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邢長大嘴巴，打了一個哈欠，斜睇著陸雲崎，「留你一個人在這里，我擔心你被人欺負！」
宣楷濯腦門上垂下一滴冷汗，「能欺負我的，還沒有生出來。你還是快去休息吧，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多像吸毒犯。」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程慕邢懶洋洋地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我回去數數丟了什麼，不要忘了你的十倍賠償。」
「開個清單交給朵朵，她最近迷上了捏橡皮泥，讓她捏給你。」
程慕邢磨磨牙，「楷濯，你太夠意思了！」
「等改天朵朵成為了大家，這些就是無價之寶了。」宣楷濯單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還認得出去的路嗎？需不需要我送你？」
「我是困，不是呆！」程慕邢拿開他的手，獨自走了出去。
陸雲崎後背貼著牆壁，把玩著手中的Zippo打火機，一開一關，火焰在他的指尖忽明忽滅，幽暗的眼楮氤氳著一層冷厲的寒氣，他突然開口問道︰「以若怎麼出得車禍？」
「一場意外！」
「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聲音幽幽然，故意拖長了聲調。
「你什麼意思？」
「你不覺得剎車壞的非常蹊蹺嗎？」
宣楷濯的嘴角旋起一抹輕笑，「你調查得夠詳細！」
「以若的事，我管定了！」陸雲崎做不到對她不聞不問。
「即使知道，那又如何，所有的線索都被燒盡了。沒有證據，如何指控！」宣楷濯早就敏銳地察覺到了，所以他才下令不準何姍鈴進屋，不準她靠近游以若。
陸雲崎挑了挑眉，「沒有證據，難道不能制造證據嗎？躲得過一次，躲得了每一次嗎？你就願意讓以若生活在危險之中。」
宣楷濯犀利的劍眉擰緊，深思片刻，喃喃道︰「看來是要好好布一個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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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病床上仰躺著一個人，她整個頭被厚厚的紗布包裹起來，眼楮處只留下小小的一條縫隙，摳了兩個洞供鼻孔換氣，紗布緊貼著她的嘴巴一張一合，「哎喲……好痛好痛……為什麼會這麼痛……你們醫生怎麼做的手術……」哀吟聲不斷，抱怨聲連綿。
護士听不下去了，走進病房呵斥道︰「麻醉過了當然會痛！你不要那麼多話，小心骨頭異位，肌肉組織移位！」
「我又不是第一次整容了！上一次整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痛，肯定是你們技術不精湛！」
「既然我們技術不好，那你為什麼還找到我們醫院，算了，要不全部拆了，你找好技術超高的的醫生重新整。」
何姍鈴劍拔弩張起來，「你這是什麼態度，我要投訴你，我要去衛生局告這家醫院……」正在她長長大篇叫囂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喂！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語氣惡劣。
「是我！」低沉的悶聲響起。
她一愣，即使包裹了一層紗布，但是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霎時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語氣，故意粗聲粗氣地說道︰「我把電話交給她。」隨即何姍鈴的聲音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低柔嬌喃道︰「楷濯，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馬上來東路的寶馬4S店。」宣楷濯應付了事一般，不願跟她多說一句話，隨即掛斷了電話。
車出出何。「喂？楷濯？」手機那頭傳來一片忙音。何姍鈴跳了起來，忘記了臉上的疼痛，「楷濯居然給我打電話，哈哈……啊，我的下巴，下巴掉下來了……」她的笑容僵持在那里，上手拖著下巴。
護士用蠻力敲了一下她的下巴，「以後你的下巴經常會掉，快學學怎麼裝上去！」
「你們怎麼給我做的手術……」
護士立即打斷她，「做手術之前我們已經將術後產生的各種可能性告訴了你，你也簽下風險承擔書，你即使告上法庭，也贏不了！」
「哼！我一定要將這家醫院告倒！」何姍鈴掀開被子，迫不及待下床。
「你還不能出院！」
「要你管！」何姍鈴推開護士，徑直走了出去。她先要回家，換下這身病服，她擔心這個樣子會嚇到宣楷濯，還需要喬裝喬裝。
何姍鈴扭著，哼著歌，趾高氣昂地走出去，看著她得瑟的背影，護士低啜道，「我咒你面目全非，臉一邊大，一邊小，鼻子下塌，嘴唇腫成臘腸，眼楮成三角，胸部的鹽水袋全部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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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楷濯不耐煩地看著手表，眉頭緊擰，手指一下一下敲打著車頂，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通常在壓抑著怒火。
「楷濯……」尖細的嬌柔做作的聲音飄了起來，讓人惡心地全身豎起了雞皮疙瘩。一看到她的樣子，立即讓人毛骨悚然。
何姍鈴戴著一只花邊帽子，壓得非常低，白色的口罩遮住了半張臉，加上一副黑色墨鏡，將她整張臉都包裹了起來。
「你怎麼了？」宣楷濯彎下腰，想要看清她的臉。
何姍鈴立即羞赧地捂住了臉，「不要這麼看我嘛！我只是有點傷風感冒。」
「感冒需要戴墨鏡？」
「我……我有青光眼。」
宣楷濯輕輕地嗤笑一聲，「看來你病得不輕。」
「楷濯，你叫我到這里來干什麼？」她緊貼他，挽住他的手臂。Pxxf。
他隨即抽出自己的手，「以若的車徹底報廢了，打算給她挑一輛新車，你幫我參謀參謀。」
何姍鈴震愕，「她不是離開了嗎？」
「她只是帶著朵朵回娘家住幾天，回來的時候我打算給她一個驚喜，我不懂女孩子的眼光，你看看，哪款車比較適合她？」宣楷濯漫不經心地說道，目光緊緊地盯著她，卻無法看透被嚴嚴實實包裹之下的神情。
「呵呵……」何姍鈴艱澀地干笑兩聲，「原來，她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