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良如果能有選擇,還至于把他找來?劉保也明白自己問的基本上就是廢話一句,瑟縮的低下了頭。
「現在就是要趕緊想辦法做好這件事,不然,小夫人和小公子最先要沒命的。」
劉良雖然貪婪,但是還沒有學到權貴們的陰狠,對于老婆孩子,他心里還是很在意的。劉保也知道事關重大,不敢再有耽擱,仔仔細細的琢磨起來。
「老爺,咱們家哪位公子跟鄧奉有交情呢?」
多年征戰,劉良也死了兩個兒子,原本三兒子跟鄧奉還算志趣相投,但是他在小長安一戰就已經陣亡了,剩下的幾個兒子,跟鄧家並沒有多少瓜葛。
劉保看這樣子也知道是沒有了,「咱們得先想個辦法把鄧奉引出來,不然的話,時間這麼倉促,恐怕找不到機會。」
「鄧奉現在一定是恨我入骨,怎麼才能把他引出來呢?」
「不如這樣,讓大公子過去就說給鄧將軍陪個禮,請他出來吃頓飯,咱們也好趁機下手。」
劉良可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他也不願意自己的兒子去冒這個險,「不行,這樣生兒會讓人懷疑的。」
「老爺,到時候我們也給大公子弄點小傷,就沒人能說什麼了。」
「不行,不行。」劉良還是不住的搖頭,要知道,刀劍無眼,真的有個好歹他可沒處要人去。
「除了這個,奴才也想不到別的呀,要不咱們可以派人在駙馬府上盯梢,等鄧奉一出門,就想辦法做掉他。」
鄧奉一回京,就住到了駙馬鄧晨的府上,除了綿蠻侯郭況和駙馬李通的府邸,並不會到別的地方去。想要守株待兔,只怕也沒什麼機會。況且,就算是他出了門,那也是前呼後擁,並不容易下手。
劉保想了多少個主意,劉良都不同意,他無奈說道,「老爺,現在時間緊急,為保萬無一失,只能讓大公子冒點兒險了。」
劉良的長子跟劉秀年紀相仿,與鄧晨也有過數面之緣,雖然談不上有多少交情,但是,也著實想不通自己的老爹為何要在這件事情上如此的固執。劉生也找他的父親談過,不過都是無果而終,現如今已經是塵埃落定,父親居然還是為此是煩心,這讓劉生很是不能理解。
「父親,鄧將軍將來是忠臣還是逆臣,現在判斷都為時過早,您又何必杞人憂天呢。」
劉良對長子平時甚是嚴厲,對其他的兒子都很溺愛,現在小兒子惹下這樣的禍事,卻需要長子來出面平息,有些話,他還真有點說不出口。
「父親,您是怎麼了?」劉生見老爹爹吞吞吐吐的樣子,就更加不解了。
「事到如今,為父也不瞞你了。咱們家現在可是出了大禍了。」
「父親,您這是說什麼呢。文叔現在當了皇帝,對您又敬重,咱們家能有什麼禍事?」劉生不以為然的說道。
「哎」劉良嘆息著說道,「還不都是你那個禍根弟弟,也不知道惹了什麼人,現在逼著為父為他做事,如果不能辦妥,咱們家只怕是要雞犬不留了。」
听父親說的如此嚴重,劉生也有些急了,「父親,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人如此囂張,咱們還是趕緊稟報給皇上才是。」
「萬萬不可啊。你听我跟你細細道來。」
卻原來,京城新開了家吉慶賭坊,裝飾的是富麗堂皇,又有漂亮的侍女伺候歌舞,就連飲食茶水,那都是別樣的精致。開業的時候就搞得轟轟烈烈,很快就發展成了京城地第一大賭坊,來往的都是宗親權貴,這其中就包括了廣陽王的小兒子劉勇。
劉勇在吉慶賭坊,向來都是呼朋引伴的,他的朋友,自然也沒有白丁。他在那里一直都是只贏不輸的,漸漸地竟有了個賭神的稱號,如果只是這樣,倒也闖不了什麼大禍,但是有一天,賭坊來了位賭術出神入化的女子,那劉勇經不起激,很快就輸的身無分文。
如果他能交到幾個正經朋友,這件事情也就算了,但是,架不住看熱鬧的不怕亂子大,這些人這麼一起哄,劉勇頭腦發昏,就回家去找自己的親娘要錢。然而,他的娘不過是個小妾,哪里有多余的錢可以給他,而大夫人持家甚嚴,劉勇也不敢去找她。實在沒有辦法,他就偷偷模模的去了劉良的書房,不料竟給他模出了一張房契。
劉勇帶著房契去賭,賭坊的老板卻不肯接受。別以為是那賭坊的老板良心發現,準備挽救失足少年,只不過,那房契是御賜的府邸,他怕惹上官非而拒收。賭坊的人死活不收,劉勇又堅持要賭,雙發爭執不下,吵鬧了許久,後來就有人提議,雙方簽下契約,找好鑒證,劉勇自願拿房契下注,與他人無干,無論輸贏,都不得反悔。
契約簽了,劉勇如願的跟那女子堵了一場又一場,其結果可想而知。劉勇出了賭坊的時候,冷汗已經濕透了衣衫。
「不要緊,不要緊,我就不信他們真的敢到廣陽王府收房子。」劉勇倒是善于自我安慰。
「這可不一定,那賭坊的老板一定是有後台的,不然,他也沒辦法在京城開這麼大的場子。我們家老爺子打探了很久都沒打听出來,所以才不敢動他。」狐朋甲在他耳邊悄悄地說道。
劉勇沒听明白後半句的意思,但是前半句他懂了,「我爹可是皇上的親叔叔,他的背景再硬,還能是宮里不成?」
「這可不好說,多少王侯勛爵都看上這個場子了,但是誰也動不了半分,可見真的是來頭不小,你還是早作準備吧」狗友乙如是說道。
劉勇還真的是有些緊張了,但是,他也沒那麼大的膽子告訴自己的父親。他乖乖的再府上躲了兩天,見一直都沒有人來,膽子又壯了起來。卻不想,還沒出門,就被大管家叫住了。
「六公子,書房里來了位客人,老爺讓你過去見見。」
「什麼人啊,見我做什麼?」劉勇懶洋洋的問道。
「是一個什麼賭坊的,說是六公子在他們那輸了什麼東西,老爺不信,讓奴才過來請公子過去對質。」
「什麼?」劉勇簡直不敢相信,還真有人敢到廣陽王府來討債。
看公子那個樣子,劉保也就知道了確實是公子賭輸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只不過那人當時把人都給支開了,他也沒听見更具體的內容。
「六公子還是跟奴才過去一趟吧,讓老爺久等就不好了。」
不管劉勇心里怎麼不情願,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他想著最多給點錢,把那人打發走了事,而自己也不過是就挨頓罵,了不起給老爹打幾下,可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難以收拾的地步。
劉良見到房契和文書,就知道是十有八九了,哪有人會吃了熊心豹子膽,來王府敲詐。不過,他還總是抱有一線希望,覺得自己的兒子不會頑劣至此。可是,他瞧見劉勇那個心虛的樣子,就知道沒什麼指望了。
「這位先生,此事如果真是我兒子做的,我也不會抵賴,這府邸乃是皇上御賜的,我便折了錢財給你吧。」廣陽王氣呼呼的說道,在他看來,這已經是最仁至義盡的解決辦法了。
來人看起來文質彬彬,卻鎮定自若,面對著位高權重的皇叔,也沒有半點怯意。「大王,我家主人讓我過來,不是為了錢財物件的。我家主人看上了這所宅子,還請大王挪個地方。這里原本是大王的府邸,跟我們沒有干系,我家主人就算是喜歡,也不會巧取豪奪,但是,既然貴公子將房契都送了過來,我家主人在不要,可就說不過去了。」
「放肆,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你如果識相就放下房契出去。如若不然,只怕你走不出我這書房。」
廣陽王厲聲怒喝,那人卻絲毫不為所動,「大王好大的威風,不過這天下雖然姓劉,但是也得講個王法,我家主人既然敢讓我來要房子,就不怕皇叔的官威。」
「你……」劉良被他那個樣子可是氣得不輕,「來人哪」
「不會有人來的,他們都睡得死豬一樣,大王如果不信,可以讓公子出去看看。」
不用劉勇去看,劉良也發現不對了,「你到底是什麼人?」
「普通人而已。外面那些人礙手礙腳的,我的朋友讓他們先休息一會兒。如果大王想讓天下人都知道,府上的公子連御賜的東西也敢拿出去賭,那我也可以把他們都放進來。」
劉良剛才也是被氣昏了頭腦,听他一說才想起問題的嚴重,「且慢,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想我已近說的很清楚了,主人看上了這座府邸,就請大王勉為其難,換個地方吧。我家主人說了,如果大王沒有地方住,主人倒是有幾個現成的宅子,可以讓大王先住下來。」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你也知道這是御賜的宅子,一下子換了主人,怎麼能瞞住外面的耳目,這要讓皇上知道了,只怕我們一家子的命都保不住了。」
那人說話的時候似笑非笑,可是把劉良氣得不輕,而現在,他也只能好言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