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絲郡主離開波旁公爵和阿圖瓦伯爵後,卻不知自己應該去哪兒了。瘋狂F打杜伊勒里宮不是凡爾賽,而她平時也不是一個熱衷社交之人,在不認識路和不認識人的情況下,她只能無意識地亂逛。不知不覺間,她居然來到了朗巴爾親王夫人面前。
「你好,親愛的孔代郡主殿下。」朗巴爾親王夫人善地打招呼道。她也是一個人,不過,這並不代表她沒有任何的交談對象。
「你好,親王夫人。」路易絲郡主急忙回禮。
朗巴爾親王夫人是宮廷中有名的貞潔者,也是王儲妃身邊的親密閨之一。路易絲郡主在成為王儲妃的閨之後,與這位朗巴爾親王夫人也多有接觸。雖然兩人之間的關系,因路易絲郡主的不善交際而顯得有些冷淡,但朗巴爾親王夫人也是路易絲郡主在這里少有的一個熟人。
「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沒有問題嗎?」朗巴爾親王夫人看著臉色有些泛白的路易絲郡主,出于好心所以問了一聲。
「不,沒有什麼?」路易絲郡主長吁了一口氣,微笑著回答。
從小在修道院中長大的路易絲郡主,即使經過了一年多的世俗生活,也與世俗文化格格不入。因此,這一年多來沒少參加聚會、沙龍、舞會的她,對于人群密集、嘈雜的環境,仍然有效不適應。
「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正好沒有同伴。」朗巴爾親王夫人端莊地微笑著說,「王儲妃殿下和我的妹妹瑪麗?阿德萊德全都無法過來,我剛才還在憂心要獨自過完這一夜。」
「是嗎?我也是,我也正擔心著。」路易絲心中欣喜,可表面仍然保持著端莊模樣。
王儲妃和瑪麗?阿德萊德這兩人幾乎是同時懷孕,預產期也靠的很近,所以孕期的進展情況也幾乎一樣。已經懷孕七個月的兩人,如今正是關鍵時期,根本無法來參加這次的舞會。而路易,更是早已經將她們送到了修繕一新的聖克勞德宮。
在王儲妃和瑪麗?阿德萊德這兩個攝政王身邊最親密的女人都不在的情況下,作為她們兩人共同的密,朗巴爾親王夫人便成為了這場舞會中最為炙手可熱的女人,無論是英俊年輕單身貴族,還是穿著富麗的女士,都來到朗巴爾親王夫人面前拜會。
朗巴爾親王夫人對宮廷中的這些交際見慣不怪,雖然對自己一下子成為了交際中心還是有些不適應,可仍然憑借著多年的經驗,妥善地對付了過去。而在她身邊的路易絲郡主,卻並不覺得好受。
路易絲郡主雖然也是王儲妃和瑪麗?阿德萊德兩位夫人的密,可類似于她這樣的密並不少。無論是她自己,還是外人看來,她距離兩位夫人的距離,都要比朗巴爾親王夫人遠。作為一位未出嫁的貴族小姐,即使生的美麗,也不會太出名。路易絲郡主原本可以平平安安地度過這一夜,可卻因為身在朗巴爾親王夫人身邊,反而也受了「牽連」,還要朗巴爾親王夫人不識地替她擋駕。
時間到了6點。舞廳牆的掛鐘,準時敲響了六次,隨後,便有侍從高聲喊道︰「國王陛下駕到。」
隨著這一聲,久已不在貴族面前露面的國王路易十五,在杜巴麗夫人的陪伴下,拄著權杖,以一副王者威儀走進了舞廳。
貴族們紛紛將注意力轉向國王,帶著敬畏的神情,向著這位許久不見的國王陛下行禮。
作為國王的路易十五,雖然已經失去了權力和自由,可仍然是法蘭西合法的國王,而他身所散發出的王者威儀,又確確實實能夠令人恐懼,因此,貴族們才在不知不覺之下,向著這位國王恭敬地行禮。
路易十五左看看、右看看,誰也沒有理會,一路向前,直到走到朗巴爾親王夫人和路易絲郡主面前,才停了下來。
路易十五伸手扶起屈膝行禮的朗巴爾親王夫人,問道︰「你就是最近很有名的朗巴爾親王夫人?」
「我是朗巴爾,國王陛下。」朗巴爾親王夫人低著頭,恭敬地回了一句。
「掛不得交不多的王儲妃,會將你作為她的密,你果然與眾不同。」路易十五打量著朗巴爾親王夫人的容貌,意味深長地說。
朗巴爾親王夫人緊咬了一下嘴唇,內心對國王的話不能理解,所以也無法對此回答什麼。
舞廳中的人,已經將注意力全部注意到了國王和朗巴爾親王夫人身,而在朗巴爾親王夫人身旁的路易絲郡主,也在這一片波及範圍中。
當路易絲郡主感受到旁人炙熱的目光後,第一次被如此盯著的她,頓時露出了驚懼之色,而她的這一變故,立刻被對年輕女人有著敏銳觀察力的路易十五注意。
路易十五不待朗巴爾親王夫人說話,便將注意力轉向路易絲郡主,詢問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位小姐應該是孔代親王的女兒,孔代郡主路易絲?阿德萊德。」
「是的,國王陛下。」路易絲郡主受寵若驚,畏畏縮縮地回了一句。
「年輕真好啊」路易十五感慨了一句,隨即對身旁的杜巴麗夫人說,「我想你年輕的時候,一定也是這麼的……這麼的害羞、靦腆?」
「我現在也是如此,陛下。」杜巴麗夫人立即嬌笑一聲,纏著路易十五撒嬌。
眾貴族們此時對杜巴麗夫人在鄙夷的同時,也是十分的驚奇,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在這種狀況下,居然也敢亂來。當然,對眾貴族來說,一個不應該考慮的問題,卻也因此涌了心頭——國王陛下為什麼會來?即使國王陛下來了,那杜巴麗夫人為什麼也會被允許跟隨?
唯一的答案,就只有在攝政王到來後,才能夠為他們解答。但在這以前,幾乎所有人都認定,這是攝政王所決定的事,而非是國王陛下的任意胡來。
路易十五和杜巴麗夫人的出現,確實是路易的決定。他如此做,便是要向外界表明,他並沒有將路易十五軟禁,路易十五也沒有被限制自由。同時,他也要借杜巴麗夫人,防止路易十五重新在貴族間獲取威信。
路易十五對杜巴麗夫人笑了笑,隨即對路易絲郡主說︰「這位是杜巴麗夫人。」
杜巴麗夫人的名聲,路易絲郡主也有所听聞,可她畢竟對貴族圈中的秘聞涉獵甚少,所以並不了解杜巴麗夫人的出身。她原以為國王身邊的女人,再不濟也應該是一個貴族出身的小姐。于是,沒有多少經驗的路易絲郡主,便準備向杜巴麗夫人行禮問候,可正在這時,她突然感受到手臂一陣酥麻,原來是身旁的朗巴爾親王夫人狠狠地抓住了她。
朗巴爾親王夫人一直警覺地盯著身旁的路易絲郡主,見到她的舉動有些不對勁,便及時出手了。
作為王公家人,向一個什麼也不是的女人行禮,那是一種自我侮辱。
朗巴爾親王夫人並不想看著身旁這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犯下大錯,因此甘願承受被國王敵視的危險。不過,放在平時她也不敢如此,可今時不同往日,國王已經不再是國王,她也就放開了膽子。
朗巴爾親王夫人隨即微笑著對路易十五恭敬地說︰「國王陛下,我和孔代郡主先失陪了。」
隨即,她便匆匆行禮,拉著一愣一愣的孔代郡主,逃跑般的走開了。
見此情景,路易十五臉色鐵青地愣在原地。他很憤怒,可是卻又不能發作。
杜巴麗夫人也與他一樣,憤怒非常。然而,她不像路易十五那般內斂,而是將怒火爆發在了臉,並且一邊跺著腳,一邊爆出巴黎土話的髒詞。
若是在以前,眾貴族見到這番情景,都會誠惶誠恐,可在今日,他們卻對這對尊貴與卑賤的男女組合,充滿了鄙夷和嘲諷。
路易十五為了防止更進一步的羞辱,也不等到攝政王到來,便匆匆拉著杜巴麗夫人離開了。
這件事後,貴族們是在心中也不把國王當一回事了。
至于早先就匆匆退場的朗巴爾親王夫人和路易絲郡主,一直出了舞廳,來到宮外的園林才停下喘氣。
園林的設計是文藝復興式的對稱布局,是凡爾賽園林的始祖。當年凱瑟琳?德?美第奇王後在建造這座宮殿時,設計師為了討好這位成長在意大利的王後,特別栽種了成片的柑桔。
就在柑桔林前,朗巴爾親王夫人將剛才之事解釋了一邊,並告訴了她事情的嚴重性。
路易絲郡主表面雖然冷若冰霜,似乎對一切都能夠沉著應對,可那是因為多年在修道院千篇一律的生活所造成,在某些事情,她仍然會失去分寸。
路易絲郡主驚慌地說︰「非常感謝,夫人。您幫了我一次大忙,還好有你,否則我恐怕會……」
路易絲郡主不敢再說下去,她對家族還是看得很重的,因為家族是她生活的依靠。
「什麼都不要說了。」朗巴爾親王夫人冷靜地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必須馬回去。你最好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知道嗎?」
路易絲郡主點了點頭,隨即便又和朗巴爾親王夫人回去了舞廳。
此時,在舞廳中,伏爾泰已經成為了主角,他也開始朗誦文章了。不過,誰也沒有注意到,此時此刻的舞廳,少了一位排位極為靠前的王公。
我主法蘭西第三百零九章舞會中的暗涌第五卷攝政王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