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之謎 正文 126

作者 ︰ 桓林發

(126)

江莎莎被關進了禁閉室里,她不知道是為什麼,難道是今晚的行動什麼地方出現了紕漏暴露了?江莎莎開始從頭到尾仔細回憶每一個細節,哪怕是一個微小的細節也沒有放過。

門被打開了,韓智明出現在眼前。

「站長,這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要關我的禁閉。我做錯什麼事啦。」

江莎莎連珠炮似地發問,卻被韓智明冷冷的一句話給頂回來了。

「為什麼?我還問你呢。」

「我怎麼啦,我正在洗澡,就被楚漢和張一彪帶到這里來了。」

「帶到這里,是給你面子,本就應該帶到刑訊室。」

「站長,你就是現在讓我去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啊。」

「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怎麼會落在公館路48號屋頂上的?」

江莎莎看到手表,下意識地抬起手腕,她明白了,是自己把手表給丟在了現場。江莎莎接過手表,翻來覆去地看著,腦子里卻在想著怎麼應付,總不會就這樣束手就擒吧。

「這只表和我的那只表挺像的,你們是從哪兒撿來的,但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你難道忘記了那上面的刮痕?」

「張一彪,你說話別陰陽怪去的,生產廠家就只為我制造了一只手表嗎,刮痕又能說明什麼,你的表拿出給大家看看,有沒有刮痕?」

張一彪沒有想到江莎莎事到臨頭,還是這麼鎮定自如。

「站長,捕風捉影,算計這個算計那個,空口胡說,這都是張一彪的杰作,憑什麼說,這塊表就是我的。」

「那你的那塊表呢,拿出來給我看看。」

「我的表?站長,你見過有人帶手表洗澡嗎?我那塊表肯定放在屋里啦。張一彪是什麼人,我是你什麼人,你連一個親自養大的義女都不信嗎?張一彪和我有私怨,你心里很清楚,他就是看我不順眼,想給我找個罪名。還有,你們今天的行動,如果不是我向馮南洋提醒,你們能揭開兒歌的謎底嗎,還說要給我記功。」

「好了,現在,你什麼也別說了,想想手表放在哪里,我派人去拿來,不就一切都清楚了。」

「我想想。被你們這麼攪合,一時還真想不起來了,我平時就是個丟三落四的人。」

「想到了,告訴我。」韓智明丟下一句話走了。

張一彪繞著江莎莎轉了幾圈,陰陽怪氣的說︰「如果以我個人來評價你江少校,我會豎起大拇指,因為江少校無論是人品,相貌,才華,絕對稱得上是一流的。」

「張一彪,你想干什麼?」

「我不想干什麼,這個時候,我又能干什麼呢?我只是想提醒江少校,還是照實說了的好。」

「你想要我說什麼?」

「只要是我不知道的,我都想知道。」

「那你就等著吧。」

「江少校,先別把話說的那麼絕,我想提醒你,如果把你轉移到刑訊室里,可就沒有這麼舒坦了,相信你也知道,用酷刑,把一個人折磨的昏死過去,再讓醫生負責把他搶救過來,接著繼續折磨他,這刑具可是五花八門的,以前,我就是用這種方法,審訊一名共產黨的要犯的,對待女犯人,我的辦法更是出奇的多,你可得要有心理準備哦,那樣的場面實在太殘忍了。」

「啪。」一個清脆而響亮的耳光重重地煽在了張一彪的臉上。「無恥的流氓。」

張一彪一手捂住臉,一手掏出槍。「**的真不想活了,信不信老子一槍斃了你。」

「來啊。」江莎莎上前一步,抓住張一彪的槍,頂住自己的胸膛。「你今天如果不開槍,就不是父母養的,來啊,你開槍啊。」

張一彪被江莎莎的步步緊逼退到了門口。

「好,你等著。」說著轉身離開。

韓智明和楚漢坐在辦公室里,好半天,誰也沒說話,空氣就像被凝固一樣。

「站長,你真的就相信莎莎是那個蒙面女俠嗎?」

「我也不相信,我也不願意相信,可這塊表。」

韓智明的表情非常沮喪,有種左右為難。「這塊表,是莎莎在大學的最後一年,我把她介紹進了軍統,第一天接受任務時,是我送給她的禮物。你看,這都好幾年了,表還是跟新的一樣,除了那道刮痕,說明她很珍惜這份禮物。」

「對莎莎,你應該比我更了解她。如果說,像她這麼優秀的黨國軍人,也是共產黨的話,那麼,我們黨國的失敗,就是天意了。」

「楚漢,我從來沒把你當外人看,跟你說說也無妨,你可能不知道,這國共兩黨的決戰就在眼前,而我們的士兵士氣低落,整個形勢對我們不利,共產黨能成今天的氣候,得民心,的天下,絕非偶然。你看看現在市面上正在大肆發行的金圓卷是什麼,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國民黨政府之所以取消法幣,改發金圓券,是因為法幣的極度膨脹給其財政經濟、政治軍事帶來了致命威脅,迫使其不得不改弦更張,以解燃眉之急。今年5月,國民政府‘行憲國大’後,蔣介石就職總統,改任翁文灝為行政院長。翁文灝任命王雲五為財政部長,俞鴻鈞為中央銀行總裁。蔣介石就決定進行幣制改革,並將此賭注壓到翁文灝內閣頭上。7月29日,老蔣帶著他的幾個親信,名義上說去浙江旅游聖地莫干山避暑,其實就是商討金圓卷發行的事宜。蔣說︰‘王雲五所擬金圓券方案,設法挽救財政,收集金銀、外幣,管制物價,都是必要的措施。’他問俞鴻鈞印刷新鈔票能否趕得上,俞說︰‘新印金圓券已來不及,但中央銀行尚存有新印的鈔票,數量足夠應用。可以先用飛機密運各中心市場以便總統命令發表後,就作為金圓券發行。’8月20日,蔣介石以總統名義發布《財政經濟緊急處分令》,行政院以全文交廣播放。《財政經濟緊急處分令》中有一條,私人不得持有黃金、白銀和外匯,限期于9月30日以前收兌黃金、白銀、銀幣和外國幣券,違反規定不于限期內兌換者,一律沒收。普通百姓,多迫于壓力,尚能按規定辦事,輪到工商、金融資本家,就沒那麼乖順了。他們比普通百姓了解國民政府經濟危機的內幕,對金圓券的前途憂心重重,于是千方百計想保住手中的金銀外匯,不兌換金圓券。你說說,政府這麼做,不是把民心推向共產黨嘛,黨國還談什麼統一中國的大業,咳。」

韓智明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想當年,我們在三民主義的感召下聚到了一起,打倒封建王朝,解放民眾于水生火熱之中,那是何等的壯懷激烈啊。時至今日,黨國已經是千瘡百孔,正是我們鞠躬盡瘁的時候,我們怎麼能輕易地背板自己的信仰呢。」

「站長,你心存信仰,值得尊重,孫先生的教誨猶在耳邊,但蔣介石已經背叛了自己的諾言,其結果必然是難以逃避的一個悲劇。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眼下,對莎莎,你準備怎麼辦?」

「人的潛質是個非常可怕的東西,先關幾天禁閉再說吧。」

「站長,我覺得這事你一定要處理好,透出自己的養女是共產黨,對你的前途可不妙啊。」

「楚漢,不怕你笑話,你覺得我還有前途嗎?前途是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現在只知道,在黨國的為難的緊要關頭,希望我們每一個部下都能堅定信心,站穩立場。我韓智明身邊出現了一個共產黨臥底有什麼奇怪的,中統府里還不知道有多少共黨的臥底呢,物以稀為奇,見多了,也就不已奇為怪了。」

躺在陰深深的禁閉室里,江莎莎感到了一種恐懼,情況已經非常清晰了,這段日子以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絕不是偶然的,張一彪早就盯上了自己,似乎有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氣勢。向旭紅被懷疑是蒙面女俠,吃盡了苦頭,這一切顯然都是與自己有關,她仿佛看見一張無形的網,罩在自己的頭上,隨時都要置自己于死地。而控制這張網的人,究竟是張一彪還是楚漢,她卻無從知道。

月光透過牆上那小小的氣窗照射進來,白色的銀光留在了地面上。江莎莎覺得,內心深處有一種孤獨感正向她襲來。

「窗前照月光,低頭思故鄉。」她現在想到的不是自己的故鄉,而是年邁的父親,那種思親人的感覺,讓她感到渾身無力。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就像跋涉在一條又長又黑的隧道里,盡頭的光亮就是最後的勝利,能支撐自己走下去的唯一信念,那就是自己的信仰。

「信仰是什麼?信仰就是從不懷疑,就是絕對的忠誠于革命事業,對于一個革命戰士來說,最難以承受的不是敵人對的折磨,也不是死亡,而是精神的孤獨,為了這份工作,我們必須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這個角色也許是無良的浪子,也許是為虎作倀的幫凶,但不管在什麼也的情況下,都不能動搖我們的信念,做這種工作,不能有絲毫的動搖。」陳導師的話又在她耳邊響起,然後也使她回憶起自己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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