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老爺,老爺。讀看看小說網)」
「什麼事啊,這麼心急火燎的。」徐欣榮抬起眼楮,從老花鏡的上端看著管家。
「老爺,太太,二小姐回來了。」
「什麼,你是說夢如回來了。」徐欣榮放下手中的報紙一彈而起。
「是的,是二小姐,還有姑爺,他們一起回來了。」
夫人一听女兒回來了,就朝門外沖去,正好與許夢茹撞了個滿懷。
「媽——」
「爸——我回來了。」許夢茹對這羅長清說︰「過來,這是我爸,我媽。」
羅長清恭恭敬敬地︰「伯父,伯母,你們好。」
「這位是——」夫人問。
「爸,媽,這是我男朋友,他叫羅長清。」
「好,好,回來就好,快,里面坐,老秦,把我書房里的那罐好茶碧螺春拿來。」
「哎,老爺。」
「夢茹,回來怎麼也不事先寫封信,打個電話。」
「就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啊,這樣不是很好嗎,喜出外望。」
「都快奔三十的人了,說話還是這樣,沒有托底的。」
「伯父,我听夢茹說,你特別鐘情古巴的雪茄,這是給你的,伯母,夢茹也跟我說了,你喜歡甜點,這是北平的甜點,和上海的甜點,口味上還是有點區別的,你試試。」
「長清,看你這麼客氣,來都來了,還帶什麼東西,都快一家人了。」
「媽。」許夢茹撒嬌地搖著母親的身體。
「嗯,這可是上好的雪茄啊。」徐欣榮打開盒子,拿出一支,放在鼻孔上聞了聞說︰「先不管那麼多了,點上一支再說。」
羅長清上前為徐欣榮打著火機,點著雪茄。
徐欣榮猛猛地吸了一口,然後輕輕吐出,如痴如醉,「好煙啊,味道就是不一樣。」
「爸,煙不是一個味道嘛,會有什麼不一樣的。」
徐欣榮對這女兒樂呵呵的笑著。
「夢茹,你爸的意思,這煙,挪。」夫人指指羅長青。
許夢茹明白過來,側過身來,搖擺著父親,「爸,你真壞。」
穿著白大褂,頭戴口罩的許夢雨正在藥檢室里巡視。(.百度搜索讀看看更新最快)
「許總監,董事長電話找你。」
「哦,這就去。」
許夢雨拿起電話︰「喂,哦,是秦叔啊,你是說夢茹回來了,真的,好,我馬上就回去。」
「夢茹,夢茹。」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許夢茹從沙發起身,循聲而去。
姐妹倆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回來,怎麼也不先打個招呼啊。」
「這人都回來了,還需要打什麼招呼不招呼的。」
「這位是……」許夢雨指著羅長青問。
「姐,他叫羅長青。長青,這是我大姐。」
「姐姐好。」
「好。」許夢雨在夢茹的耳邊悄悄說︰「你還真行啊,出去幾年,還給家里帶回個人啦,咱爸近來老是怨氣不斷,恨只恨沒有人接他的班,這回好了,接班的人來啦,咱爸再也不要整天愁眉苦臉的了。」
「姐,你說什麼呢?」
「呵呵,姐沒說什麼,姐什麼也沒說。」
許夢雨姐妹倆互相交織著,走在自家的花園里。
「姐,這片月季花還在啊,株株都還是那樣的挺立。」
「你以為啊,這片月季花是我們姐妹三人親手栽的,你走了,不還有我和夢蘭嗎。」
「姐,這一晃都七八年過去了,今天看到爸爸媽媽的身體還是那麼好,心里真高興,多虧了有你和小妹的照顧。」
「還說呢,當年你把自己當成一個男生,血氣方剛,去了延安,丟下這一大家子,什麼也不管了,你知道嗎,姐有多為你擔心啊。」
「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現在不用擔心了,對了你沒跟爸爸說,我是去了延安。」
「怎麼敢呢,我說你和一幫同學去闖北平了,你這次回來,也沒跟爸媽說明白?」
「現在內戰的硝煙已經彌漫了全國,爸媽要是知道我是個解放軍,還不氣的跺腳吐血才怪呢。」
「你啊,還是這脾氣,只顧著自己,哪里管別人好不好受。這下可好了,外面是國共對戰,家里是國共對峙,這成了什麼?」
「夢蘭是怎麼參加軍統的?」
「一方面和你一樣,熱血青年,一門心思地要打日本人,另一方面,她本身就是拜英主義者。」
「拜英,拜什麼英啊。」
「英雄唄,你走後的第三個年頭里,有一天晚上,一位軍統特務被日本人追殺,還負了傷,闖進了咱家院子。她啊,不顧爸爸媽媽的反對,硬是偷偷地把這位軍統特務藏了起來,還給他請大夫治傷。這不,你來我往的,兩個人的心靈擦出了火花,在他的引薦下,夢蘭參加了軍統,還算好,她一個女孩子家的,只是做了上海站的一名內勤秘書。」
「這事爸媽知道嗎?」
「哪敢讓她們知道,正像你說的,爸爸要是知道她秘密加入了軍統,還不氣的跺腳吐血,這回你該知道,姐姐這幾年的生活是怎麼過來的了,光為你們姐妹倆,就夠提心吊膽的了,你們姐妹倆不管是誰暴露身份,這個家就完了。不過現在好了,日本人滾蛋以後,軍統也從地下鑽了出來,這地上的軍統可神氣了,不是以前躲著人家,現在是人家躲著他們,不過,夢蘭在保密局工作,多少也給藥廠帶來了一些安全。」
「這麼說,小妹已經有心上人啦?」
「可是又沒了,那個男人在一起行動中犧牲了。」
「是啊,干我們這一行的,有了今天,不知道還有沒有明天,獻身是無時無刻存在的。哎,對了,咱家的藥廠現在情況怎麼樣,生產還好。」
「你也知道,爸爸生來就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日本人在的時候,藥廠被日本人監管,現在又被國民黨監管,他們對藥品的生產銷售控制得可嚴了。」
「明兒,你帶我去廠里看看。」
「哎,夢茹,你該不會也是沖著藥回來的。」
「這事咱們以後再說,走,進屋看看爸爸媽媽。」
「許夢茹同志,這麼大的事,你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沒事的,長青,她是我姐。我了解她。」
「我知道你們有血緣親情,可是在這樣一個復雜的家庭環境中,保護你的安全是我的職責,再說了,你這是違反了地下工作的組織原則。」
「行啦,羅長青同志,你就放一百個心。當年我投奔延安,我姐是知道的,這不,這個秘密她都替我守了七八年了,連我爸爸媽媽也沒告訴,這可是符合地下工作的組織原則了。再說啦,我們要完成任務,還少不了我姐的幫忙。」
「那許夢蘭呢?」
「她既然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就繼續瞞下去,畢竟她加入軍統這麼多年了,軍統的洗腦方法,可是無孔不入,直入脊髓的。」
「二姐,二姐。」
「哦,她就是我小妹,許夢蘭。」
「二姐。」
「夢蘭。」
姐妹相見,格外親熱,兩個人拉著手,兜著圈子,互相看著,望著。
「二姐,回來怎麼事先也不來封信啊。」
「這烽火連三月的,誰知道郵路是不是通暢,說不定,信還沒到,人倒先到了。」
「這位……,我應該叫你二姐夫。」
「小妹,叫姐夫,叫長青,都行,就看你自己高興了。」
「喲,還拽起來了,告訴你,叫你一聲二姐夫,完全是你的福氣,如果是我比我姐早出那麼一分鐘,這會兒你得管我叫姐姐啦。」
「這就是先來後到的社會規律,它可不會因為你的個人意志而變化的哦。」
許夢蘭朝羅長青辦了個鬼臉,一肚子的不服氣全寫在了臉上。
「長青,我這個妹妹啊,從小就不服氣我這個當姐姐的,好像就應該她比我先來到這個世界上,才是正確的。」
「二姐,俗話說,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你這是……」
「好,好,好,二姐不說了。」
「二姐,北平好玩嗎,快說說你這幾年在北平是怎麼過的。」
「初到北平,人生地不熟的,還能怎麼樣,有啥干啥,後來遇上長青,是他父親幫忙介紹去了一家學校當老師。」
「當老師好啊,整天跟那些無憂無慮,天真活潑的孩子們在一起,可以忘記一切不愉快,不高興的煩心事。」
「看來小妹長大了,也有煩心事了。」
「不說這些了,你還沒告訴我北平好不好玩,我听說北平和上海是兩個風格,無論是從人文風情上說,還是市容建設上看,都是截然不同的。」
「那當然了,我們上海的街道叫里弄,而北平叫胡同,這個胡同,那個胡同,而且名字奇離古怪,從建築上說,咱們上海的房子大都朝南背北,獨門獨戶,而北平是以四合院為主,一個大院里住著十戶,幾十戶的人家,熱熱鬧鬧,就像一家人似地。」
「二姐夫,我叫你二姐夫,可是有條件的。」
「,就沖你叫聲二姐夫,什麼條件都答應你。」
「那可說好了,等什麼時候,我去北平玩,你可得給我當向導,我要親身體驗一下四合院的生活,還要去長城。」
「行,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