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法蘭西 第三卷 成王之路 第二百三十二章 老朽的國王

作者 ︰ Zeroth

畢竟王祖父還等著,路易很快便別過弟弟阿圖瓦伯爵查理,來到了國王臥室中。

在國王侍從官的示意下,他盡量輕手輕腳,不但腳步聲放到最輕,甚至連呼吸都被迫小心翼翼。在穿過往常接受接見的會客室後,他被直接帶入了國王臥室。

只見,國王路易十五,也是他的王祖父,此時正躺在床上。

光線雖然黯淡,但僅依靠這黯淡的燭光,路易仍然能夠看清王祖父的臉。他的臉衰老了很多,已經布滿了皺紋和老人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燭火的原因,他那原本應該白皙的皮膚,如今顯出的卻是蠟黃色。原該是黑棕色的頭發,現在卻變為了灰白色,沿著鬢角散落在雙肩。路易回憶起他六個月前的樣貌,感覺他就像是一下子衰老了六年,變化得令人難以相信這是同一個人。

引領路易進來的侍從官向他彎腰行禮後,便倒退了出去,臨出門之際,還不忘帶上門。

房間中只剩下路易和躺在床上的路易十五,可問題是,路易十五從始至今都沒有哼過一聲,就像是睡著了一般安詳地閉著眼楮。

路易不敢弄出半分聲響,只得小心翼翼地慢慢走到了王祖父的床邊。床的右邊,擺放著兩張椅子,而另一側卻沒有。而且這兩張椅子的花紋、樣式,和臥室的整體裝修風格並不相符,卻反而和隔壁的會客室的桌椅有點相配。可見,這兩張椅子並不是這間臥房中的東西,而是臨時挪來的。想到之前阿圖瓦伯爵和克洛蒂爾德公主剛剛離開,路易很自然便想到了之前這里坐的是誰。

他在靠內側的椅子坐了下來,安靜地看著熟睡中的王祖父。王祖父確實是睡著了,從外表看去就像是死了一樣,可時不時發出的鼾聲,卻證明著這個人還活著。

路易坐了不到五分鐘,就有一點坐不住了,因為王祖父絲毫沒有醒來的意思。原以為會一直等到天亮,卻沒有想到因為一個人適時地闖進來而打破了寧靜。

「陛下……」

一聲女人的嬌吟聲突然從房外穿了出來,惹得路易好奇地往門的方向望去。隨後,只見一位穿著衣料單薄得幾乎透明的白紗襯裙的女士,毫無顧慮地闖門而入。她的身體很瘦,而且每走一步都在扭動,如同一條豎直地水蛇一般,令路易心情不悅。

雖然最初沒有從這個女人的聲音听出她是誰,可是,一看到她那張猶如美麗卻又低賤的臉,路易就算是再和她沒有交往,也認出了這個女人的身份。除了杜巴麗夫人,凡爾賽中又有哪個女人能夠表現得像一個ji女一般,以放蕩的穿著和放蕩的姿勢,毫無顧慮地闖入國王的房間?

「陛下……」

正如同路易只在最初看了杜巴麗夫人一眼,而後便

不再將注意力對著她那樣,杜巴麗夫人也絲毫沒有注意王儲也在屋子中,徑自來到了國王臥床的左側,隨後便撲了上去,躺在了熟睡中的路易十五的身上。

「哦……」國王從睡夢之中驚醒,忍不住驚叫了一聲,而後在看清了面前之人是他的情人後,松了一口氣說,「寶貝,不要總是這麼突然,好嗎」

「陛下,我听說您今晚不要我過來,這是為什麼啊」

杜巴麗夫人推搖著國王的身體撒嬌著,一旁的路易听得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今晚我有點事情,需要見一些人,所以你先回去」國王一邊拒絕著寵姬的投懷送抱,一邊努力將自己的身體撐起來,最後,還是在他寵姬的幫助下,才坐趟了起來。

「您要見誰呢?有哪個人有我重要呢?」杜巴麗夫人趴在國王的懷中,撅著小嘴嬌聲說話。

路易實在是忍不下去了,他可沒有興趣來看這一對「老夫少妻」的打情罵俏。

「王祖父」他輕輕叫了一聲。

「哦,路易,你原來已經來了。」

因為光線的原因,路易坐的地方正好昏暗,加上之前國王的注意力都在杜巴麗夫人上,所以就沒有發現孫子已經來到。

國王欣喜著看向孫子,同時將懷中的杜巴麗夫人粗魯地甩開。接著,又不客氣地對這女人說︰「你出去今晚你不應該出現在這里。以後也是,如果我沒有要求,你就最好不要過來。」

路易十五對這個女人充分顯露出了他能夠在將國家搞得一團混亂,並被民眾認為是最不得人心的國王的情況下,還能夠保持住自己至高無上地位的必需品——國王威儀。

杜巴麗夫人目瞪口呆,臉部變得僵硬,還保留著之前嬌聲嬌氣時的笑容,只是僅僅是保留了一個形式。她顯然是被嚇到了。

不過,如果輕易就被嚇退,那她就不可能是那個能夠在蓬帕杜夫人之後,成為宮廷中最炙手可熱女人的杜巴麗夫人。

她的眼神變得犀利,嘴唇慢慢合攏,甚至讓上排的門牙咬在了下嘴唇上。

「哼」的一聲,她便傲慢地甩頭走了。

緊接著,「乓」的一聲,門重重地砸上了。

路易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野蠻,就算是最不守禮的瑪麗?安托瓦內特,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路易還在因此驚訝的時候,國王卻化之前的威嚴為和悅,微笑著對他說︰「你回來就好。雖然這一次在波蘭做了很多出人意料的事情,但很好都解決了。」

路易回過神來,一邊在內里想著王祖父可能是見慣了剛才的那一幕,所以才能夠表現如常,一邊卻一臉嚴肅地說︰「原本以為在波蘭不會發生什麼,卻沒有想到那邊的形勢出乎意料的復雜,最後還和聯

盟軍大打了一場,損失了不少兵力。」

「你不用謙虛了。雖然是損失了一些兵力,可戰爭就是這樣,總是會死人的。而且,你這一次可說是大勝。敵人似乎是全軍覆沒了而你不過損失幾千人,這並不算什麼。」

「是的,王祖父。」路易點頭應聲,心中卻有些不滿。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對于發動戰爭的人來說,傷亡不過是一堆數字」這句話的真意。沒有上過戰場的人,又怎麼可能想象到戰爭的慘烈。

「你說的復雜的事情,指的是波蘭國王斯坦尼斯瓦夫二世嗎?」國王微笑著問。

「他……」路易停頓了一下,卻保持著自然的神情說,「他在我們離開華沙之前,因為不願意和我們一起走,所以逃出了王宮,不知去向。」

「似乎波蘭也是這麼流傳的。」國王質疑地說。

「因為這是事實。」路易繼續是一副正義凜然、毫無愧疚的樣子。

「但是俄羅斯人不相信。」國王嚴肅起來,說,「俄羅斯大使已經來問詢過,詢問波蘭國王的去向,顯然他們並不相信你說的那些。」

「由不得他們不相信,因為這就是事實,再問我多少遍,這都不會改變。」路易語氣堅定,甚至連心里都沒有任何的動搖。他不是以一個人的身份來說,而是以法蘭西王儲的身份在說話,所以他就算是心靈,也不能夠有任何的破綻。

「你說的很好,但是,現在的問題是,一個國王失蹤了,而在他失蹤之前,你是最後一個知道他行蹤的人。就算他是真的出走了,也會被他人誣指為是法蘭西將其囚禁,以試圖掌控波蘭的大權。」國王言辭清楚地說。

「一個將要滅亡的國家的權力,並沒有什麼好在乎的。」路易滿不在乎地回了一句。

「不」國王當即厲色說,「波蘭怎麼樣自然無所謂,可是,你不要忘記了,這很有可能會被他們當做借口,來對法蘭西不利。」

「俄羅斯?奧地利?還是普魯士?這三國之中,誰都不可能為了一個波蘭國王而與法蘭西鬧得不可開交。至于歐洲其他國家,也不可能為一些無中生有的傳言而大動干戈。所以,沒有什麼好怕的。」路易自信而又無畏。如果當初他不是仔細思考了一遍,又怎麼可能會讓波蘭國王斯坦尼斯瓦夫二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好波蘭的事情就這樣過去」國王的面色復雜,有一種滿意又有些不悅之色,但他接著卻笑著對路易說,「明天晚上的聖誕舞會,我會當眾宣布你為法蘭西的攝政。雖然你才剛剛回來,但是卻需要準備一下,將這個國家承擔下來。」

「我明白了,王祖父。」這件事,路易早就有心理準備,雖然這麼快就提到了日程上有些反應不

及,可是,在良好的心理素質下,他的神情並沒有顯露出什麼不自信之色。

「對了,有件事我需要問你一下。雖然你的回答並不會影響明成為攝政的事,可是我也想要听到你真心的回答。」國王低垂著衰老的雙目,問,「在我死後,你將怎麼處置杜巴麗夫人?」

路易頓時了愣了愣,但很快回問一句︰「在這之前,我想先知道,在你的心目中,杜巴麗夫人和蓬帕杜夫人是同一個等級的嗎?」

國王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搖了搖頭。

「也許我們都認為杜巴麗夫人比不上蓬帕杜夫人,但是,就像你願意給予她與蓬帕杜夫人一樣的待遇那樣,我也會給她與給蓬帕杜夫人同樣的尊重。」路易鄭重地說,「我只能說,我會讓她平安終老。」

「平安終老嗎?那樣就好。」國王安心地長嘆了一口氣,微微點頭的同時,臉上也滿是松懈安詳之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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