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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座被炸毀的廠房里,張一彪正帶著他的人,審訊被他們抓來的工友。[我搜小說網]
「你不知道電廠的情況,那我們為什麼偏偏抓你一個活口,你把我們當傻子啊,我告訴你,老子是保密局上海站行動科科長,別說是你,就是骨頭再硬的共產黨員我都能對付。來,皮肉不吃苦,不知道啥是生不如死的滋味,給我狠狠打,往死里打。」
「報告隊長,解放軍追過來了。」
「慌什麼,你手上的家伙是吃素的,準備戰斗,都給我拿出點精神來,殺一個夠本,殺二個就賺了。」
特務們被張一彪的囂張氣焰所鼓舞著。而在外面的葛建輝,心卻沉到了冰點,他不知道里面的敵情,不知道人質是否還活著,救出人質是首當其中的事,不能強攻。
「里面的人听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投降是你們唯一的出路。」葛建輝的喊話,迎來的卻是一陣槍子。
「科長,我帶人沖進去。」
「不行,人質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
「隊長,好像是葛建輝的聲音。」
「沒錯,是他,老子听出來了,這小子果然就是那只臥底的蝴蝶,只可惜當初沒有抓住他的把柄,耐何不了他,但也證明我張一彪的判斷沒有錯。」
「那我們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今天來的正好,可以解了我多年的怨恨。」
張一彪撒開嗓門也喊起話︰「葛建輝,是你嗎,老子是誰,你听出來了嗎。」
「張一彪,我是葛建輝,只要你把人質放了,我可以給你一條生路。」
「哈哈哈,共黨的話,你以為我張一彪會相信嗎,我只要一放了人質,你們就會像餓狼撲食一樣沖進來。」
「張一彪,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向你保證,你的生命安全。」
「少放屁,有種的,你進來,我就把人質放了,換個人質怎麼樣?」
「科長,你不能去,這是敵人的陰謀。」
「張一彪,你說話當真?」
「我張一彪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說話就是驚雷。」
「那好,我來換人。」
「科長,你不能去啊。()」
「沒關系,你通知下去,做好戰斗準備,人質一回來,別管我,往里沖。」
「科長,科長。」
「葛建輝,你舉著雙手走過來,我不會開槍的。」
葛建輝放下武器,從容地向廠房里走去。
「兄弟們,注意勒,只要葛建輝一踏進這里,立刻給我綁起來。你們兩個,到那邊躲著。」
「是——」
「張一彪,我來了,咱們是該好好地談談啦。」葛建輝邊走邊說。
「沒錯,葛建輝,我追蹤你這麼多年,沒有結果,還是讓你在老子眼皮底下活到現在。」
葛建輝一踏進廠房里,就被特務擒住。
「張一彪,你說話可算數,我現在在你的手里,人質該放了吧。」
「放人?行行,那我就送他一程。」說著,張一彪一抬手,當著葛建輝的面,槍殺了這位工友。
「張一彪,你不守信譽啊。」
「跟你們這幫**有什麼信譽可講的,這些人,在你們眼里是父母,你們可以為他們犧牲自己的生命,而在我眼里,只是一只螞蟻,甚至連螞蟻都不如。」
「張一彪,現在上海已經解放了,蔣家王朝已經失敗,你這樣做是自絕與人民。放下武器,繳械投降,爭取寬大處理。」
「葛建輝,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共產黨就是喜歡秋後算賬,你以為老子沒領教過啊,勸我投降,向**投降,你認為可能嗎?」
「蔣介石已經逃到台灣,你有必要繼續為他們賣命嗎,你這樣忠心耿耿于你的主子,而你的主子對你怎麼樣,不也沒有給你退路嗎。」
「上峰沒有給我退路,老子也不需要退路,我就是一個殺身成仁的人,跟**的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也不是一天兩天啦。」
「張一彪,你要明白,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繼續頑抗,只有死路一條。」
「有這麼跟我們隊長說話的嗎,跪下,求饒,興許隊長會饒你一命。」
「告訴你,老子從娘肚子里出來,就沒向人跪過。」
「啪啪」兩槍,張一彪打碎了葛建輝的兩個膝蓋骨。
他走到葛建輝面前。「沒跪過,那你起來啊,站起來啊,我也告訴你,老子今天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不過,在我死之前,先必須看到你死。」
張一彪說著,朝葛建輝連發幾槍。
楚河站在葛建輝的墓前,他感到歷史的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他不禁感受到了先烈們「一腔熱血勤珍重,灑去猶能化碧濤」的英雄氣概。
「楚河,江莎莎,你們對韓智明的情況比較了解,特別是江莎莎,你對他的生活起居,喜好惡怒都比較清楚,你們說說看。」
「我先說兩句,在撤還是留的問題上,韓智明一直是模稜兩可,舉棋不定的。上海戰役打響之前,他就一直被這件事困惑,無心工作,對上峰的潛伏計劃,他也是愛管不管的樣子,心事重重。最後的那幾天,站里除了一些文職人員,其他的人全部轉入了底下,他卻一直讓我陪在身邊。我對他說,留下來,堅持一年半載的,國軍就會回來,他說,‘這是不可能的的,楚漢,老蔣這一去,將永遠不復返啦,你說,我去了那個小島上,不就成了孤寡老人,誰來給我養老送終,師兄在大陸,莎莎不會跟我走,連你也不肯跟我走,我這一走,老骨頭就只能尸埋異鄉了,留下來,共產黨也不會繞過我,我現在是進退兩難啊,舍不得離開大陸,更舍不得離開師兄和莎莎。’就這樣猶猶豫豫,當接到上峰最後通知時,他才不得已離開了家。離家趕赴機場的那天,看得出來,他的心里有千絲萬縷的情感在交織著,那憂郁,舍不得的感情暴露無遺。當時,我提出來,送他上機場,他不讓,說是要坐黃包車去,他要最後看一看這上海的風景。我記得,他出門時,還用手帕包了一塊泥土帶在身邊。韓智明在準備離開大陸之前,就是這麼一個情況。」
「韓智明對我父親的感情很特別。听我父親說,韓智明從小就沒有了親人,他一直把我和父親當做自己的親人,他曾經對我父親說過,將來退休之後,要搬來和我父親一起住,根據這一點判斷,韓智明如果沒有到台灣,那麼他肯定還是在上海。」
「我們現在必須要找到這個韓智明,決不能讓他跟張一彪的殘余聯系上,電偵科,鎖住那個電台的頻率,監听電文內容,監視韓智明的動向。一科,二科,加大搜捕力度,廣泛發動群眾,深入到每一條街道,每一個里弄,甚至每一個家庭。大家看看,還有什麼要補充的,沒有的話,那就散會。」
到會人員起身一個個離開了會議室。
「哎,莎莎,你跟我到辦公室去一下。」
江莎莎跟著許夢茹來到辦公室,推開門。
「哎,姐,你怎麼會在這里,出了什麼事嗎?」
「看把你緊張的,沒什麼事,我這是去市政府取了一個批文,順路過來看看你,你都兩天沒回家了。」
「哦,是這樣啊。來,姐,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一科科長江莎莎,莎莎,這位是我姐,現在是藥廠的總經理。」
「大姐,你好,坐吧。」莎莎手腕上的手表引起了許夢雨的注意。
「莎莎,你的這塊表很漂亮,是進口地吧。」
「哦,這塊表,是我大學畢業那年,養父托人從香港買來,送給我的禮物。」
「這種表,大陸還沒有,兩年前,我去香港,也看中了這個款式,就買了一塊,咳,沒想到,一年前,被人給強行買走啦。」
「這是怎麼回事,你可以不賣啊。」
「姐,怎麼沒听你說過這種事。」
「本來早就忘了這件事,今天要不是看到莎莎手上的這塊表,怕是也想不起來啦。」
「大姐,你能說說嘛,只听說有人搶的,沒听說過有人強行買的。」
「記得那天,我從百貨公司出來。」
許夢雨拎著東西從百貨公司出來,感覺到一直有個人在跟著自己,心里有點膽怯,後悔沒讓司機一起來,心里一緊張,她就加快了腳步,可跟著的那個年輕男人也加快了腳步,緊緊尾隨,一步也不放松。許夢雨想,要甩掉這個人,很難,還不如跟她面對面,她就不相信,在這光天化日之下,他能把自己怎麼樣。
于是,許夢雨轉過身,迎著那個男人走上去,這個男人攔住了許夢雨。
「這位大姐,別緊張,我是看到你這塊手表很漂亮,想和你商量個事。」
「走開,我又不認識你。」
「大姐,你听我說,我現在急需要買一塊你這樣的表,這兩天,我跑遍了上海所有的鐘表店,你看,這腿都跑細了,可就是買不到。」
「怎麼,是想送給女朋友討好啊,這跟我有什麼關系,你再不走,我可要喊人,你非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