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監護人 025 烏合之眾的危機往往在內部爆發(下)

作者 ︰ 雷馮斯

這束火焰明顯與眾不同。塵世巨蟒本身就有的噴火,是持續噴出一束逐漸擴散的火舌,大面積的燒傷敵人。這束火焰非常集中而且非常快,像蟒蛇出洞一樣轟的射出,持續的灼燒山洞盡頭的石壁。金紅色火浪洶涌翻滾,如同綻開的蓮花一般,很快燒得石壁發紅熔化。

火女讓火焰噴射持續大約十秒,然後笑著問︰「怎麼樣,隊長小弟?」薩迦感受著山洞中酷熱的氣浪,看著逐漸消散的火焰紅蓮,看著從石壁上緩緩流下的岩漿,驚喜的說︰「厲害厲害,這已經非常強力了,就算獸人的哇力鐵甲也經不起這麼燒吧。」

「哈哈哈,不行的。」火女放開塵世巨蟒,退到薩迦身後躲避炙熱的氣浪,笑著說︰「隊長小弟感覺到很熱吧,這就是鳳凰天火擴散的熱量。擴散的熱量越大,灼燒的殺傷力越低。打比方說,我輸出1000單位的火焰,但700單位的熱力擴散到空氣中,只有300單位的熱力灼燒石壁。這就是鳳凰天火的短板啊,鳳凰小姐火辣歸火辣,只是太濫情,用情一點都不專一,跟姐姐一點都不像。隊長小弟,你說是不是?」

「你用情很專一?」

薩迦一听就稀奇了,下意識隨口問一句,但隨後就後悔了。果然火女眨眨大眼楮,含情脈脈的望著薩迦,豐滿的朱唇微微顫動著,似乎要傾述什麼。薩迦暗暗的罵自己嘴賤,連忙大聲的說︰「火女,既然有這樣的塵世巨蟒,我們要怎麼讓火焰融合?」

火女一听薩迦說起正事,倒也沒死皮賴臉的糾纏。她拋一個幽怨的眼神嚇得薩迦心驚肉跳之後,拉著薩迦走到塵世巨蟒身邊,氣鼓鼓的說︰「根據上次我們合體的經驗,我已經在塵世巨蟒中設置好術式回路,只要我們輸入火焰,它會自動為我們融合。」

「咦,這樣方便啊。」薩迦笑著說。

「當然必須這樣,否則打仗的時候,我們滿心思想著控制火焰,哪還有精神兼顧戰場上的變動,萬一被敵人放冷箭怎麼辦?」火女指著塵世巨蟒刀柄上的一個狼形符文和一個鳥形符文說︰「這是我們要握住輸入火焰的把手,必須我抓著這里,你抓著這里。」

她指著‘狼形符文’說‘我’,又指著‘鳥形符文’說‘你’,這讓薩迦有些疑惑,忍不住問︰「這符文有特殊意義嗎,我以為我應該抓狼形符文,你應該抓鳥形符文呢?」火女笑眯眯的說︰「沒有特殊意義,只是標記,狼形符文代表你,鳥形符文代表我。」

「什麼意思?」薩迦隨口一問,但緊跟著又暗罵自己嘴賤。

火女笑嘻嘻的說︰「象征隊長小弟抓著姐姐,姐姐抓著隊長小弟,這才有合體的感覺啊。」

薩迦這個郁悶啊,但沒有與火女糾纏,苦笑著說︰「好吧,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當然可以,來,你抓著我,我抓著你。」

火女曖昧的眨眨眼楮,抓住位置靠後的狼形符文,薩迦暗暗的嘆了口氣,抓住位于刀柄中段的鳥形符文。雖然火女常讓薩迦頭痛煩惱郁悶,但與火女的默契,薩迦還是很好的。同時抓住彼此的標記後,兩人也沒有多說,很默契的一起輸出各自的火焰。

金色火焰從薩迦的手爪上燃起,輸入到鳥形符文中,刀柄上的金色符文亮起;金紅色火焰從火女的手上燃起,輸入到狼形符文中,刀柄上的紅色符文亮起。同時閃亮的雙色符文一直向前延伸,讓炮筒上的雙色浮雕符文亮起。——這時,薩迦能清晰感覺到兩種火焰在刀柄內的術式回路中融合,向前傳遞到炮筒中。炮筒內置許多重的術式回路,產生蘊含不同效果的魔力力場。一種力場讓融合火焰逐漸的累積,能量越來越高;一種力場讓融合火焰急速旋轉壓縮,如同薩迦的螺旋火球一般,只是現在的火焰不是球型,而是圓柱形。

很快,炮筒中壓縮的融合火焰達到一個非常高的密度,炮口有絢爛的金紅色火光吞吐閃耀。炮管上的浮雕符文散發極其刺眼的光芒,因為光的亮度是如此之高,已經無法區分紅色和金色,看著都是讓人眼花的白色。炮筒中散發的能量氣息,讓薩迦這持有者也為之不安。

「可以了嗎?」薩迦大聲問。

「可以了,我們同時停止輸入火焰,有你控制什麼時候釋放。三,二,一,停。」

火女面不改色的一聲令下,便停止輸出鳳凰天火。薩迦也隨之輸出奧林匹斯聖火。但塵世巨蟒還在運作。刀柄中的融合火焰全部輸入到炮管中,炮管中的融合火焰繼續以每秒上千的速度急速旋轉。整把塵世巨蟒散發刺眼的白光,跟天上的太陽壓縮到刀中一般。

薩迦有些緊張,握著刀柄集中精神,像塵世巨蟒發出‘開火’的命令。塵世巨蟒的炮口亮光一閃,轟隆隆的射出一束讓人無法注視的金紅色火焰,比火女剛才演示的火焰更加集中,更加高速。融合火焰像一根燒紅的鐵棍一樣,高速射中剛剛火女灼燒過的石壁,然後引發相似又截然不同的結果。——剛才火女的火焰束射到石壁上,擴散開一團半個浴缸大小的火焰紅蓮,滾滾擴散的熱浪幾乎把人燒干;現在這融合火焰射到石壁上,只擴散開臉盆大的小火花,擴散的熱量跟夏天下午的熱風差不多。剛才火女的火焰射到石壁上,持續七八秒鐘才讓石壁熔化出岩漿。現在這融合火焰射到石壁上,轉眼間就燒出一個窟窿,跟燒紅的針頭插到石蠟上一樣。毀滅般的灼燒還在繼續,窟窿不斷加深不斷擴散,岩漿稀里嘩啦的留下。

當融合火焰的噴射停止時,石壁上已經多出一個一米多深,直徑將近一米的大窟窿。鐵的熔點比岩石低多了,如果這樣的融合火焰射到獸人身上,估計會很快燒出一灘熔化的鐵水,還有一堆徹底焦爛的焦炭。薩迦看得傻了,半晌後才回過神來,握拳大笑著喊。

「這實在是太給力了,太給力了,火女,你果然是一個人才啊,哈哈哈……」

火女笑嘻嘻的挺起胸脯,張開手說︰「來,咱們熱情的擁抱慶祝。」

薩迦笑容頓時僵硬了,不知該怎麼應對。畢竟她做得這麼好,他連擁抱都不給一個,實在說不過去。擁抱一下也沒什麼,只是誰知道她在擁抱之後會不會要求擁吻?火女自顧笑盈盈的抱住薩迦,啪啪拍拍他的後背,笑著喊︰「好搭檔,我們再接再勵把它做得更好。」

她什麼後續動作都沒有,就坦然的放開手,反而讓薩迦有種悵然若失的遺憾。火女意味深長的斜視薩迦一眼,笑著說︰「來,讓我們繼續第二次試驗,這次我們稍微加大火焰的注入速度,理論上說,應該能讓塵世巨蟒更快的積蓄能量然後發射。」

薩迦點點頭,又握住刀柄上的鳥形印記。火女隨後握住狼性印記。兩人又一起輸入火焰。這一次,兩種火焰輸入的速度明顯加快很多。刀柄中的火焰融合也更快,融合火焰的輸送也更快,炮筒中的火焰壓縮自然更快。薩迦一邊輸入著火焰,一邊期待著更強的火焰噴射。

刀柄和炮筒上的符文穩定的亮著絢爛的光芒,金色和紅色,薩迦前世那個民族的傳統喜慶顏色,看得薩迦心中喜洋洋的。隨著融合火焰的不斷累積,雙色符文的光芒越來越亮,逐漸分不出顏色,白茫茫的非常刺眼。薩迦知道差不多是時候了,可以第二次開火。

但突然間,一直穩定發光的符文突然不穩定的閃爍,一明一暗,金色符文發出紅光,紅色符文發出金光,散發出一股讓人極度不安的能量波動。薩迦本能的察覺到致命的危機,甚至想都沒想,就停止輸入火焰,放開手抱住火女,用最快的速度向外跑去。

火女也感覺到不對,全力命令香柚扔開香柚趕緊出來。

但是太遲了,塵世巨蟒上的符文閃光驟然全滅,然後一下猛的爆發,散發出如同太陽一般的猛烈強光。毀滅的大爆炸隨後發生,吞沒了香柚,然後沿著山洞向外急速噴涌。薩迦感覺來不及逃跑,奮力大吼一聲︰「鋼手」,然後把火女當做大號沙包擲出。

火女高速飛出山洞,被及時趕到的鋼手安全接住。薩迦摘下狼頭盔戴上,轉身看著急遽畢竟的金紅色火焰,閉上眼楮舉起雙手。奧林匹斯聖火是他的精神和意志所化,接受他的命令,听從他的驅使。這融合火焰是兩種火焰的融合,也能接受他的命令。

那麼接下來,得看他能不能馴服這頭狂暴的惡魔。

薩迦感受著急沖而至的火焰,尋找其中熟悉的感覺。他很快成功了,找到一絲心心相印的波動,仿佛自己在急速沖刺之後的心跳,砰砰砰的跳得非常快,非常劇烈。但是火焰沖得太快,他剛剛捉住融合火焰的波動,還沒明白怎麼命令它,就已經被它吞沒。

「停下。」這是他最後竭力喊出的聲音,然後就陷入最徹底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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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很痛,喉嚨很痛,全身都火辣辣的痛,薩迦申吟著企圖睜開眼楮,但眼楮也是火辣辣的痛,眼淚止不住的流。「我這是怎麼了?」他想動一動,但身體仿佛不存在,非常的苦悶難受。一個柔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如同清泉一般注入他的心靈中,讓他驟然平靜很多。

「大人,不要急,你的火毒正在消退,皮膚還沒開始新生,過段時間會好。」

一股清涼的力量涌入他的心中,讓他的意識,又沉入黑暗的無底深淵中。

不知過了多久,他又渾渾噩噩的恢復一部分的理智,頭沉甸甸的脹痛,仿佛裝著許多蕩漾的水銀;喉嚨依然痛,似乎剛剛生吃了許多生石灰;渾身不再火辣辣的痛,只是非常的癢,癢得他想剝下自己的皮。「艾璐娜在上,好癢,我這是怎麼了?」他十分惶恐,想動一動,但四肢非常沉重,仿佛壓著三百斤重的大沙袋,只有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那個柔和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像母親的叮嚀和安慰一般化解他心中的慌張和恐懼。

「大人,不要急,你的皮膚正在新生,請忍耐。」

一股清涼的力量又涌入他的心中,讓他再度陷入昏迷。

又不知過了多久,薩迦再度恢復一部分神智,這次頭不是很痛,只是昏沉沉的,喉嚨很干燥,渾身倒是不很癢。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但亮光很刺眼,眼前的東西白花花的很模糊。他痛苦的申吟一聲,抬手遮在眼前,讓遲鈍的瞳孔又充分的時間適應光亮。

過了一會,他漸漸看清楚眼前的情況,見到一張憔悴又充滿驚喜的容顏。他遲鈍的發呆一會,才想起她是自己的專屬醫師鋼手,同時想起先前的經歷。鋼手眼中滿是血絲,大概一直沒睡吧。他正要問一問這位溫柔的大姐,卻發現三張圓乎乎的小臉同時強行插入視野中。

中間是艾璐娜,扎著一束高高豎起的朝天辮,粉女敕的小嘴不知所謂的張開老大,露出讓人心悸的白生生乳牙;左邊是瑪琳,淡粉色的頭發凌亂披散著,綠翡翠色的雙眸依然明亮,只是小臉憔悴很多;右邊的是安潔莉婭,金色長發扎成兩束馬尾辮,也明顯削瘦很多。

「爸爸,爸爸,你眼前的寶寶是誰?」艾璐娜脆脆的喊。

薩迦听得想笑,無奈的說︰「我眼前叫我爸爸的寶寶,當然是我的寶貝女兒。」

「錯了。」艾璐娜瞪大眼楮鼓起小臉,凶巴巴的大喊。

薩迦听得一愣,無奈的問︰「寶寶不是女兒,那是什麼?」

「你們是什麼,我的妹妹瑪琳和安潔莉婭?」艾璐娜鼓著小臉大喊。

「回姐姐的話,我們是姐姐的伴娘。」瑪琳和安潔莉婭很默契的齊聲說。

「那艾璐娜是什麼?」艾璐娜鼓著小臉喊,臉蛋上卻浮現異樣的緋紅。

「爸爸的新娘。」瑪琳和安潔莉婭又齊聲喊。

「哼。」艾璐娜得意洋洋的揚起小臉,雖然臉蛋更紅了。

薩迦卻煩惱的閉上眼楮嘆息︰「神啊,這肯定是噩夢,請讓我再睡一會。」

艾璐娜見到薩迦這不在意的模樣就惱了,撲到薩迦的臉上一口咬住頭發,哼哼哧哧的大喊︰「艾璐娜就是最聖潔、最偉大、最全知全能、最可愛的女神,艾璐娜凌駕于全世界食物鏈金字塔的頂端之上,艾璐娜命令爸爸醒來,否則把爸爸寫入《大艾璐娜百科全書》。」

薩迦嚇得一頭冷汗出來了,憤怒的大喊︰「喂,你這也太惡毒了。」

「哼。」艾璐娜吐出薩迦的頭發,挪動小後退做到薩迦的胸口上,雙手叉腰听著小胸脯喊︰「誰讓爸爸這些天一直睡,睡了七天七夜,艾璐娜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她盡管小嘴巴上叫得凶,但小眼楮一直瞅著薩迦,里面滿滿都是喜悅。只是這只嬌蠻的小家伙不知道怎麼表達這份喜悅,所以一開始就撒潑。薩迦笑著抱住艾璐娜,抬頭在她的嘴巴上啄一口,又舌忝舌忝她肉乎乎的小臉蛋,左右各舌忝一下,笑著說︰「這是爸爸的賠罪,能接受嗎?」

艾璐娜小臉頓時轟得煮熟的蝦子一樣,傻愣愣的瞅著薩迦發呆一會,然後慌張的跳到地上,屁顛屁顛的一溜煙跑了。瑪琳和安潔莉婭戀戀不舍的瞅著薩迦,明顯在渴望什麼。薩迦抱著她們各親親舌忝舌忝幾下。兩只小家伙才喜笑顏開,屁顛屁顛的追著艾璐娜去了。

薩迦終于打發走三只小家伙,才安心看著鋼手。鋼手微笑著給薩迦倒一杯水,然後遞給薩迦。作為薩迦的分身,她自然知道薩迦現在很渴,如同知道自己的饑渴一般。薩迦接過水杯,卻握住鋼手的手沒放開,柔聲問︰「這些天辛苦你了,我真的昏迷七天?」

「是的。」鋼手知道薩迦好奇當時的後續情景,便側坐在床邊,柔聲解釋︰「在那種毀滅的大火中,香柚都被燒成一堆無法恢復的半熔化碎渣,完全看不出原來的形狀。可以想象火焰是多麼的恐怖,當火焰沖擊大人的時候,大人用奇跡一般的精神力,極大的壓制了融合火焰。所以影月蒼狼聖甲沒有像香柚那樣熔化,只是各處關節熔成一片,把大人整個人封在聖甲中。同時,熱量滲透到聖甲里面,讓大人遭受很嚴重的全身燒傷。」

「就跟放在鐵皮上燒烤的鐵板燒肉一樣,後來呢?」薩迦微笑著問。

鋼手想起那時的情景,沉默很久才說︰「我們費了很大功夫,才把大人從聖甲中弄出來。火女見到大人之後就哭了,不住的說‘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急’。大人當時向前舉著雙手,所以雙臂的燒傷非常嚴重,上臂的前半截和更多的部分,全部與聖甲熔成一體。」

薩迦驚詫的看向自己的雙臂,發現肩膀和上臂的上半截是肉,但更下面竟然是金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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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神了,從九點半到十一點半,一共碼了5000字,一舉打破時速2000字的大關,看來我有成為水文寫手的潛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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