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之謎 正文 82

作者 ︰ 桓林發

(82)

「我覺得陸科長說的有道理。如果說,張一彪在得到狐狸的情報時,並不是在第一時間向站里匯報,而是首先通知了地下黨,讓地下黨有了防範的時間,這種可能難道就不存在嗎?」

「陸科長,干我們這一行的,我是說過,要敢于懷疑一切,懷疑每一個人,但懷疑不等于不要證據,你說的這些,都是一種想象中的當然,能作為證據嗎?如果說,你懷疑任何一個人,我都有可能相信,張一彪會是蝴蝶嗎?他和共黨有殺父之仇,那顆復仇的種子,還在萌芽之中,這種人可能嗎?」

「副站長,我記得我們在偵破孫民居一案時,你說過這樣一句話,當疑點相對集中于一個人的時候,這個人就是有可能的。張一彪的行為的確值得懷疑。」

「還有,我們在華順碼頭撲空後,你下令檢查了每個人的槍支,但是你有一個人的槍沒有檢查,那就是張一彪的槍,你沒有檢查過。」

「陸科長,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起來,那天是張一彪檢查所有人的槍支,可沒人檢查他的槍支,這的確是個空白。」

「還有,上次張一彪為了縮小懷疑的範圍,查出蝴蝶,搞了一次運輸物質的行動,那次行動站里人人皆知,無人不曉,送一批物質,也不是什麼嚴格保密的行動,大家都很清楚,絲毫就沒懷疑到這時張一彪搞的試探性的假行動,結果呢,不僅是勞民傷財,還損傷了許多軍官的自尊心。副站長,你也許無法理解,一個被自己人懷疑的滋味,那是無法言語的內心的痛苦。」

「建輝兄說的對,這分明就是張一彪玩的賊喊捉賊的游戲。在我的記憶中,我們從華順碼頭拉回來的那批物質,本來就是我們的,是在運輸途中,被共黨滬西游擊隊搶走的,那次戰斗雙方死傷了不少了,那批物質對我們黨國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事,而對共黨來說,可就是寶貝了,行動方案制定後,蝴蝶會不把這個請報送出去嗎?之所以共黨沒有采取行動,是他們知道這是個圈套,或者他們根本沒有得到這份情報。副站長,你說說,這又是為什麼?」

「為了那次行動,我還懷疑過我們站里到底有沒有這只傳說的蝴蝶,甚至懷疑這只蝴蝶是狐狸杜撰出來的。葛建輝,我現在要你一句話,剛才陸科長說的,你認為可信度有多大?」

「副站長,這話你問他,等于白問,你來站里一年多了,還不知道他的為人方式嗎?在毫無根據的情況下,他是不會隨意表態的。」

「正因為他不會隨意表態,所以我才要他一句話,葛建輝你說說。」

「副站長,你這不是在有意為難我嗎,我說的話,有用嗎?還不抵人家放個屁。」

「我現在不管抵不抵用,還就要你說出個可信度的高低來。」

「副站長,你就不要逼我了,這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種生活方式和做人的原則,你不是也說過嗎,老天爺給人類只生一個嘴巴,而生兩只耳朵,就是要求人類少說多听,這禍從口出,病從口入的真理教訓,人類踫到了不少。」

「建輝說的一點也沒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不同生活方式和做人的原則,那是指人在正常的情況下所表現出來的,如果一個人懷有兩種身份,那他的言行舉止就會和普通正常的人有所不同,你看,建輝這樣的為人謹慎,少言寡語。」

「陸科長,你是在懷疑我是蝴蝶?」

「不是,不是,我會懷疑任何人,也不會懷疑你,我只是打個比喻,他張一彪也和我們正常人有所不同,喜歡凌人之上,喜歡出風頭,喜歡標新立異。過去,孫民居當站長,你說他這麼做是仗著孫民居做後台,別人對他不敢怎麼樣,可現在呢,孫民居倒了,後台倒了,他還憑什麼這麼蠻橫無理,無非就是手里還有張狐狸的王牌。」

「這樣,我給你們透露一點消息,關于狐狸,其實並不是張一彪和孫民居在共黨內部安插的特工,狐狸的最高機密是局屬于本部的。他是由局本部安置在共黨內部的間諜。張一彪與狐狸的交接情報,也只是一種受命。」

「這麼說,狐狸與張一彪沒有關系,不是張一彪和孫民居的功勞,那他還神氣什麼,我們一直以為是張一彪和孫民居安置的定時炸彈,所以,他們有資本炫耀。原來是這樣啊。」

「人的許多言行舉止都是由大腦中的潛意識操縱的,在張一彪的潛意識里,不僅放縱了自己的言行,也從容了他的部下,你別看這些人軍裝一穿,人模狗樣的,什麼偷雞模狗,坑害百姓的事,他的下屬沒有干不出來的,你去年槍斃的那個調戲女學生的人,其實就是張一彪的心月復。」

「副站長,既然狐狸不屬于張一彪,你作為行動處處長,完全可以接過來的,你要是接過來,看他張一彪還怎麼蹦。」

「陸科長,官場上講究的手段,而不是你這種勇敢和勤奮,張一彪喜歡好功自居,就讓他去唄,你不也正好落個清閑。」

「副站長,落個清閑,這句話我不愛听。軍人的榮耀是什麼,軍人的榮耀就是立功授獎。我是個軍人,是黨國堂堂的一個軍人,我憑什麼要落在別人後頭,看著別人立功授獎,這是對自己極大的侮辱和可恥。」

「看來陸科長還真是個血氣方剛的軍人。陸科長,你如果今天把我楚漢當朋友,就听我一句話,我們什麼路都可以不走,但是一定給自己留條後路,保存自己,是人生的第一要素。」

「陸科長,我覺得副站長說的有道理,要想立功就必須有付出,沒有不付出就立功的美事。你回頭看看張一彪,再看看你自己,不管怎麼樣,也混到了一個少校軍餃,他張一彪不也還是少校嗎,你就知足了吧。」

陸澤原被楚漢和葛建輝兩個人的話說的無話可說。真的,看看張一彪的少校軍餃,再看看自己的少校軍餃,這一切似乎有點不合情理,和張一彪相比,自己的付出甚遠。

「陸科長,你還年輕,人生又許多意想不到的事發生,機遇常常是最最關鍵的,如果不是成立一個快速反應行動隊,張一彪永遠是你的上司,你永遠無出頭之日,讓你逮著這個機會,和張一彪平起平坐了,就想入非非了?人的是無止境的,這也是人類的一個臭毛病,可我認為,什麼都可以得,非分不能得,什麼都可以丟,做人的本分不能丟,作為一名軍人,不單單是為了立功授獎,而作為一個人,更不能無止境地去追求功名利祿。一個人最重要的是要有眼光,一種放眼大局的眼光,而你呢,就像一個高倍的放大鏡,把細節過于放大而失去了眼觀大局的範疇,大局看不清楚了,就成了井底之蛙了。」

「莎莎,你把楚漢和葛建輝叫到我辦公室來,我有一個情況和他們通報一下。」

「是,站長。」

「算了,就在你這里吧,到我那里可能會顯得太嚴肅了。」

江莎莎分別打通了楚漢和葛建輝的電話,很快,他們兩個人就走進了江莎莎的辦公室。

「我把你們叫來,是有個關于文物的情況通報,局座來電話說,我們從中村一雄的遺物中發現一張紙條,這張紙條是藏在他那把從不離身的戰刀的刀鞘里的,紙條上只有幾個字‘白眼看世界’,對這句話,沒有人能看出什麼名堂,先還以為其中藏有密碼,後來請密碼專家破解也沒有結果。」

「我只听說過冷眼看世界這句話,白眼看世界還是第一次。」

「是啊,這冷和白一字之差,肯定有什麼奧秘,否則也不會被中村一雄藏匿在刀鞘里。局座認為,這很可能與文物的下落有關。這樣,葛建輝,你去趟南京,把中村一雄的遺物再仔細查看一下,看看有沒有新的發現和線索,順便把那張紙條帶過來。」

「是。」

「現在,對文物的查找是關鍵,是你們工作的重中之重,你們三個人都要給我好好上心。」

「站長,這兩天,我正在準備關于文物追查的詳細報告,過兩天,給你匯報。」

「莎莎,這個報告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是要有結果,對了,還有件事,前幾天,一科和二科的人發生了內斗事件,是怎麼回事,你們誰也沒有向我匯報這件事。」

「站長,這件事,我已經平息了,過去了,就沒向你做匯報。」

「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兒大動干戈的?」

「是一科的人瞧不起二科的人,故意巡視挑畔,還打傷了二科的兩位弟兄,其中一位傷勢比較重,還住了院。」

「葛建輝,你也是二科的副科長,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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