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地,聞人裕的烏鴉嘴啟動︰「青,你被輪了?」
夏大叔面上顯出忿忿之色︰「被輪了算什麼,比被輪了還慘」
但要再問,他又不肯說了。無論聞人裕和明湛怎麼兜著圈子問,李玄怎麼冷嘲熱諷,他都半個字也不透露。
只知道雪花被當成是俘虜,押到陣前,他是去救雪花,才弄成這個樣子。至于是怎麼弄的……誰知道。後來是夏大叔帶著雪花跟著小山拼命逃,逃到這里踫到小火和仙鳶,這才借著這個陣法躲了過去。
明慈大驚︰「竟追到這里來了?」
夏大叔目中閃過一絲狠戾,道︰「都被陣法給誅殺了。當時我帶著雪花,還好有家傳的金鐘護身,不然也是一死的命。」
眼下雪花傷重,也不能強行趕路。夏大叔雖然不言不語,顯然心情極差,但是也不能否認他確實傷得不輕,說不定走路都是問題。幸好他自己就是極出色的巫嗣,調養個一陣子,也就好了。但是這段時間,自然不能帶他去參與什麼危險的行動。
因此只能先找個地方安置下來。然後再去挖手到擒來的仙塵金。
明湛和聞人裕找的地方,是個四通八達的山洞。明慈的戒指里什麼東西都有,油鹽材米醬醋茶,還有桌椅褥子什麼的……也虧了她走到哪兒都把這些東西帶在身邊。
那山洞前後兩個出口,內里又分出三個小洞。聞人裕李玄明湛擠一個,夏大叔說是為了方便療傷,帶著雪花擠一個。明慈自己待一個,不過她的小洞室同時兼做伙房。
雖說有諸多不便,但雪花年紀還小,外貌也只是個十來歲的姑娘,所以應該不要緊,真正應該擔心的人,是明慈……
果然,當天夜里,明湛便模了過來。
當時,她正坐在褥子上梳了頭,小火就在身邊,打算把火把熄了睡下了。突然听到動靜,頓時驚得要跳起來。
明湛笑道︰「不要怕,是我。」
她心想,早知道是你了,所以才怕成這樣的。
明湛神態自然地在她身邊,探了探衣擺,坐了下來,笑道︰「坐啊,跪那麼直干什麼。」
「……」明慈只得硬著頭皮挨著他坐了。
他笑,好像春風得意,那個樣子真讓人牙癢癢。而且老盯著她看,帶著那種迷離的笑意,好像又帶點似笑非笑的曖昧。她連呼吸都不敢大聲了。
「你,你到底……」你到底有什麼事?
他笑道︰「沒事就不能來麼,慈妹。」
她抿唇,不語。
明湛伸出一只手,輕輕的,先搭在她肩上,感覺到她畏縮了一下,然後才慢慢地滑下去,到手臂上,把她摟了過來,她閉上了眼。他只覺得,心里的歡喜,一波一波的涌上來。相比起當初她說要共修時那種蒼白的倔強,他更愛她現在的羞澀和激昂的心跳。
他低聲道︰「你喜歡我。」
「……」
明慈惱羞成怒︰「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掛在最邊上」
他得意地笑︰「你喜歡我。」
明慈欲打,卻又把手放下了。矯情什麼,喜歡就喜歡吧。她不會這麼幼稚,這個時候來撒嬌賣嗔。倒是這個人,太沒水準了,到底在得意什麼。
他兀自傻笑。
明慈硬著頭皮,道︰「那,子嗣的事情,怎麼辦?」
明湛笑得更開了,道︰「誰管他。」
她擰了他一下︰「你們不是都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給我認真一點。」
明湛捏住她的手,皺著眉頭,道︰「你怎麼這麼想?」
她別開臉︰「那,我該怎麼想……」
半晌,都只听得到火把的聲音。
他低聲道︰「我來這世上時,便只有我一個。我沒有娘,這,你是知道的。家不算家,親不算親,命不算命,人不算人,鬼也不像鬼。孝,我去孝順誰?」
明慈一怔,復而覺得心酸難耐。正是如此,他無親,無故,難道,不想有一個自己的血脈?那種,永遠斬不斷的關系,深刻在骨血之中的,永世傳承的關系。
他黯然道︰「我有什麼呢,慈妹。我這一生,本就一無所有,橫豎無牽無掛,那難道我不可以快意的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去要我要的人麼。」
她說不出話來。
半晌,他又長出了一口氣,把下巴抵在她腦袋上,輕聲道︰「不要胡思亂想了,慈妹。我不要後嗣,我要你。唯有你。」
他輕輕抬起她的下顎,卻見她面色緋紅,目中迷離。
自然……難以相信。心里有個警鐘,一直在報警。曾經有過誓言,情難動,心難亂。可是,又有誰能抵擋這一刻的誘惑?那一絲的清醒,頃刻間便無力地被拂了去。
他深擁著她,躺了下來。
崖上月正好。
她以為他要做什麼,其實不是。
雖然依然非常渴望,但他心中那陣狂熱,卻已經下去了。在她點頭的那一刻,便突然滋生出了無邊的耐心,和無限的歡喜,只要看看她,抱抱她,就心滿意足了。突然覺得,循循漸近,也不是難事。
他俯身,湊了過去。
先前,從來沒有這麼悠閑過。此時,便看到她輕顫的睫毛,和美麗的稜形嘴唇,微微畏縮著。可是沒有躲避。那兩泓煙波彌漫的眼,像一個醉生夢死的仙境。他奇怪,先前,怎麼會覺得她不夠嬌,不夠媚。
終于,輕輕吻了上去。柔軟的嘴唇剛一相貼,兩人同時閉上了眼,腦袋里有根什麼東西,同時繃斷了。
少年的狂熱,燃燒起來好像永遠都沒有盡頭。雖然生澀,但是那種不惜交出一切的熱力卻又是如此的誘人。
先是啃住嘴唇,輕輕的噬咬,留心觀察她的反應。待她主動伸出小舌頭,濡濕的觸感抵到嘴唇,然後踫到牙齒。他悶哼了一聲。
她得意的笑,好像在說,這就不行了。
明湛的雙眼都在發紅,蒸騰著一種熾熱的,危險的色彩。
下一瞬,她就被按住,然後他翻身而上,含住了嘴唇,熱情的親吻,直到她的嘴被吮得又痛又麻,才用舌尖抵開牙關。她被按住後頸,雙手都被按住,熾熱的深吻叫人窒息。相比起前幾次,他的技術明顯好了很多,知道怎麼用舌尖去**她,怎樣去尋找口腔里脆弱的部分,顯然無師自通天賦極高。
他的吻落在她面上,下顎,脖頸。帶著不輕不重的啃噬,小虎牙刮過又癢又麻,肌膚下的大血管都在激烈的悸動著,又害怕又期待。她緊緊抱住他的頭,听著自己的喘息越來越重,越來越熱,終于忍不住輕輕叫了出來。
結果他的動作一頓,然後利落地扯了她的腰帶。她驚呼了一聲。
他低聲道︰「不行麼?」
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蒼白,顯然,上次那次經驗並不美好,那種像要被撕裂一樣的痛苦,被粗暴對待的陰影,總在她心中徘徊不去。但她又不肯認輸,只輕輕搖了搖頭,咬著下唇,又躺了回去。
明湛在心里嘆了一聲,低聲道︰「那我不急,現不做什麼,讓我好好親親你可好?」
可……好……
她憤憤地別開了臉。
于是他笑了一聲,也說不清楚是因為得逞還是因為別的什麼,俯身含住了晶瑩的鎖骨。她頓時更慌亂。拿不準他到底要做什麼,但身體已經整個被打開在他面前,只感覺到他帶著酥麻刺痛的親吻慢慢地越來越下,直到他一口含住了胸尖。
「嚶——」她終于爆發出一個清晰的嚶嚀,頓時自己也窘得面紅耳赤。
他的反應是更用力地含住,生澀又熱情的**著。又把她翻過來,讓她背對著他,探過頭去,一手把玩,一邊含住,直逗得她渾身酥軟,喘氣不休。再也沒有力氣反抗了。
最終還是舍不得,抓住那兩團,狠狠地咬了一陣子。他喘著粗氣,支起身子,面上隱隱發紅,但沒有眼楮紅得這樣嚇人。
他喘著粗氣,大汗滴落在她身上,道︰「慈妹。」
她半句話也說不出來,最終,哆嗦著伸出手去,結果被他一把握住。這個,其實她也不喜歡的。她畏懼害怕那個東西。
仿佛要從自己身上扒掉一層皮,他終于下定決心,從她身上爬了起來。幾乎是有些倉皇的,丟下一句︰「早點睡。」
就真的落荒而逃。
明慈半晌也回不過神來。
到第二日,明慈頂著一雙燈泡眼,明湛的眼圈也黑得不正常。幾個人圍在明慈的小屋子里烤肉,順便商量一下去采仙塵金的事情。
明湛的意思是讓他和明慈去,聞人留下布陣,李玄護法。
但是明慈不肯,說是讓明湛和李玄去,聞人留下布陣,她留下護法。理由比明湛充分,有陣法支持,所以她實力稍弱也不要緊。雖然附近一代看似太平,可也不該掉以輕心,真要去采金,應該有修為較高的明湛和李玄二人同去。
明湛的臉色不太好看,明慈卻也寸步不讓。兩個人雖然沒吵起來,但顯然都已經動了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