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之謎 正文 74

作者 ︰ 桓林發

(74)

「葛建輝,你來看。」楚漢把文件送到葛建輝的眼前說︰「這才是一份真正的敵偽資產收繳明細清單,你看,這個,還有這個,在孫民居上報的清單中都沒有。」

「長官,沒我的事了吧?」

「莎莎,你派車把野貓送回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

「等等。」葛建輝叫住野貓,「我請教你一個問題。」

「不敢,盡管問。」

「當你進入一個陌生的環境時,你怎麼就能知道你所需要的東西在什麼地方?」

「這個……這個……」野貓有點吞吞吐吐。

「沒關系,盡管說,這里是保密局,不是警察局,你這是在配合我們工作。」

「是這樣的,主人藏匿東西一般有兩種心理,一種是隨意藏匿,一種是刻意藏匿。」

「來來,坐下說,你慢慢說。」

「隨意藏匿,是指主人會在你不經意的地方藏匿,刻意藏匿,是主人經過深思認為某個地方是最隱蔽的地方。」

「這兩種藏匿有什麼區別嗎?」

「有區別的,主人常用的東西一般都是隨意藏匿,比如上把鎖之類的,防君子不防小人,因為他考慮到自己也要方便拿用。而對那種特別珍貴,而又不是經常動用的東西,就會刻意尋找藏匿之地,如埋藏之類。」

「如果說,現在主人有一把銀行保險櫃的鑰匙,一年到頭也很少用,卻又很重要,你說,他會藏在哪里?」

「這要看主人家的環境,鑰匙這類東西容易被酸性腐蝕,不可能埋藏,即使是埋藏,也必須用油紙包好的。」

「特派員,我有一個想法。」

「別說了,咱們一起去。」心有靈犀一點通。

野貓站在客廳里,望著這豪華的住宅。「這家很有錢啊,富麗堂皇,這是誰的家啊。」

「告訴你,嚇你一跳,這就是保密局上海站站長孫民居的家。」

「這麼說,你們是要對自己的長官下手。哎,長官,你饒了我吧,我還不想死呢。」

楚漢走上前說︰「野貓,放心吧,我們不是讓你來偷東西,只需要你協助我們找到一把鑰匙。這個站長已經被抓了,這把鑰匙很關鍵。」

「就一把鑰匙?」

野貓開始屋子里轉悠,賊眼不停地四處搜索,這里敲敲,那里打打。

「長官,里屋可以進去嗎?」

「想去哪去哪,這個屋子里沒有你不能去的地方。」

野貓像接到了聖旨,一溜煙進了里屋,楚漢三人跟著進了里屋。

野貓查看的非常仔細,就連牆上的畫軸也沒放過,他挪開梳妝台,在後背敲敲打打,听听聲音,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一種失望感同時在楚漢他們三人身上開始冒頂。

「這個人還真會藏東西,一把鑰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野貓嘴里咕嚕著,一個彈跳,把自己重重地摔在了柔軟的席夢思上。「這床真舒服啊。」「你——」楚漢攔住葛建輝。

野貓從床上爬起來,開始全神貫注地打量這幅銅制的床架,他走到床背邊上,用手模了模,又模了模。

「你們過來看。」楚漢三人似听到沖鋒號,沖了過來。

「我覺得這只床架腿有問題。」三個人湊過腦袋看了仔細,又模模麼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

「這幅床架做的很精致,很值錢,你們看,這每個焊接點,都是非常光滑圓溜的,根本看不出有焊接的痕跡,而這根主腿的裝飾物有明顯的焊接痕跡,說明,這里是被修補過的。」

「這有什麼關系?」楚漢問。

「如果放在普通人家,很正常,床壞了,修補一下,但這位主任是個很講究很考究的人,從他屋里的東西就可以看出,幾乎都沒有瑕疵。就這麼一個講究的人,你說他會對自己長睡的床不考究嗎?」

江莎莎用手又模了模︰「我沒覺得有什麼兩樣啊,也挺光滑的。」

「小姐,你模這里。」

江莎莎模出來了,有一個很細小的疙瘩。這是焊接時留下的焊點,其它地方都沒有。

「長官,要我說,如果你們確定有把鑰匙在這里屋里,那麼這里就是最有可能藏匿鑰匙的地方。」

「來人。」楚漢一聲令下,進來兩個人。「把這張床給我拆了。」

江來生心事重重,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他總覺得自己的工作不是很順利。該接頭的同志一點消息也沒有,一個狐狸又把組織內部的正常工作秩序弄得一團糟,致使組織受到嚴重損失。面對狐狸的猖獗,自己卻一點也無從下手。狐狸是誰,到底是誰,他究竟掌握了組織內部多少秘密?江來生是一無所知。他覺得自己對不起黨的多年培養和信任。那個叫何順子的,至今查無音訊。還有那個輕身如燕的蒙面女俠客究竟是什麼人,她怎麼會知道組織內部的信息,她又是怎麼知道特務的行動,幾次救我們于險境之中,這是偶然,還是巧合,還是……江來生的疑團越來越多。越多的疑團,混繞在一起,讓江來生無法解月兌。

「老板,還在犯愁呢?」

「繼發,發生這麼多事,不得不想啊,卻又理不出個頭緒來,我問了自己無數個問題,卻一個也沒有能解答的。」

「我覺得目前,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抓住狐狸,這只狐狸對組織的危害實在太大,那天的會議如果不是蒙面女俠的出現,其後果真的不堪想象。」

「繼發,那天你真的看清楚了,是位女俠。」

「當時天很黑,她又是蒙著臉,當我听到刀插在門上的聲音時,一個黑影只是在眼前閃了一下,從背影上看是個女的,身材很勻稱,個子在一米六左右。老板你說,這個女俠和上次救老崔的那位女俠應該是一個人,她怎麼就知道敵人的行動的呢?」

「這也是我在考慮的問題,兩次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就說明絕非偶然,我向二號打听過,二號也不清楚,沒有哪個區的組織里有這麼一位有武功的女同志。」

「老板,說句你不相信的話,如果不是看到這位女俠是長發,從她的身高身段上看,她還真像一個人。」

「誰?」

「小姐。」

「你是說江莎莎?」

「嗯。」

「莎莎從小跟著我,學了點功夫,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這武功不比其他的東西,如果長久不練,會慢慢消失的,我看不太可能,就說我吧,隔上幾個月不活動,這渾身的筋骨就好像被什麼捆綁住了,施展不開來,這個十年不練功的人,就是一個廢人。」

「老板,假設這位女俠的情報是從敵人那里得來的,那江莎莎就有這個條件和機會。」

「不可能。繼發,還記得我們父女兩十年之後的第一頓晚飯嗎,就是因為政治信仰的不同而不歡而散的。」

「那也不能說明什麼問題,你想,你加入組織是在她離開之後的事,她根本不知道你是黨的人。」

「繼發,我覺得你有些異想天開了,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麼江莎莎是什麼時候也成了黨的人,你別忘了,她可是在韓智明身邊度過她人生中最關鍵的時間段的,別的咱們不說,就算是在韓智明的潛移默化下,江莎莎的思想也不可能是進步的。」

「我也是憑自己的一種感覺而已。」

「繼發,從職業的角度出發,憑感覺來判斷一個人,不乏是一種正確的途徑,可你別忘了,有時候,感覺也會讓我們誤入歧途的。」

「也許是我多想了。」

「繼發,那天的會議阿毛和小馬為什麼沒來參加,你了解清楚了嗎?」

「了解了,那天他們來了,只是路上遇到一些麻煩事,遲到了,等他們趕到順和旅館的時候,正好看到特務們從旅館里撤出來。」

「是什麼麻煩事,讓他們會遲到那麼久?」

「是小馬跑肚子拉稀。據阿毛說,這一路上小馬找廁所就有十幾二十次了。怎麼你懷疑阿毛?」

「在沒有捉到狐狸之前,我們每一個人都值得懷疑的。繼發,被襲擊的那天晚上,所有該到會的同志都到了,唯獨少了阿毛和小馬,為什麼他們沒趕上,解釋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已經事先知道了當天晚上特務會襲擊會議現場,他為了躲避危險,躲避暴露,所以他沒有到。」

「我向其他同志了解過了,那幾天小馬真的是肚子不舒服,這是事實。」

「當然,我也不希望狐狸就是阿毛,或者是小馬。可是我不得不去想啊。」

「這個我能理解。但是,老板,一個人被自己的同志懷疑,那心里是一種什麼滋味啊。趙永信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事實,特別是你,作為黨的領導之一,動一發而牽千鈞啊,如果你的這種懷疑暴露在其他同志面前,那疑人偷斧的悲劇就會被搬到現實中來。」

「繼發,你批評得對,我們不能輕易懷疑一個同志,事實求是是我黨的一貫作風,我不能違背了黨的原則,特別是在這種非常時期,輕易地去懷疑自己的同志,這是致命的打擊,傷害的不僅僅是個人,也是整個組織的損失,我今後一定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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