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之謎 正文 55

作者 ︰ 桓林發

(55)

關長生拉著刀疤臉又來到亞爾培路的公寓,刀疤臉按下門鈴,出來的人見是刀疤臉,隔著鐵門有好生沒好氣地說︰「怎麼又是你。去去去,我們老爺太太根本不像見你。」

「這位兄弟,給說句好話,這老不肯見我也不是回事啊,有事好商量,有話好談嗎。」「跟你說,老爺太太沒什麼跟你商量的,再來,我可要報警了。」

說話間,兩位警察走了過來。「喂,干什麼的?」

「哦,老總,我是這家的客人。」

「是客人,怎麼會被人家拒之門外呢,我看是故意尋事的吧,來,把他帶回局里。」

刀疤臉被帶上手銬帶走了,一旁的關長生並不知道這是葛建輝安排的。事後,他才知道,監視刀疤臉的任務在這一刻就結束了。

一連幾天,李陽除了每天三次和送飯的宋沛東打照面之外,再也沒見到其他的人,不聞不問,不理不管,李陽的心里開始犯嘀咕了。

「宋參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把我關在這里算什麼?」

宋沛東看看他,說︰「你問我,我問誰,還是自己琢磨琢磨吧。」

「我要見你們李科長,什麼事總得有個結果吧。」

「我們李科長說了,他不想見你,也沒這閑功夫見你,因為你真正想見的人,不是他,你慢慢在這里熬吧,會有人來見你的。」

孫民居回到家里,對夫人說︰「你知道李陽去了哪里了嗎?」

「他不是天天上班來著嗎。」

「上什麼班啊,都好幾天沒見到他人影了。也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這個李陽,有什麼事招呼也不打一個。這樣,你去李陽的公寓找找,是不是一個人生病在家,或發生其他什麼事了」。

「現在去啊?天都黑了,明天去吧。」

「讓你現在去就現在去,悠著點,別讓人發現你去找他。」

「這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說你頭發長見識短,你懂個屁啊,還有,如果家里沒人,去他拿個相好的姑娘那里看看。」

「就你這大老爺們,說什麼是什麼,別人都是放屁。」孫夫人在很不情願的情緒中,用圍巾把自己裹了個結實,出了門,她並不是怕被人認出來,而是怕冷。

刀疤臉在警察局的嚴刑拷打之下,依然沒有承認,依然一口咬定自己是個普通市民。

「長官,我真的冤枉啊。我真是一個良民。」

「是良民,還是刁民,不用我來判定,還是由你自己說出來比較好。」葛建輝與高隊長一起參加審訊。在葛建輝的面前,刀疤臉似乎又感到一絲希望,所以,他要做最後的一點努力。

「刀疤臉,這里的刑具,你已經過了幾招了?那都不過是開胃的小菜,大菜還在後面。我只想問你幾個問題,如此招來,就可免受皮肉之苦,否則,你將生不如死。」

「長官,你想問什麼,盡管問,小的凡是知道的,一點也不對你隱瞞,我一直都說,我是個良民。」

「你從南京來上海,誰是你的接應人,是誰幫你在上海安排好起居生活的?為什麼對亞爾培路的那座公寓這麼有興趣。」

「長官,你問的這些問題,我不明白,我家老爺以前是這座公寓的主人,現在他想在那座公寓里度過晚年,我說的是真的。」

「那你家老爺是誰,叫什麼?干什麼的?」

「這個……」

高隊長有些耐不住了。「葛建輝,你這樣問,是不會得到結果的,這小子骨頭硬著呢,還是叫刑具讓他開口吧。來人,灌豬腸。」

刑訊員把刀疤臉的頭使勁地仰起,一根管子從他的喉嚨里插入,直達胃里,一只漏斗對準了管子口,水順著管子流入刀疤臉的胃里。很快,刀疤臉的肚皮開始鼓脹起來,衣服紐扣也開始一只只爆掉,凸起的肚皮,開始發亮。亮錚錚的。

「停。」高隊長走到刀疤臉的面前。「怎麼樣,感覺怎麼樣?」說著,朝著他的肚皮就是一拳,一口水從喉嚨里噴出,足足有幾尺遠。刀疤臉忍不住咳嗽起來。「還是不想說,是嗎?」高隊長接著又是一拳,手落在他的肚皮上,肚皮里的水被擠壓從口中噴出。

葛建輝覺得以前是自己低估了刀疤臉,根本就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堅硬。

「來啊,把他給我倒掛起來。」刀疤臉的雙腳被繩索捆綁,隨著身體下部位的被逐漸抬高,肚子里的水也開始倒流,當刀疤臉被高高倒吊起來時,水已經分不清是從嘴里還是鼻子里,眼楮里冒出來的,不停地咳,邊咳邊吐,鼻涕眼淚混合,水中還帶著血絲,刀疤臉已經不省人事了。

「葛建輝,我只見過硬骨頭的共產黨,還沒見過硬骨頭的刁民。」

「高隊長,這個人有很深的背景,千萬不可忽視,繼續,只要不把他弄死,一定要讓他開口。」

刀疤臉被水澆醒,重新被綁到了刑架上,倒灌的水嗆入了氣管,使他咳嗽不停。高隊長一把撕去刀疤臉的外衣,用手指扣著他身上的傷痕,刀疤臉痛的嗷嗷直叫喚。「看來這位兄弟的傷口有發炎的征兆,來啊,撒點鹽上去,給他消消毒。」

一把細鹽撒在了刀疤臉的傷口上,刀疤臉慘烈地叫喊著。

「再搓一搓。」刀疤臉又一次昏迷過去。

當刀疤臉再次被弄醒時,一把刀子在他的眼楮晃動。「說還是不說,不說,就多開些口子,消毒。」刀疤臉怒火滿腔地瞪著高隊長,高隊長手里的小刀片開始在他的大腿和胸脯上滑動,鮮血順著刀口往外流。「來啊,再消消毒。」

「不要,不要,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李陽的失蹤,使孫民居坐立不安。

「站長,你找我。」

見是張一彪,孫民居趕緊請坐,現在唯一能幫他的人,也只恐怕是張一彪了。

「一彪兄弟,你幫我分析一下,這李陽到底會出什麼事?有人說,他是被共黨抓走了,也有人說,他刺殺特派員未遂,畏罪潛逃了,可也有人說他被神秘人物給拘禁了。」

「站長,應該不會。李陽不就是個行政官員,共產黨抓他,還不如抓我呢,說他刺殺特派員,純屬招搖,怎麼可能呢,我想第三種的可能最大,綁個票,弄點錢什麼,最有可能。」

「如果單單是綁票,為了錢,倒讓人省心啦,花點錢就沒事了,可這麼多天過去了,綁匪也應該開出條件來啦,怎麼還是不見動靜呢。我一直懷疑,李陽,不是被行動隊的人抓了,就是被特勤科的人抓了,只有這兩個部門可以隨便抓人。」

「都是自己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怎麼會呢。這是上海站,特勤科是歸屬你站長管的,又不是保密局本部,特勤處是獨立的單位,不可能的,行動隊就更不肯能了。也許,是李陽有什麼事,突然離開幾天呢,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孫民居的貓哭耗子,使張一彪大為感動,他覺得還是站長有人情味,部下失蹤了,急的飯不吃、茶不飲的,哪像那個冷酷無情的楚漢,听到李陽的失蹤,只是輕描淡寫地說︰「找,發動全體人員去找。」後面也就不見有下文了。

張一彪還真算是只能理解主人心里的哈巴狗,他來到特勤科。「李科長,忙什麼呢?」

「是張隊長啊,亂七八糟的事,忙了也是瞎忙乎,張隊長,找我有事?」

「李科長,咱們倆也算是交情不淺,你跟我說句實話,李陽是不是你們特勤科的人抓的。」

「張隊長,兄弟之間,可別說見外的話,這李陽一不犯法,二不貪贓,我憑什麼抓他啊。」「真不是你抓的?」

「真不是。」

「那你說說,什麼人會綁架李陽?」

「這個外面傳說多了,哪一種都有可能。」

「這李陽平時是個挺本分的人,得罪了什麼人啦。」

「這個只有問他自己才知道,俗話說,畫虎畫皮難畫骨,這人腦子里的東西,是看不見模不著的。」

「我叫丁桂平,原來是76號丁默村的內勤處處長。」刀疤臉終于屈服了。葛建輝和高隊長的臉上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

「來,來,來。坐下慢慢說。早說晚說不都是要說的,早說了,何必吃這麼多苦頭呢?」高隊長把刀疤臉讓到座椅上。

「抗戰勝利後,我被關到了南京老虎橋監獄,等候政府的審判。有一天,監獄長突然對我說,有人來看我。」

「那是什麼時間?」

「大概是一年前。當時,我很納悶,還有誰會來探我的監啊。」

丁桂平來到探監室,一位高個瘦體的男人早已在此等候。

「你叫丁桂平。」

「是啊,你是誰?」

「我是誰無關緊要。我受我們老板之托,來跟你談筆生意。」

「我不認識你,我們之間又會有什麼生意可談。」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是76號的內勤處處長,是丁默村的直系。你曾經親自替丁默村,給中村一雄送過兩箱文物。」

「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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