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雙清澈的眼眸對視,瞬間便是交鳴,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手如疾電,寒芒頓現,那厚實的鐵鏈霎時便是出「哧哧」的響聲,迎刃而斷。
白夢瑤的俏臉上閃過一抹淡淡的微笑,雙目卻是微閉,沒有了鐵鏈的束縛,身體仿佛失去了支撐的力量,眼看便要癱倒在地,好在齊天眼明手快,一把扶過那嬌弱的軀體,眼中閃過擔憂的神色。
「你受苦了。」
感受著那熟悉的氣息,輕望著眼前俊朗中帶著點滄桑的面孔,白夢瑤輕顫右手,徐徐拂過那臉龐,虛弱的一笑。
「我知道你肯定會來的。」
齊天點了點頭,手指放在白夢瑤嘴邊,示意她不要再說話,輕聲喝道︰「金鈴!」
黑暗中,霎然竄出一個輕盈的身形,淡淡的梨渦,眼神中略帶關心之色,毋須齊天多言,便已是聰明伶俐地扶住了白夢瑤。
「白姐姐,你沒事吧?」
「金鈴妹妹?」
望著那熟悉的臉龐,白夢瑤眼中閃過一絲訝光︰「你怎麼來了?」
「此事說來話長,夢瑤,我先幫你治療。」
空出雙手的齊天很快便是有了動作,神情徐徐變的凝重,感應著女媧石的能量,不斷變化的雙手疾光閃爍,伴隨著一股白色光芒的亮起,那富含生命力的能量霎時便是洋溢而出。
「女媧石魂技——清風化雨!
乳白色的光澤落向白夢瑤,瞬時將她完全包裹在其中,淡淡的能量滋潤著她的肌膚,空氣中,彷如精靈閃爍似的,那些白色的光芒無比的耀眼,在金鈴的驚嘆聲中,漸漸開始揮作用。
蒼白的面色漸漸恢復了紅潤,彷如缺水似的身體漸漸補充了水分,整個人精神亦是為之一震。
白夢瑤並未受到什麼太大的傷害,只是長時間的精神折磨,以及多日來饑寒交迫方才導致虛月兌,很快,在女媧石魂技揮療效之後,身體的創傷慢慢地開始恢復。
金鈴驚訝地捂住小嘴,不停搖著頭,暗道治療系魂技的神奇。
剛才還是風吹欲倒的白夢瑤,如今卻已是面色紅潤,舉手投足間充滿著生氣。
四個字︰嘆為觀止。
……
從白夢瑤口中,齊天很快便是了解到了事情的起源,卻是因為當初被方獄僥幸逃月兌的關系,若是平常人或許無所謂,但白夢瑤畢竟也是屬于「名人」,自然是被認了出來。
「齊大哥你曾重傷了方獄,現在又殺了他唯一的兒子,這個仇,恐怕是怎麼都無法化解了。」
金鈴面色略顯不安,猶豫了一分,輕聲抿嘴道︰「乘著現在銘劍宗一門心思集中在後起之秀比武大賽中,不如我們離開雲昊山脈吧?貪狼城更大,更遼闊,更適合齊大哥你闖蕩……」
輕撫著金鈴的小腦袋,齊天孑然打斷了她未說完的話,金鈴的意思他又怎會不明白?
小姑娘既是擔心他,卻又怕直話直說會讓他沒面子,所以給了他一個台階下,確是冰雪聰明。
「金鈴,身為一個男人,凡事有所為,有所不為。」
齊天眼中閃過一道疾光,眼望著白夢瑤,灼聲道︰「一筆還一筆,他方獄既然要找我報仇,那我便給他這個機會!」
「齊天……」
白夢瑤目露擔憂之色,雖然她了解齊天的個性,但,銘劍宗畢竟是銘劍宗,又豈是善與之輩?
「好了,都不用說了,我決定的事不會改變。」
淡然的話語充斥著不容置疑,齊天環顧四周,眼望周圍這片存在,嘴角不由莞爾,劃過一道微微的弧度︰「有些事就是注定的,若然我們今天硬闖銘劍宗,可能就找不到夢瑤,也找不到這里,收獲自然也不會如此之大。」
金鈴訝聲道︰「可是齊大哥,這里財物雖多,但我們三個人六只手又搬得了多少?」
白夢瑤臉上閃過一道清澈的笑意,道︰「金鈴妹妹你有所不知,你的齊大哥可是有個無限容量的儲物魂器。」
「無限,無限容量!?」金鈴的雙目瞪的比燈籠還大。
「倒也不是無限。」
齊天輕聲笑道︰「不過裝下這里所有東西,卻是綽綽有余……」
在金鈴驚駭無比的目光中,齊天手中赫然出現了一個紫青色的葫蘆,金鈴卻也不陌生,畢竟也是乘坐過了好幾次,目光頓時更顯疑惑,不明白齊天將這「飛行工具」拿出來做什麼。
倏然間,金鈴只覺身體一陣顫動,空氣中氣流變得無比的急促,在那紫青色的葫蘆口中霎時閃爍出一道靈亮的紫色光芒,伴隨著紫光,一股強大的吸力陡然而生!
「嘩!」
「嘩!」
隨著煉妖壺的強大吸力,周圍的一片片存在頓時「飛」了起來,盡往煉妖壺中飛來,此起彼伏,你爭我涌,度雖不快,但煉妖壺卻是忙的不可開交,葫口不斷地收縮變化,貪婪地吸收著這一切。
一件一件,一片一片……
一箱箱的黃金、白銀、貴金屬,一堆堆的煉器礦石、煉丹藥草,這些銘劍宗幾十年收集而來的珍貴存在,卻全是落入了齊天的口袋之中,若是讓得方獄知道,吐血身亡都是不夠。
從一開始的驚訝,到後來的咋舌不已,看著倉庫內的東西越來越少,金鈴小臉不由像綻放的花朵一般,笑的無比燦爛。
「可惜這里只是倉庫,若是連收藏武技、心法的藏書樓,銘劍宗弟子最向往的劍冢都能吸收就好了。」
白夢瑤聞言不禁掩嘴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金鈴妹妹,你也太貪心了。無論是藏書樓還是劍冢,都屬于公開之處,皆有人把守,哪有那麼容易便可進入,就是這里,若非方進,你們又如何進得來?」
「姐姐說的是。」
金鈴吐了吐小舌頭,不好意思道。
……
「嘩!」
隨著最後一箱黃金被吸入煉妖壺,整個倉庫頓時變的空空如也,這原本裝滿了財物之處,如今卻是一毛不拔,連個銅板都找不到。
「走吧。」
隨著齊天收了煉妖壺,兩女便是跨步而行,正準備離開這空蕩之地,忽的,金鈴卻是倏然一瞥,美目頓時閃過一道疑惑。
「等等!」
「怎麼了?」
「齊大哥你看!」
順著金鈴手指方向看去,在這個空蕩倉庫的角落之處,有著一塊漆黑如淤泥一般的存在,齊天的眼眸頓時為之一亮。
「那是什麼?」
白夢瑤美目閃過一抹炫光,疑惑道。
「去看看。」
齊天踏步而行,眼中閃過一道灼熱,雖然這漆黑如淤泥一般的存在看似並不起眼,但絕對不會如同它外表那般的平凡。
這倉庫內所有的東西都逃不過煉妖壺的吸力,包括捆綁白夢瑤的鐵鏈,但唯獨這塊漆黑色淤泥,卻是無動于衷,由此可見一般!
輕輕俯,望著那僅僅如同雞蛋般大小的漆黑色淤泥,齊天一手便是要拿起,觸模之,那隨之傳來的感覺卻是令得他身形為之一震。
好沉!
雖然僅僅只是那麼一小塊,但卻是重若千鈞,以他的氣力,竟是拿不起來!
「哦,玄墨鐵?」
淡淡的聲音浮現在齊天腦海之中,卻是豆豆微微訝聲,霎時使得齊天目光一變。
「那是什麼?」
「一種相當不錯的煉器材料,重量卻是極為可怕,煉制盾器、巨劍等重質量物品時加上一點,可謂是事半功倍,最重要的是,它的耐火度相當之低,便是現在的你,也能勉強使用,可謂是煉制低級魂器的極品材料,確實給力啊!」
豆豆贊嘆的聲音響徹齊天腦海之中,頓時使得他嘴角劃過一道微微笑意。
看來,無意之中,倒是撿了個寶貝……
煉妖壺赫然閃現,一道紫色光芒倏然亮起,瞬時便是將這塊玄墨鐵收入其中。
…
在那藏有密道的小屋中,宗長老氣定神閑地坐立在那張唯一的椅子上,神情淡然地望著星空。
方進偷得鑰匙,他又怎會不知?
事實上,若非他故意裝醉,若非他故意疏忽,就憑方進這塊料,能從他手中偷得鑰匙?
那他這個宗長老可真是白做了……
方進為少掌門,此次方獄離宗,更是任命其為代任掌門,其中之意,有心之人定能窺的一二,他宗長老在銘劍宗那麼多年,大小事務皆為其負責,又怎會不懂?
做手下的,要懂分寸,明進退。
再說,方進入倉庫,為的只是那女娃子而已,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損失,略施小計,便能贏得未來掌門的歡心。
何樂而不為?
宗長老,並非那種食古不化的老頭。
一切以人為根本,原則的事,早是拋之腦後,此事可謂是互利,自然沒道理不盡心盡力。
他所要做的事,很簡單,就是兩個字——
把風。
星空依舊璀璨,亮澤,淡淡的光芒照落在小屋之中,閃過幾道淡淡的漣漪……
「踏,踏,踏!」
伴隨著若有若無的腳步聲澈然響起,越漸清晰,宗長老的臉上徐徐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麼久的時間,也該辦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