,就為了保一個臭小子,你看他,根本不會來救你。」
「他會的。」
白夢瑤清然一笑,語氣中充滿著肯定和堅信,抬頭望了望方進,颯然笑道︰「在我心里,你連他的萬分之一都不如。要我和你成親?我寧可帶著與他在一起的美好記憶,安靜地死去。」
方進面色猙獰,听的白夢瑤的話,一口氣差點沒咽上來。
「好,好,好!」
不住地點著頭,方進氣的滿臉通紅,本就高傲的他此時哪還忍得住,當即雙拳握的緊緊的,眼中閃過無比的憤怒,望著白夢瑤那美麗的**,眼中頓時閃露出一抹邪光。
「呲啦!」
白色的衣裳赫然便是被撕破,露出了那白女敕的肌膚,半遮半掩的朦朧感更是使得方進獸心大起,眼中婬邪之色更盛。
「我倒要看看他怎麼救你!」
嘴角咧露出婬褻的表情,方進本性盡露,眼中閃露出血紅色的光澤,面色猙獰,一雙魔手赫然便是伸向白夢瑤那高聳的胸部……
眼看就要得手,剎那間,卻是異變突起!
「蓬!」
重重的驚鳴之聲赫然響起,方進只覺背後一陣劇痛,尚未反應過來,頓時被一股恐怖的氣勢所湮沒。
一股無比灼熱的氣息赫然間閃現,將他完全包圍,身體仿佛被困住了似的,完全無法動彈的半分,右手,距離那白女敕的肌膚僅僅只有不到三寸的距離,卻是無法再往前探出半分!
神色大變,無比的駭然,方進只覺心跳不住地加快著,腦後一陣涼。
而白夢瑤卻是滿臉驚喜激動,這股力量,別人不知道,但她,卻是相當的熟悉……
是他,他終于來了!
眼前那黑色的身影漸入眼眸之中,霎時便是使得白夢瑤熱淚盈眶,喜極而泣。
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快,在這一刻,全部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思念。
那是一雙血紅色的雙眸,冰冷的目光冷冷直視著方進,黑色的氣焰環繞四周,齊天,彷如從地獄歸來的惡魔一般,無比的恐怖,氣焰滾滾,澎湃的殺意盡然而現!
「轟!」
黑色的魔氣,伴隨著齊天的殺意,在這一刻,傾然爆!
「天魔碎!」
身體,仿佛化作了流星,猶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完完全全地將方進吞沒……
張大著嘴巴,卻已是說不出話來,方進,呆然地站立在原地,胸口上,赫然便是一個血淋淋的大洞,臉色顯的無比蒼白,抬起的手仿佛想要訴說什麼,卻是再也說不出口。
「蓬!」
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化作了一具死尸。
在其背後,一個黑色的身影,帶著些許未干的血漬赫然而立,眼中的殺意漸漸散去,那如針芒般的短亦是漸漸變的柔順,血紅的雙眸徐徐恢復正常,灼然地望著白夢瑤,透射出一股清然的溫柔。
「對不起,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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