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為後 第二卷 好風憑借力 第八十九章 請君入甕(上)

作者 ︰ 醉臥風陵

許氏第三天就能自在地活動了,至于體虛的問題,就只能慢慢補。皇後看著她能很快好起來,心里也是跟著高興。相處了這麼些日子,她早就不再把她視作前世的那個人,隱隱約約的,兩個人之間有了更多的默契。特別是許氏對她和對孩子的心意,長秋宮的人沒有感覺不出來的。

下午的時候飄了點小雪,許氏讓蓮蓬把蔚然的那件衣服再拿過來,蓮蓬皺了皺眉,「美人,那衣服在外面吹了兩天還是那樣煙撩火氣的,不如我去宮人那再要一件吧?不少字」

「算了,就它吧,別費事了。你去把映月叫過來。」

蓮葉堵著氣把那個包袱又給許氏系上了,「美人,您不是還要去西宮吧?不少字」

「放心吧,這回不去西宮,有人會主動來找我的。」許氏其實也不敢肯定陰家人會不會來,只不過是姑且一試,如果她們渴求真相的話,一定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許氏讓映月帶著她沒事釀的梅子酒往上苑去賞梅,出宮門的時候小黃門想攔一下來著,還是紫蘇親自放了出去,

「你們要記著,出過宮門的一直是許宮人,許美人從來沒有踏出過長秋宮半步。」紫蘇沉著臉說道。

「諾」小黃門雖然搞不清楚到底是為了什麼,可是許美人從西宮一回來就病了,他們也聞出些危機,這個時候還是老老實實听命的好。

陰鄧氏在西宮里急得是百爪撓心,太醫倒是往長秋宮去了兩趟,可是估計著在里面呆的時間也不像是有人要生產的樣子。況且,許蔚然的孩子眼看著就要足月了,她婆婆下的藥量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讓她早產而已。可是,她們現在什麼也打听不到,太醫院里人人都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她不由得想起了那個年輕的太醫申子弘,要是他還在,現在怎麼會這麼被動。

太夫人此刻正陰沉著臉,而陰鄧氏心里有事,也沒工夫去陪那個笑,婆媳二人就那麼相對坐著。過了一會兒,還是太夫人開了口,「許蔚然那里還是再探一下消息,親眼看著她喝下去的,不可能到現在還沒動靜,也許是皇後在故意掩飾什麼。」

「諾。」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掩飾得過去再說許氏是出了西宮出的事,皇後張揚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去掩飾?昨天郭家太夫人進宮,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許氏的事情有關,本想堵著她探探口風,可是偏偏卻躲了過去,自己白白在寒風了站了半個時辰。陰鄧氏嘴上雖然答應著,可是總覺得事情出了紕漏。至于到底是什麼,她一時也想不明白。

「太醫院那邊還是要想想辦法,那麼關鍵的位置,不能沒有咱們的人。」

陰鄧氏有些煩躁,心里想著要不是你的女兒亂來,現在太醫令都應該是自己的人。不過,她還是壓下了心中的不滿,輕聲說道,「母親,夫君已經在想辦法了,之前太醫令招賢納士的時候夫君通過別人推薦了幾位,可惜到最後都沒留住。現在這些太醫,都是跟太醫令的脾氣有些相似的,不是那麼容易下手。」

申子弘的事情太夫人多少听說過一些,心里也有點埋怨麗華行事不夠穩重,只是,自己的女兒也沒辦法當著兒媳婦去說。「想辦法傳信給次伯,太醫院那里要抓緊。」

鄧氏心里叫苦,現在可不是傅俊的時候了,後宮方便的跟自己家後花園似的,王梁那渾人,整個兒一油鹽不進。宮女們出入也早早就被限制死了,她能有什麼辦法鄧氏不禁在想,幾個月以前,他們陰家在這宮里幾乎可以隨心所欲,是什麼時候竟到了這般田地皇後竟然不知不覺砍了他們所有的羽翼,她感到脊背都有些發涼。而更讓她心驚的事情又發生了。

「你說什麼?」太夫人尖聲喝問道,似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回太夫人,許宮人剛剛帶著婢女往上苑那邊去了。」下面站著小黃門似乎被嚇到了,戰戰兢兢的回著話。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陰鄧氏怕太夫人繼續失態,趕緊把人打發下去。

過了一會兒,太夫人才冷靜下來。「你跟過去看看,她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母親,她來西宮的時候就透著蹊蹺,現在越發的詭異,咱們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以免授人以柄啊」

太夫人對巧慧的藥還是萬分相信的,現在許氏居然活著出來了,她真是想問她到底是人是鬼,哪里還听得進去兒媳婦的話,「叫你去你就去,青木草制的香加上紅花熬的汁都奈何不了她,還不趕緊去看看這是什麼妖孽」

婆婆發了話,鄧氏也沒有辦法,只得起身往上苑走去。考慮著有些話不好給人听見,也就一個侍女都沒帶。等她到了的時候,許氏已經在一個亭子里擺上了煮酒的器具,持著把木勺輕輕的拂著翻騰的水花,說不出閑適安逸。

「宮人好興致啊,煮酒賞梅,真是人生一大樂事。妾身不請自來,還請不要見怪。」遠遠低鄧氏就笑著說道。

許氏並沒有起身,只看了她一眼,隨意取了個杯子放到了陰鄧氏面前,「請坐,夫人既然也有這個興致,奴婢高興還來不及呢」

她淡淡的說著話,仿佛眼前這位夫人,不過是與她同樣的身份地位。陰鄧氏自然也听得出來,她雖然自稱奴婢,卻沒有半點卑下之意,口稱著夫人,也沒有一絲尊敬之意,這樣陰鄧氏心中驚詫莫名。她努力的回憶著曾經的許蔚然,那時候她是要胖上一些,不過這也沒什麼奇怪的,過了這麼幾個月,要是在長秋宮生活的不如意,瘦了一點也算正常,畢竟相貌上還沒月兌出原來的模樣。

只不過那時候的許蔚然卑下而怯懦,虛榮而愚蠢,跟眼前雲淡風清的這位完全是兩碼事。這位許氏從容而優雅,恬淡而隨意,一舉一動無不讓人覺得嫻雅高貴,再看她的氣色,也絕不是過的不如意的樣子。難不成還真有妖孽?鄧氏心中暗自揣測著。她姐姐當初莫名地就受了寵,還得了個班姬文君的才名。突然之間,陰鄧氏似乎抓住了什麼,她笑了笑,對著映月說道,「這位姑娘,我突然覺得風有些大,你去西宮讓我的丫頭給我送件披風過來吧」

映月看了眼許氏,見她點了點頭,才匆忙往西宮去。

陰鄧氏笑著說道,「多日不見,美人看來風采依舊啊」

許氏抬了抬眼,輕聲說道,「夫人過獎了,怎麼趕能得上您半點風華」

陰鄧氏見許柔然半點也不掩飾,笑意漸漸僵了下去,「前天去了西宮的也是你吧,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許柔然嘴角綻開一個溫和的笑意,柔柔的說道,「夫人想干什麼,我就想干什麼?」

「你」陰鄧氏沒想到許氏會這樣大膽的回答她,以為她不過是依仗著皇後,「皇後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

許柔然「刷」的沉下了臉,「你最好回去問問你的好小姑,問問她給了我什麼好處」

陰鄧氏听得出來許氏是為了小產的事情,只是她不明白,不過是失去一個孩子,至于把命都賭上嗎?「你以為就憑你們斗個過我們陰家嗎?你最好老老實實的把衣服還給許蔚然,我還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許氏冷冷的笑了出來,「陰夫人,誰放誰一條生路還不一定呢,你們陰家必須要給我孩子償命」她知道自己這一生,注定要老死宮廷,也不可能再有第二個孩子。她所有的寄托都斷送在陰氏的手里,就算是為了這個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畢竟這麼個連呼吸不自由的地方,活人不過比死人多口氣罷了。

陰鄧氏被她惡鬼般的語氣嚇到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許氏潑了一輩子酒。

「夫人,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看在奴婢月復中骨肉的份上放過奴婢吧?不少字」許氏跪在地上痛哭失聲。

陰鄧氏怒道,「你根本就不是許蔚然,哪有什麼骨肉,你別想陷害我」

許氏根本就不理會她,抓著她裙角苦苦的哀求著,「夫人,您就放過奴婢吧,奴婢不是有意的」

事發突然,陰鄧氏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覺得腿上一陣劇痛,下意識的抬起腳,許氏卻順勢向一旁倒去。

「許宮人」紫蘇大喊了一聲撲到了許氏旁邊,後面還跟著一大群長秋宮的內侍和宮中禁軍。其實,許氏剛出長秋宮,紫蘇就帶著人四處尋找了,故意沒往亭子這邊看,這會兒听到了哭聲才匆匆跑過來,正好瞧見這一幕。

「啊,好痛啊」許氏抱著肚子嚷了起來,怕不夠像,還狠狠的掐了自己兩把,疼的冷汗直流。

陰鄧氏在一旁可不是光看熱鬧的,腦子里飛速的想著對策。她恨不得上前扯下她的衣服,可是紫蘇在一旁死死的護著。她見卓旭站在一旁,不由的生出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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