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沈敬之屋子門前,想起那日里他輕佻的樣子,心里氣惱,忍不住低沉的念著︰「好你個死朔遙,變成那樣干什麼,不把人嚇死就不甘心是不?」
氣呼呼的按下門鈴,嘴里的念叨還沒斷。
「你最好不是故意的,不然姐拍死你!」懶
「怎麼,你要拍誰?」門忽然打開了,沈敬之斜倚著門站著,一臉的輕松愜意,見到舒舒,似乎一點兒也不驚訝。
「我記得你說過,再也不想看到我!踫著了也會繞路走的!」他挑挑眉,戲謔道。
「哦呵呵呵……」舒舒壓下心中的火氣,諂媚的笑說,「沈先生是吧,您大人不計小人過,男人不計女人過,上次呢,是我瞎了狗眼,冒犯了您,相信您一定不會跟我見怪的是不是?」
沈敬之先是一愣,看著舒舒一臉狗腿樣有些不適應,但是沒有表現出來。不知怎麼,還起了意思玩笑的心,揚起一抹興味而慵閑的笑意。
「哦,原來你是女人,我怎麼沒看出來呢,小人倒是挺像的啊。」
舒舒笑意一僵,沒錯了,這人一定就是朔遙,連毒舌這個特質都木有變,還是一樣的逮著機會就寒磣她!
「沈先生,沈爺,九爺!」舒舒忽然夸張的假哭出來,整個臉糾結在一起,雙手捂在胸前,做小鳥依人狀,「我上次是第一次經歷那樣的生死呢,特別害怕,就怕回頭會有人找我尋仇,有人再來殺我!想來想去,您身手敏捷,這麼厲害,就像古代那種行俠仗義的大俠一樣,是個君子,一定不會棄小女子于不顧的是不是?」蟲
沈敬之泛著淡笑,淡然的眸子將她的做戲盡數納入眼底。她在玩什麼把戲,這麼拙劣的演技,把他都弄糊涂了,她到底是什麼人?
「哦,你也知道有人要殺你,那于我何關?」他聳聳肩,一頭柔細的黑發輕輕飄動,唇邊帶著淺淺的微笑,眼眸卻是冰冷的淡漠,讓那笑看起來瞧不出一絲溫度,每看一眼只會讓人恍若掉入更深更寒的冰潭中。
雖然朔遙一堆怪癖,愛吃零食愛看鄉土劇,可是每每看上去,還是有那麼一絲的仙氣,有時也像是個神仙。而他,雖然與朔遙一模一樣,連微笑的弧度都一樣,可分明,像是來自地獄……嗜血的惡鬼!
「而且你忘了最重要的一點,我是個小人,從來都不是君子。」話音剛落,他忽然沒由來的心里生出一絲煩躁,轉身便要回屋。
「等一下!」舒舒連忙拽住他的衣角,「求你了,收留我吧!」
沈敬之停住腳步,淡然的看了她一眼,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褪去笑意的寒眸充滿駭人的凌厲。
「理由呢?」
理由?毛理由啊!因為你是我家走丟的神燈這個算不算?舒舒在心底暗暗念叨著,只是卻不敢表現出來,這個沈敬之比朔遙難相處多了,嗚嗚,是不是搞錯了啊?
癟了癟嘴,舒舒在心里快速的思索著,怎麼辦,什麼理由比較好一點?
「額,求你了,我好可憐的,我家里十幾口人都等著我養活呢!」還是裝可憐吧,希望能夠奏效。
「十幾口?那你倒挺不容易的啊!」
「對啊對啊!」舒舒猛點頭,很好,果然,人都會同情弱者的!她雙眼放光,更加夸張的假哭起來,「我爸媽爛賭,生的又多,還有爺爺女乃女乃臥病在床,我真是迫不得已啊,唔……」
舒舒一邊使勁的瞪著眼楮,努力的想要擠出滴把滴眼淚出來,一邊在心里暗暗念叨,老爸老媽,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這麼說的,我會好好的孝敬你們的,一定一定要原諒我啊!
「真是悲慘啊!」他只是挑眉,冷眼看著她拙劣的演技,湛黑的眼底充盈清冷。
「對啊對啊!」舒舒大喜,又是一陣猛點頭,太好了,看樣子是成了。
「您就大發慈悲,收留我下吧,我會做很多事情的,可以做保姆,只求您收留我,我不能死啊,可以不收錢的,賞我口飯吃就行了!」舒舒進一步降低自己的價碼,這麼便宜的事情,一般人應該不會拒絕的吧!
「這個理由听起來還不錯!」他看著舒舒小心翼翼的期冀眼神,就像是一只落水的小貓一樣等待旁人的呵護。可惜的是,他並不是那個富有愛心的人,他甚至吝嗇于伸出手來安慰,輕撫,生怕那滿身的泥濘會惹得自己一身污穢,他會做的只是冷眼旁觀,做然冷漠的由她自生自滅。
「不過,我不喜歡晦氣的人。而且,你不是還有十幾口人要養嗎,不收錢你怎麼養的起?」他輕巧的說著,似乎很是為她著想,而後,不給舒舒留絲毫反駁的余地便重重的關上門。
「喂—」舒舒看著驟然關上的門,思緒忽然靜止了。
她曾經體會過這種感覺!感覺上就像是死了一般,仿佛她的呼吸也隨著閉合的門而靜止,只有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她方才那般努力的想要擠出眼淚都沒有成功,可現在,她不想哭的,一點也不想。
可是,眼淚卻無意識的不斷滑落。
當那扇冰冷的門扉關上時,而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她的靈魂也仿佛失落了一樣,那隱于心中的刺痛,那浮現心中的恐懼,一幕幕交織成駭人的景象在眼前不斷放映……
懂嗎?你失去他了。
失去了,怎麼可能挽的回?
就算可以挽回,也是不可能會有未來的!
心中像是有另一個自己一樣,她就這麼淡淡的叫囂,但這些問題,卻宛若一**朝她涌來的潮水,讓她幾乎被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