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報告——」
「特派員,站長,東西全部拉回來了。(.百度搜索讀看看更新最快最穩定)」
「好,張隊長,看來你的這位線人表現不錯,我剛才已經跟孫站長商量了,決定給他發點獎金,以資獎勵。由于他的情況特殊,不能露面親自來領,那就由你代勞了,去財務科幫他領一下獎金。」
「謝謝特派員。特派員的好意,我一定轉告狩獵者。對了,這批物質怎麼處理?」
「怎麼處理,你听站長的。」
「先放我們的倉庫,找個時間,送到警備司令部去。」
「特派員,我有一事不明白。」
「,什麼事不明白。」
「我們為什麼只拉貨不抓人。」
「抓人?你抓誰?」
「倉庫管理員,還有碼頭調度長,這批貨從什麼地方來,準備運往哪里,他們不會不知道。」
「張隊長,你千萬別小看了地下黨,這批物質的來龍去脈,對他們來說,就是個秘密。你說,是秘密還會隨便讓人知道嗎?那個管理員、調度長,是不是*,你能下定義嗎?你現在連人家是不是*都不知道,抓回來怎麼處理啊,你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再說了,*地下黨的管理是十分嚴謹的,它是一個縝密的組織,只和甲、乙、丙、丁縱向單線聯系,不和子、丑、演、卯橫向發生關系,你抓住一個丙,還沒等你審訊出結果,這乙和丁早已消失了,你說,這丙招不招,對你有用嗎,里外都是個廢人。張隊長,對付*,要動動這個。」楚漢指指自己的腦袋。
「特派員說的有道理,俗話說,擒賊先擒王。」
「還是站長說的對,要想把上海地下黨一網打盡,徹底端掉,這1號,2號,3號人物才是最關鍵的,只有他們才知道整個地下組織的所有情報。張隊長,記住,不到關鍵時刻,不要輕易抓人,*就像雨後的春筍,你是抓不完的。我要的是秘密逮捕,秘密,懂不懂其中的道理。」
「是明白了。特派員。」
楚漢拍了拍張一彪的肩膀說︰「你們談,我還有點事要處理。(百度搜索讀看看更新最快最穩定)」
張一彪見楚漢走出了辦公室,門也被輕輕帶上,轉身對孫民居說︰「站長,這是什麼意思,我覺得這是他在縱容地下黨。」
「*我們是越抓越多,都抓了幾十年了,有結果嗎?楚漢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這*也不是由我們的一朝一日抓得完的。一彪,你先別說這個。來,坐下,我有兩件事和你說,咱先談談公事。剛剛,楚漢把他擬定的一套對付地下電台的方案給我看了,我覺得不錯,不愧是個優秀的特工。他提議成立一直快速反應行動隊,配合電偵科,以快,準,狠,三條原則,專門對付共黨的地下電台。快速反應行動隊的隊長,我提議由你來擔任。」
「他同意了?」
「他沒有意見,同意了。」
「那行動隊隊長呢?」
「我曾提議讓一組組長葛建輝擔任,可他沒同意。他說葛建輝是個不善于言表而卻又是不怕犧牲,沖鋒在前面的好同志,但是性格決定了命運,充其量,就當個隊副。那你看,這個隊長誰更合適。」
「一組組長葛建輝被否決了,三組組長已被槍決了,也只剩下二組的陸澤原了。」
「這個人怎麼樣,你比較了解。」
「人還不錯,有膽有謀的。」
「我是說,這人的心,必須是和我們在一起的。」
「應該不會二心于我們的。」
「如果你認為沒有什麼問題,行,那就陸澤原。這第二件事,算半公半私,那就是關于寶藏的事。」
「這事楚漢也知道了。」
「你還沒有領教啊,什麼事可以瞞過他啊。就連狐狸,站里幾乎是沒人知道的,他不也知道了。」
「這個楚漢真是個神仙啊,剛來幾天,就什麼事都知道了。站長,我懷疑咱們站里會不會有他的內線?」
「這個,不太可能,楚漢連我都不認識,站里還會有誰事先認識他。不過我听有人跟我說,看到楚漢和葛建輝在一起喝咖啡,我就在想,如果葛建輝是他楚漢的人,提議讓葛建輝當這個行動隊隊長他應該滿意才對,可是他拒絕了我的提議。」
「孫站長,我听說,你在尋寶物,什麼寶物啊,能說來听听嗎,或許,我楚漢還能幫上你的忙呢。」
孫民居一听楚漢提及寶物,心里先是一陣緊張,不愧為是十幾年的老特工,有著良好的心理素質,那就是遇事冷靜。
「特派員真是神通廣大啊,什麼事也瞞不了你。其實,也不是什麼寶物,不瞞你說,當年在逃避日本人追捕的時候,不小心把祖上傳下來的一個寶貝弄丟了,我想弟兄們整天在外邊轉,所以就委托弟兄們幫我留個心眼,找找。」
「祖上傳下來的寶貝,丟了一定要找回來。它不僅僅是個物件,更代表著我們祖宗的文化。我听說上海有幾家大古董店,你上那去尋找過嗎,說不準,被哪個不識貨的人撿了,隨手就換了零花錢了呢。」
「找了,都去打听過,沒有下文。」
「慢慢找,不要心急,該你的總歸是你的,不該你的,你想也想不到。哦,對了,說到寶物,我想起一件事來,孫站長你一定還記得原來日本鷹機關的中村一雄,他是個經濟間諜頭子,民間還給他編了順口溜︰‘特務中村雄,文物大販子,三箱交天皇,二箱留自己。’你別看他整天呼喊‘天皇萬歲,天皇萬歲’的,其實,骨子里就是一個叛臣。我听說一個傳言,不知是真是假,說這個中村一雄私下藏匿了一批文物,還沒來得及運走,日本就宣布投降了。這個中村一雄,現在就關押在南京日本戰俘監獄里,孫站長要尋的寶物,不會跟這批文物有關。」
「這……這,怎麼可能,我尋的只是一件傳家寶。中村一雄所掠來的文物,那都是我們中華民族的魁寶脊髓,這些文物是屬于四萬萬中國人的,它不是屬于我個人的。」
「說得好,孫站長不愧為黨國的精英,思想境界就是高人一籌。」
「他真是這麼跟你說的?」
孫民居點點頭︰「我不知道這個楚漢,這是對我敲山震虎,還是有的放矢,我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個楚漢了,根本無法辨別他那雙鷹一樣的眼楮背後,究竟藏著什麼目的,究竟想干什麼。」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放棄,雖然表面上,我是搪塞過去,但我覺得此事不是了結,而是剛剛開始。」
「放棄?站長,你可是說過的,這批寶貝是我們的後半生,等找到這批寶貝,我們就一起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到香港或者去美國,過一個安寧的生活,你也可以安度晚年了。」
「一彪,財富都是身外之物,雖然說鳥為食亡,人為財死,只怕是我們還沒得到這批寶貝,我們的腦袋就搬家了。人啊,應該識時務,當弊大于利的時候,我們必須學會放棄。特別是在這個非常時期,毛人鳳早已對上海站虎視眈眈了,別看我們在年初時,殺了一大批*人,搗毀了幾個地下黨聯絡點,立了功,當國共兩黨撕下面具,公開開戰之後,上海地下黨的報復行為,就像一盆盆污水,波在我身上,你想想,浦東秘密軍火庫被炸,軍列一出上海站就遭到顛覆,運輸軍用物質的車隊遭到襲擊,物質被搶,這哪一件,哪一樁對我來說,不是致命的。用毛人鳳的話說,我早已是功不抵過,過大于功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毛人鳳早就想把我置于死地而後快了,大有欲滅我而恨速不達之。我曾想和局座同舟共濟,那卻是我的單相思,我也想抱抱特派員的大腿與他風雨同舟,可是,風里浪里,他並沒有這個意思,也是我的一廂情願。」
「站長,你這是悲觀呢,還是……」
「算是慨嘆。看看中國的歷史人物,任何一個有抱負的人,不都是帶著慨嘆而消失的。這批文物對我來說,或許就是金雞拂曉的美夢。」
「站長,我到有個主意,不如咱們公開查,等有了眉目,就看誰的腳長手快了,退一萬步說,即使查出的寶貝,不能落入我們的袋中,那我們也是民族的英雄,黨國的功臣,或許你的境遇還能得到轉變。」
「一彪啊,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今天是第一次听到你說出這麼充滿智慧而圓滑的話啊。」
葛建輝和特勤組的宋沛東,經過一段時間的明察暗訪,證實了葛建輝的記憶沒有發生問題,亞爾培路上的這座公寓房的確是76號丁默村所有。在察訪中,他們還發現,丁默村為了討好日本人,這座公寓一直給中村一雄所居,鄰居們反映,中村一雄在入住前,還大動土木,對公寓做了一番裝修。而讓葛建輝不明白的是,這座公寓明明已經作為敵偽資產,被國民政府沒收,轉眼之前這麼又成了一位香港華人杜先生的私人住宅了呢?
帶著種種疑問,這天上午,葛建輝和宋沛東,敲開了公寓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