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經過昨晚那場大戰,附近的修士和異獸都避開了,只恐踫上那傳說中的元嬰人士的鋒芒。所以明湛望風望得有些無聊。而明慈洗得就開心。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心癢癢似的,回頭看了一眼……
頓時就看到一具雪白軀體的背影,披散著的長發堪堪遮住了最誘人的那一段,只露出腰側引人遐想的曲線。她正彎了腰要穿褲子。
明湛嘖了一聲,心想,沒毛的猴子。
過了一會兒,明慈叫了一聲。他便從樹上落了下來,她的頭發還濕漉漉的披著,臉被太陽曬得有點紅,連眼角都是殷紅殷紅的,手里拿著剛洗干淨的蛟皮甲,道︰「走吧。」
明湛道︰「好。他們逮了魚。待會兒喝點魚湯再睡。」
一晚上忙下來,大伙兒的靈力消耗都很大。也累的不行。
洞室內還算干淨,聞人裕那變態拿出了幾顆香氣撲鼻的妖麝內丹,頓時血腥味也被驅散了。外面的猴子們還在持續忙碌。明慈熬了魚湯。這次聞人裕就虎視眈眈地蹲在她身邊,好像守著骨頭的大狗。
未免再引起爭執,明慈第一碗湯給了聞人裕,再自己盛了一碗。剩下兩個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不過他們也不介意。
這群不知道悔改的人,昨晚打得頭破血流,又差點釀下大禍。但依然可以聯手對敵,今天早上起來也沒有任何人興師問罪,該吃吃該睡睡。
喝飽了明慈就實在熬不住了。小火吃過幾顆內丹,倒是很有精神,便由它和一個男人一起放哨。明慈被明湛趕到最里面,從戒指里拿出毯子墊在稻草上讓她睡。自己隔著半個人的距離睡在她身邊。李玄就睡在明湛旁邊。聞人裕昨晚消耗最小,便是他望風。
睡了一會兒,明慈倒醒了,迷迷糊糊的,眼楮也沒睜開,道︰「哥……」
明湛老是翻來覆去,見把她鬧醒了,忙不動了,正好保持了一個正對著她的姿勢,低聲道︰「你睡。」
便又伸手給她拂開了要吃到嘴巴里的發絲。她又巴著身下的毯子,睡著了。
可他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待所有人都休息妥當,也不過是兩三個時辰之後的事情。猴王帶著群猴送回來的內丹,竟有八百余顆,尖刺也有一堆。內丹可以用來煉器,這四階內丹,拿去賣最少也要兩三百靈石。尖刺的價錢差不多。四人每人分了兩百余內丹,兩百余尖刺。
這就是團隊合作的好處,尤其是精英團隊。否則,即使是金丹修士,也沒辦法在一夜之間籌募到這麼多的四階內丹之類。難怪明湛喜歡和他們抱團合作。
明慈心情很好地放了那些猴子去。不久以後鷹王竟就帶了部下來收拾這些臭氣燻天的尸體。和明慈打過招呼,明慈笑眯眯地點了頭。
因為初戰告捷,幾個人的心情都很不錯。外面亂哄哄的,有許多鳥在收拾尸體,所以也不適合現在出去。索性就拿出地圖研究。
這里甚至離頌江還有不短的距離,就是御劍飛行過去,也要一個時辰左右。而且飛過去,在空中遇上空襲的幾率實在太大,還是不要輕易冒險。
最終明湛拿了主意。這一趟所有人出來的目的各異。其中明湛兄妹是為了青魚精骨。李玄則是為了歷練。聞人則也是歷練為主。
那麼便選定了一條路線,相對安全。根據記載,那里只有一頭六階大獸的巢穴。目的地是直達頌江江畔。所需要的時間大概是兩個多月,途中還有一個小型城市,被那幾個小門派圈在保護圈內。
雖然這是個危險的地方,那個小城市的規模不可能建得多大,但卻異常富饒。每年到那里除妖或是歷練的修真人士非常多,那里是唯一的補給和相對最安全的休息地,市場也非常興盛。城中的居民也以為修真人士跑腿或是打雜為生的有很多。
這條路線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但真正出發之後才發現,因為與鷹王的良好關系,在很長一段路內,空中都不再有敵人。反而是地上,時常蹦達出幾只荒獸之類的東西,沒什麼挑戰性。最高級的一只也是五階,根本抵擋不住眾人的圍毆。
至于像之前那樣,黑壓壓的一片結群而來的,更是再沒見過。路上倒是遇到過幾個修士。但幾乎全都不懷好意。于是又有人「送」了他們不少好東西。
明慈這才了解到,明湛是專門反搶盜匪和別有用心之人,才發的財……
一路走來,過得都是餐風露宿的生活。最倒霉的是有一次,踫上下雨天,又沒有找到任何山洞樹洞。眾人只能蹲在樹下躲雨。孰料那雨竟是一夜也不停,等眾人終于找到避雨的地方時,天光已經大亮,雨,也停了……
終于抵達山城,幾個人都已經風塵僕僕。明慈終于看到人來人往,心情說不出的舒暢。這里的人似乎少數民族較多,衣著都很有特色,不管男女都露出了一截腰身,筒狀的服裝很有民族特色。
街上來往的也多是修士。小販販賣的大多是什麼獸牙之類的。但這種地方不會有青魚精骨,隔得尚遠不說,就是真有,也不可能被拿到攤子上來賣。
隨便找了間客棧進去,大堂里就坐著許多人喝酒,雜七雜八的什麼人都有,大多數是修士。築基和凝氣的各佔一半,但大多數凝氣修士都是跟著築基修士出來的。頌山這個地方,已經不是凝氣修士可以單獨來歷練的了。
開了五間上房,各人都受不住了,要先洗澡休息。
明湛掐著時間去敲了門,果然明慈剛洗過澡,頭發還濕漉漉的披著,面色被熱水燻得殷紅,直紅到眼角。
他大方地跟著進了屋,道︰「餓了麼?」
明慈點頭,道︰「餓了,可是一聞到那烤的東西我就想吐。」
明湛笑了一聲,道︰「那也難怪,你從小在清月峰,不管怎麼樣吃住上總未曾委屈了你。如今跟著我們吃了一個月野味兒,莫說你,哥都有點受不住了。」
明慈深吸了一口氣,道︰「我覺得我這兒打個嗝都還是有腥味。」
明湛道︰「恐怕要在城里多呆幾日。裕好像要突破了,閉關去了。」
明慈長嘆︰「那是再好不過了。」
閑聊了幾句,明湛看她頭發干了,便道︰「走吧,帶你出去走走,再給你尋點好吃的。」
明慈道︰「你等等,我梳頭。」
其實明慈是從來不梳高頭大髻的,發型也一向很簡潔。小時候就梳兩個揪揪,綁紅繩子。長大了就變成一個簡單的方包髻,斜斜地伸在腦後。明湛老是覺得像個小丫鬟什麼的,偏她不喜歡用首飾,最多就那發髻的尖角上有個金鈿子。
可她說,你懂P,這叫素面朝天的仙氣。
這發型多好,結實,爽利,金剛一般的霸氣,又能把頭發全都盤上去。若是出門打架御風或是別的什麼的,掉了鳥糞或是風中凌亂了,誰也敵不過這發型。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就是赤果果的仙風道骨!看看聞人那妖孽,頭發都被鳥屎糊得一坨一坨的,多沒形象。
果然她又梳了那個牛角一樣的包髻在腦後。
明湛想笑,可是下一刻就笑不出來了。她竟然當著他的面把外衣月兌了,然後穿了一身裹著胸前露出肩背扎緊的長裙背對著他。可惜這美景只出現了一眨眼的功夫,她利落地抓了早準備好的外衣套上了。
「……」明湛眼睜睜地看著她穿好了衣服,見她面色如常,倒好像這是極正常的一件事情。過了半天,他勉強組織好句子,道,「妹啊,你以後,換衣服,最好避著人……」
明慈︰「咦,我換衣服都避著人的啊。」
明湛心里在咆哮︰什麼意思?!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她心想,莫非是剛剛那一下……這古人受不了了?于是她又道︰「那什麼,我習慣了沒留意……以後不會了,你別說出去。」
明湛的內心繼續咆哮︰什麼叫習慣了?!習慣了?!習慣了?!
她道︰「走了走了,去上街上街,我餓的都發昏了。」
「……」明湛被她拎著走,才是氣得發昏。她竟然像沒事人一樣?!
偏偏他以前都沒留意,現在一路上,才發現有不少公的都盯著他牛角方包頭的妹妹看,頓時警覺。觀粗枝大葉的此女,穿了件遮得嚴嚴實實的衣,很合身,絕對沒有半點曲線外露,一副習慣在野外行走的模樣。面上沒有半點脂粉,除了手上一個手鐲,也沒有半點首飾。
就這樣你們還看?!這是男人還是女人你們分得清楚嗎?!有什麼好看的?!再看挖了你眼楮!
頓時很多人就被這尊黑著臉的煞神嚇到了。他本身的五官就極具侵略性,現在又在生氣,更是形象無比的黑雲滾滾,連路上的小朋友都被他嚇哭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