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亮,太陽從層層山巒間緩慢地爬上來,縷縷的光芒穿透濃濃的霧靄,傳遞著光亮和溫暖。
游以若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晚上,睡得不踏實,不斷講著夢話。陸雲崎整整一夜沒有合一下眼楮,凝望著她,似乎看太久都不會厭倦。
「叩叩!」清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深思,「進來!」
「少爺,醫生已經到位,已經準備好做手術了。」平野厲的辦事效率從來無須他掛心過。
「嗯!」陸雲崎滿意地點點頭。
醫生將游以若推入手術室,做手術前的準備工作。
他盡量裝著若無其事,心卻如擂鼓一般,緊繃的神情泄露了他的緊張情緒,他霍地轉身,腳步朝著出口邁去。
平野厲反應迅速,隨即跟了上去。
陸雲崎驀地停了下來,「我只是出去抽支煙,你留在這里。」雙腳隨即邁開大步,似乎逃離一般,他需要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穩定一下紊亂的心率。
一走出醫院,入眼是滿園生機盎然的綠色,撲面的是清新怡人的空氣。清晨的空氣帶著淡淡的濕氣,同時也混合了綠色的芬香。淺薄的陽光斜斜地灑落在了他的臉上,勾勒出明暗分明的色塊,亦如他此刻的心境,忽明忽暗。
他多麼希望這次手術成功,游以若快點恢復健康,而他清楚的知道,這樣的說,游以若遲早都會回到宣楷濯的身邊。或許,他應該更壞一點,心更狠一些,假如手術失敗了,游以若就會永永遠遠留在他的身邊了,照顧她一輩子也無所謂。但,他又自私不起來,看著她飽受著痛苦,他亦無法快樂。此刻他的心里五味陳雜,一片混亂。最好的結果,傷他一個,只要游以若能夠幸福。
指間的煙升騰著勾勾裊裊的白煙,在冷澀的空氣中緩緩化開。
突然,門衛處傳來嘈雜的喧嚷聲,「先生,你不能進去,先生……」
陸雲崎抬起頭,眺望過去,眉頭驀地緊擰起來,「這麼快就找到了這里,看來我小估他的能力了!」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走了過去。
程慕邢模了一下鼻子,「這兩個我解決,那兩個你解決!」
「四個都由我來解決!」
「那我干什麼?」
「站在一旁,拍拍手,鼓鼓掌。」
「切!你當我是拉拉隊隊員,老子不會跳大腿舞!」
宣楷濯一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借力起跳,縱身躍起,雙腳極速踢了起來,「啪啪啪啪!」一招,便將面前四個保安踹倒。
「楷濯,你下腳還可以再重一點,就在醫院門口,要搶救,多方便!」
「不是看你可憐,留點余地,讓你可以補上兩腳!」
「我不稀罕!」程慕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指指前面,「終極大BOSS出來了。」
「以若在哪里?你把她怎麼了?」
陸雲崎嘴角輕勾起一抹冷諷的淡笑,「什麼我把她怎麼了?為什麼你讓游以若受了那麼重的傷,為什麼讓她傷透了心?你不是跟我信誓旦旦地保證過,會給她幸福,現在呢?她幸福嗎?」Pxxf。
宣楷濯愕然,劍眉一連,「什麼?以若受了重傷!」
「做為她的丈夫,連她的身體狀況都不清楚,你這個丈夫當得夠稱職的!」陸雲崎毫無客氣地諷刺道。
宣楷濯急不可耐,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以若到底怎麼了?她生了什麼病?」
「她有可能會癱瘓,全身都失去知覺。」陸雲崎揮開他的手,整理整理衣領,挑釁道︰「在她最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里?她現在不需要你照顧了,即使有一天游以若全身癱瘓了,我也會照顧她。」
宣楷濯綿軟的腳步踉蹌地後退了兩步,喃喃自語著︰「怪不得以若會留下那份離婚協議書,原來她不想成為我的負擔。」宣楷濯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冷厲的黑眸一抬,睇視著他,「以若是我的妻子,不管她是殘是廢,都不牢你費心!她現在在這里?」
「手術室!」陸雲崎指了指,一陣罡風拂面而來,看著宣楷濯急速狂奔的背影,他嘴角旋起一抹淡笑。剛剛替游以若試探了一下他,看來,她真的沒有挑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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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若……」宣楷濯直接闖入了手術室。
身穿綠色手術服的醫生將躺在手術台上的游以若團團圍住,他們舉著套上橡膠手套的雙手,安靜地等待著麻醉劑起效,一听到聲響,全部轉過頭,所有的視線射看向他。
「先生,你不能進來,快出去!」
「讓我看她一眼,一眼就好!」宣楷濯第一次求人,語氣還是帶著幾分一貫的命令味道。
手術台上的游以若意識還沒有被麻醉劑完全侵蝕,听到了熟悉的聲音,嘴里逸出呢喃聲,「楷濯,是楷濯的聲音……」角陸陸濯。
主刀醫生嘆息一聲,後退一步,「你過來吧!」
「以若,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瞞著我?」宣楷濯輕輕觸踫著她的臉頰。
游以若的眼楮虛弱地眯起,無影燈的光芒刺灼著她的視線,但還是清晰地捕捉到那張熟悉的臉龐,「真好……打了麻醉針還能看到楷濯的樣子,真好……」她嘴角漾開一抹笑容,黑潮襲來,她緩緩闔上了眼楮,一滴薄涼的淚水從眼角滑落下來。
「以若,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永遠都會陪在你身邊,不離不棄!」俯首,吻輕輕地落在了她的眼角,**去咸咸的淚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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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外一片沉寂。
陸雲崎和宣楷濯一人站門的一邊,視對方為空氣,誰也不搭理誰。沉默之中,漸漸醞釀著一股慍怒之氣。
程慕邢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不停地打著哈欠,睡意綿綿,他將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皺起了眉頭,「這是咖啡,還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