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何姍鈴加重了幾分力道,濃稠的鮮血如注一般涌出來,將她白瑩的手腕染成了刺目的血色,赫然赤紅的顏色注入她的眼眸,看到血液緩緩從身體流淌出來,她反而平靜了,淒涼淡笑著,「這就是死的感覺嗎?」
宣楷濯轉身看向游以若,為難地輕啟薄唇,「以若……」
「她根本不會自殺,只是在嚇唬我們而已,真正想要自殺的人,根本不會給人阻攔的機會。」
「以若!」宣楷濯厲聲喝住了她,「戒指……」
低沉的聲音從他口中飄出,听到這句話,游以若全身微微一顫,難以置信地瞠大了眼楮,心間一片冰涼。
「你真的要我摘下這枚戒指嗎?」
「姍鈴已經失去理智了,現在這麼做,只不過演給她看看,穩定穩定她的情緒……」
游以若咬了咬泛白的唇瓣,「你交給我這枚戒指的時候說過,以此為諾,銘記于心。原來,在你心中,所有的諾言如此隨意,想收就能收回,那你說的哪一句話,我還能相信呢?」
「以若,現在不是跟你爭辯這個的時候,姍鈴她……」
「姍鈴,姍鈴!我明白了,還是她比較重要!」游以若拔下戒指,忘他身上一扔,「此諾以廢,不用掛心!」她霍然轉身,偏見了何姍鈴嘴角勾起的炫耀冷笑,她怔愣了一下,才赫然明白她的用意。
既然何姍鈴煞費苦心,不惜自殘來布下這個局,那麼她何不來個將計就計,看誰才能笑到最後。
游以若心底的酸楚蕩然無存,深吸一口冷氣,決然離開,頭都沒有回。
何姍鈴看著游以若的背影,眼前一黑,她感覺身體綿軟無力,向後一倒,失去了知覺。
「姍鈴……」她最後听到的聲音是宣楷濯急切的呼喚。
他還是緊張她的,他還是有那麼一點在乎她的,何姍鈴嘴角揚起一絲淡笑。從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不惜任何代價,不擇任何手段。成為宣楷濯的新娘是她從小到大的夢想,如果實現不了,她一輩子都不會完整美好。所以,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她也要將宣楷濯牢牢地捆束在自己的身邊。
*******雪◎色◎荼◎蘼*******
夕陽西下,火紅如焰。嫣紅的陽光灑落在層層疊疊的雲翳上,呈現出深深淺淺的不同色彩,仿若一副暖色調的油畫,運用大膽的色彩,暈染出壯麗遼闊的自然美景。
斜斜的光芒射入樓道,將一抹頎長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叮咚——叮咚——」門鈴響個不停。
朵朵看看正在听音樂的游以若,在看看門外,「媽咪,要不要開門?」
「不準!」她啃了一口隻果,繼續搖頭晃腦听著音樂。
「可是,媽咪好吵。」朵朵雙手捂住了耳朵。
「朵朵去把音響開到最大!」比誰會制造的噪音,誰不會。
「媽咪,這個也吵。」
大人都好壞,制造噪音來欺負朵朵的耳朵。
宣楷濯知道游以若的氣還沒有消,故意不來開門,還將音樂開那麼大,分明故意要跟他作對。按門鈴不行,他就開始踹防盜門。
「砰!砰!」
他大聲吼道︰「以若開門!」
朵朵站在玄關處,朝著游以若大喊,「媽咪,大帥哥讓你開門。」
「他還有臉來嗎?」
朵朵立馬傳達,「大帥哥,媽咪說你沒有臉。」
「朵朵你告訴她,不要生氣了,這件事是我處理不妥。」
「媽咪,大帥哥讓你不要吃了。」
游以若納悶了,「我吃個隻果他也要管?」
「大帥哥,媽咪說,她要氣你氣到晚上。」
「朵朵你告訴她,我會等到晚上,我不會走的。」
朵朵當傳話筒,當得樂此不疲,在兩邊噪音的作用下,听不清新他們的話,她只能盡力揣測,「媽咪,大帥哥要上廁所,不能走了。」
「讓他就地解決!」
朵朵撓撓頭,嘀咕道︰「九解決,什麼意思啊?」眼眸驀地一轉,點點頭,「大帥哥,媽咪說,九次差不多可以解決了。」
「還要九次?」宣楷濯慘叫一聲,「朵朵你告訴她,氣多了傷身。」
「媽咪,大帥哥吃多了傷了。」
游以若不解,「你問問他是不是要大大?」
「大帥哥,媽咪說大大的。」
宣楷濯喃喃自語,「都大大的了,肯定傷得不輕了。」心頭被愧疚塞得滿滿的,悶得他喘不過起來,「以若,對不起……」
這次聲音太小了,朵朵更加听不清楚,哀嘆一聲,「堆不了了!」
「啊?」游以若一聲短促的驚叫,「他不會拉褲褲了吧?」她將隻果一扔,驀地起身,走過去開門。
宣楷濯訝然地看著游以若,激動地上前握住她的手,「以若,你肯原諒我了?」
游以若倏地抽出手,捏住鼻子,「你快去廁所吧!」
「我為什麼要去廁所?懲罰我洗衣服,打掃衛生?」
「你不是要上廁所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上廁所?」
他們兩個面面相覷片刻,頭轉向朵朵。
朵朵嘟嘟嘴,眨眨天真無邪的大眼楮,「我听到你們就是這麼說的。」
他們將所有的對話重新回憶了一遍,才知道朵朵將他們的話語扭曲成了別的意思,捧月復大笑起來。
宣楷濯突然收住了笑容,認真的看著游以若,「原諒我好嗎?」
「何姍鈴,傷得怎麼樣?」
「切破了動脈,搶救及時,所以沒有生命危險了。」
「她下手挺準的,血流得多,但又不會危及生命,下次向她好好討教討教。」
宣楷濯突然緊握她的手,表情冷肅,「不準你用這樣的方法嚇唬我!听到了沒有!」
游以若抽出自己的手,「你又不是我的誰,我為什麼要嚇唬你?」
「你還在生悶氣。」宣楷濯從口袋中取出那枚紫嬌花鑽戒,「你的戒指。」
「我已經將它還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