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許願之人無事,那神燈呢,神燈會否有事?」舒舒心中一跳,全身微寒。
看著秦牧歌不語的樣子,心里的疑惑愈加升騰,眉頭微皺,小心翼翼的問︰「怎麼,難道神燈還會有事嗎?」
「神燈可以說並不是一個神器,而是奪人靈魂的邪物,你又何必擔心!」秦牧歌笑的優雅,卻叫人看不清那眼底流轉的心思。懶
舒舒頓了頓,或許是整個屋子的氣氛,先生臉上的那抹笑偏生讓她覺得詭異莫名,那是她所陌生的,宛若一步步引誘她陷入難以自拔的深淵。
那笑,竟讓她有著不祥的預感。
搖搖頭,似乎這樣便能搖掉心中莫名的情緒,或許,是她自己太過敏感了。
「那,怎樣才能讓一切皆大歡喜?」
「只有一個!」不知是不是有意,他只說了一句便定定的看著舒舒。
一秒、兩秒、三秒……就這樣數秒過去了,舒舒一直屏息等著下文,只覺著房間里掛鐘每一次的跳動都似乎是跳在心尖上一樣。
就在她以為先生根本就是故意開玩笑,不會說的時候,他卻施施然的開口了。
「若是在得到神燈初始,便便許願讓其得到自由,如此,便皆大歡喜!」
「自由?」他低沉的嗓音充滿了她所未知的困惑與淡漠,宛若尖銳的利刃狠狠穿透她的心口,神燈,朔遙,原是沒有自由的嗎?蟲
「那這樣,是不是意味著我已經沒有機會了?」
仍是一陣沉默,秦牧歌轉身走了幾步,推開窗子,一些櫻花隨風飄散進來,淡淡粉女敕的淺紅櫻瓣飄零似雪,雖誘人卻隱約帶著一種無奈的感覺。
舒舒也不自主的站起身,走到他身後。
「先生,我看到了一個和朔遙長的一模一樣的人,這會不會有什麼牽連?」
「一切皆有可能,全看你是怎麼看待,你可以把這看成一個契機,以後你的生活便能恢復平靜!」他沉沉緩緩的說,迷惘如低嘆的嗓音回蕩在屋子里。
「這樣,不好嗎?你不是一直想回到過去,能夠解月兌,本就是一件好事,不如就把一切都忘了吧,過去的事,就讓它成為過去吧!」
「我的生活不可能平靜了……」她哀傷而淒婉的笑,指著狗狗,「我只想知道,朔遙他是不是……已經不是它了?」
「你怎麼還是這樣!」他有些惱了,到底應該怎麼做,應該怎麼勸,他們這幫子人的命運糾纏在一起,現如今也不知道什麼是因什麼是果,記憶本就是一件痛苦的事,她能夠遺忘,也許真的是一件好事,不管他們願不願意,最重要的是——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也不能一起走向未來了。屬于她們曾經共同擁有的,已經完全消失了。
回過神,他似乎又回復到先前的不動聲色。
「既然知道神燈的來歷,你大可不必糾結了,倒不如就跟均柏好好的在一起,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他嗎,這樣一來,豈不是皆大歡喜!」
「先生……」舒舒望著他,心底的不安卻在他的注視下漸漸的由平靜取代,他的目光很柔和,讓不由自主的想袒露心聲。
「我後來才知道,喜歡是疼疼的,愛卻是痛痛的!之前,在我以為我要死的時候,想了好多人。想到夏,我會舍不得,會覺得很遺憾,可是想到他……」舒舒頓了頓,聲音有些微梗,可還是笑著說,「想到他,我會痛的心里一片空白,會想著如果真的有輪回的話,我寧願以後的都不要,只求再見一面,再看一眼,就安靜的看著!」
秦牧歌大為震撼,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心里像是烽火燎原般翻騰著昏亂的情緒。她竟一點都沒變,還是這性子,就像這麼多次的輪回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印記。
「些事既然開始了,就可不能忘掉。我不問先生是什麼身份,也不問先生為何要這麼幫我,總之,謝謝先生一直以來的幫助,以後的事情,我會自己解決的!」看著他茫然若失的神色,舒舒愈加肯定心中的想法,恨不得立刻就飛奔到沈敬之,不,是朔遙的身邊!
「如果先生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舒舒點點頭,臉上的喜悅之情難掩,仿佛根本沒有听到任何關于神燈詛咒的事情,眼下心里只有一個聲音,他還在他還在!
秦牧歌沒有開口喚她,也沒有挽留,只看著舒舒抱起狗狗邁著比來時輕松的步子向門口走去,末了,忽然又停住,轉過身,莞爾一笑。
「先生,你是個好人,也一定要多多保重!得空可以開窗透透氣呢,這樣對身體好,心情也會變好的!」
說完,她又點點頭,便又轉身走了兩步,很快的消失在拐角,漸漸的,連腳步聲也越來越淡,又過了一會兒,終于,完全的消失不見了!
好人?
不……是吧!
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走到魚缸前,拿起魚餌慢慢的丟下去,冷眼看著小魚們爭奪,只是眼中卻漾起了輕緩的波光。
無神的望著魚缸中的小魚,像是要望進靈魂中去,終于,幽幽出聲,卻是極輕的,就像是根本沒有說過一樣。
「到頭來,我還是不可能像他一樣,終究我還是自私的。」
***
彼時,舒舒到郊外尋了個安靜的地頭,又花錢找了些人,把狗狗給埋了。這里很安靜,有小河,有大樹,周圍還有一大片的農田,以及不算大的村落。
舒舒蹲,細細的整理了邊上的泥土。
「狗狗啊狗狗,我還是叫你阿遙好不好?這段日子,謝謝你陪著我。」舒舒看著這個不算大的小土堆,想起了和它的相處,有一種深沉的感動忽然涌上心頭,又急又快,讓人莫名的想要掉淚。
嘆了一口氣,把包包里一直放著的一個一塊錢硬幣掏出來,緊緊地握在手心。這枚硬幣,就是和朔遙當初打賭的那一枚,再深深的看了一眼,終于,還是把它埋了進去。
如果真的有輪回,那麼上天,請讓它下輩子一定要幸福!
許久之後,舒舒站起身望向遠方,現在,她該去見那個沈敬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