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之謎 正文 83

作者 ︰ 桓林發

(83)

「站長,這話說來有些過長,一科和二科的人結怨已經很久了,主要的起因,還是因為我們埋藏在共黨內部的狐狸,由于狐狸的情報一直被張一彪視為自己的專利品,陸科長心里不服,他也想為黨國立功授獎。」

「葛建輝,狐狸什麼時候成了他張一彪的專利品了?這跟他有什麼關系,狐狸是我安置在共黨內部的情報員,那是因為狐狸被共黨調往上海周邊,我才把這條線轉入上海站的。」

「站長,這麼說,這只狐狸你認識?」

「莎莎,注意保密原則,不該問的別問。楚漢,你轉告張一彪,今後有關狐狸的情報,必須在第一時間向我匯報。」

「好的。」

「等等,你告訴張一彪,讓他設法通知狐狸,我要見他。」

「是——」

「莎莎,你明天把我辦公室的家具全部清理出去,賀子鍵那里新的辦公家具已經做好了,明天會送過來。孫民居的這套辦公家具,你們有誰要,要什麼,隨便挑,挑剩下的,送伙房當柴燒,這個倒霉鬼的東西,我一樣也不想看到。」

「站長,賀師傅送家具來了。」

「哦,賀師傅,東西全運來了。」

「全運過來了,你看怎麼放?」

「莎莎,叫幾個人來幫幫忙。辦公桌放這兒,後背是牆,茶幾沙發放這兒,文件櫃放那個牆角,兩邊頂到牆。」

韓智明指揮著大家按他的要求安放好所有的家具。對江莎莎說︰「莎莎,你們都先回去忙吧,我跟賀師傅算算賬。」

韓智明把莎莎送出辦公室,並鎖上門。

「賀師傅,那幾樣特別的家具怎麼樣?」

「長官,你來看。」

辦公室里只剩下韓智明和賀子鍵二個人,賀子鍵指著辦公桌說︰「這兩邊抽屜的隔板,完全按你的圖紙做的,沒有一點變化。」

「你改進後的機關在哪里?」

「在這里。」賀子鍵拉開大抽屜,把手伸到抽屜上沿木檔里,輕輕一按,抽屜框板落了下來,露出一個簸箕形的,「你看,怎麼樣,機關放在這里,不會跳入視線,一般情況下手也不會模到這里。這塊框板彈回去之後,沒有一點痕跡,完完全全是桌子整體的一個部位,只是它的厚度不大,只有2公分,長官,你看怎麼樣?」

韓智明親手試了一下。「不錯,這一改動,既方便又安全。」

「文件櫃的隔板也有這樣一個夾層機關。」

「好,賀師傅的手藝不錯。」

韓智明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條,遞給賀子鍵說︰「這是兩倍的工錢,你去財務領錢,沒有忘記我們的約定吧。」

「長官,不敢忘記,我都準備好了,領了錢,我今晚就離開上海,回老家去。」

「記住,你賀子鍵從來沒有給我做過任何東西,我也從來不認識你這個木匠。」

賀子鍵點點頭。

「去吧,領了工錢,給老婆孩子買點好吃的東西。」

賀子鍵離開之後,韓智明坐在辦公桌前,從口袋里掏出一份名單,自言自語道︰「就剩這最後一批了。前後已經有幾十個人暴露了身份而送了性命,但願你們這一批潛伏的人員能安全度過這個非常時期。」他按下機關,把這份名單放入了辦公桌大抽屜的底框板里。

江莎莎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一只手托著下巴,完全一副沉思的樣子,不停地度著方步。她心里很清楚,韓智明表面上說不願意看到孫民居用過的家具,說是有晦氣,其實那都是一種借口托辭,與韓智明在一起生活,年月也不算短了,對韓智明不說是了解徹底,但也算是略知一二。在江莎莎的心里,韓智明一直是她內心深處的一個無法解開的結。

「葛建輝,狐狸什麼時候成了他張一彪的專利品了,他是我的人,是我安置在共黨內部的情報員。」

「站長,這麼說,狐狸你認識?」

「莎莎,注意保密原則,不該問的別問。」

江莎莎知道,往共黨內部派遣特工,這都是軍統行動處的事,韓智明作為一個名干了多年的行動處處長,又是戴笠的親信,她沒有理由不相信韓智明所說的有一點點的虛假,她完全相信,狐狸就是韓智明派往共黨內部的特工之一。她原以為韓智明離開本部行動處,來到上海站當站長,這項工作該轉交了。沒想到他還是把這些人捏在手里沒有放,也就是說,潛伏的特工名單依然在韓智明的手里,而且現在已經帶到了上海站,或許就放在這套新的辦公家具的某一個地方,因為韓智明有一個與常人不同的習慣,常人都會把保險櫃當做存放機密的最安全的地方,而韓智明卻不同,他的保險櫃不管放在哪里,都是一個吸引人眼球的東西,里面卻根本沒有你想象中的機密文檔。她想起野貓說過的,隨意藏匿和刻意藏匿的區別。但她又覺得韓智明對隨意藏匿和刻意藏匿都不是,而是兩者的相加組合,就因為他手里的這份名單,共產黨在重慶,在南京都付出了代價,卻始終沒有得到半點收獲。打完家具,賀子鍵就離開了上海,自己也算是在第一時間去找賀子鍵的。卻還是晚了一步。這就越發說明,這套家具存在著玄機奧妙,韓智明是有意而為的,有目的行為。

和南京來的同志接不上頭,聯系不上,已經成了江來生的一塊心病。他知道,這不僅僅是自己在千方百計地尋找對方,對方也在想方設法地聯系組織。所以,江來生隔三岔五地去原味咖啡酒吧坐坐,就想踫踫運氣,可偏偏老天爺並不鐘情于他,沒有將好運降臨他的頭上。他是滿懷希望隔三岔五地去,而卻是三番五次地失望而歸。

「老板,這都過去好幾個月了,一點消息也沒有,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我想出意外的可能性不大,他既是單身獨來,這里又沒有認識他的人,只要自己不暴露,就不會出現什麼意外。繼發,我們都是黨的人,自從加入黨組織那天起,到現在,我們都沒有離開過組織,蝴蝶同志說過一句話,很有道理,我們是沒有經歷過這種滋味。他說,一個失去了與組織聯系的人,心里的那種煩悶和焦慮是無人可以理解和體諒的。」

「可我們現在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沒有任何的辦法聯系上他啊。」

「一個真正有本事的特工,因為某種意外與接頭人失去聯系之後,在事先沒有任何約定的條件下,再找到接頭人,那就要看他現在所處的環境,來決定他的思維方式和聯系方法了。」

「我們也做了我們該做的,在報紙上登了廣告,還差點若禍上身,說句心里話,我還真想象不出這位同志會采取什麼方法跟我們聯系。」

「如果這位同志知道我們登廣告的行動失敗,我想他也不會再采取這種方式了,那還會采取什麼方式呢?」

「老板,我心里一直有個疙瘩始終解不開。」

「說說看,什麼疙瘩,死纏著你。」

「你每次和小姐見面,總少不了斗嘴,但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小姐的語言中似乎隱藏著什麼東西。」

「你說說看,說具體一點。」

「你讓我說具體點,我反而覺得不好說了,但我覺得小姐說所的‘剝削啊壓迫啊。’‘國家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候啊。’听上去總有點怪怪的,反正也說不出個一二三的理由來。這次小姐回來,我特別注意觀察了,那次和韓智明一起回來的時候,她是用登了我們那則尋人啟事的報紙包著糖炒栗子的。」

「這又能說明什麼?報紙是隨處可見的,過了期的報紙都成了這些攤販手里的包裝紙。」

「但我看到那天小姐的情緒很低落,心事重重的。一個人在房間里呆著也不出來,還有,我怎麼越看小姐,越像那個蒙面女俠。」

「繼發,你怎麼老是擺月兌不了小姐的影子,按你所形容的那個蒙面女俠的輕功,她江莎莎有嗎?」

「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有句俗話說,當事者迷旁觀者清。你或許就是被小姐的舌戰而迷惑了,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啊。」

「這話怎麼講?」

「老板,我提幾個問題,你再想想。第一,咱們接頭的同志是從南京來的吧,莎莎也是從南京來的;第二,接頭的時間錯過了,我記得小姐說,她本來就是準備過了年就回上海的,但被局里的事情耽擱了,沒有按原計劃回上海;第三,我們在報紙上登廣告的時候,小姐又正好押送孫民居到南京。你說說,這個時間的誤差能是一種巧合嗎?還有,那個蒙面女俠,你已經了解過了,不是我們的人,那她又會是誰,最關鍵的是她是怎麼知道保密局的搜捕行動的,這難道也是一種天意嗎?」

江來生被丁繼發的問題給問住了。同時也被弄得一頭霧水,一時失去了判斷的方向和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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