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真橙微微地張了張眼,眼前是白的不能再白的屋頂,眼珠好疼,似乎轉也不能轉了。伸手拉了拉涼被,遮住眼楮,她舒服地出了口氣。什麼也不想再想,奈何腦子里紛紛雜雜的全是人影,揮之不去。嘆了口,擁被而起。雖然苒苒走時細心地替她關緊了窗,但風還是從窗戶的縫隙中溜了進來,真橙不禁打了冷顫。夏天要過去了,那個繁花似錦的季節最終還是敵不過秋風的無情。真橙把手放在眼楮上,不停地摩挲,手是冰涼的,這樣干澀的眼楮也會舒服些。突然她停下了動作,腦海里浮現了一句詩︰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手僵住了,鼻子酸酸的,眼楮卻只是眨了眨了,沒有淚水。
「橙橙~」苒苒的小腦袋從門縫里露出來,眼珠不斷的轉來轉去,雙手揉捏著頭發,面露窘迫。
「嗯~」簡單的應了一句,頭卻還是偏向窗外,窗外地上滿是落花,風有些大,那些花屑就在地上輕輕打轉。
「什麼事?」真橙見她好久不說話,也不進屋來,淡淡地問道。
「嗯~那個舞台劇的事~」
「哦~」是啊,她怎麼把這事忘的一干二淨了呢。她苦笑,自己本來就是個不愛不責任的人,忘了,倒也符合她的性子。雖說苒苒知道她為阮煜的事傷心為她拖了好幾天,但也難堵眾人悠悠之口。畢竟學校對外宣稱阮煜只是轉學,所以在外人看來,她就是一個被阮煜拋棄的失戀之人。(百度搜索讀看看)所以沒資格死皮賴臉的不去排練。「都怪我,讓你為難了。我馬上就過去。」真橙對她輕輕一笑,那笑里卻有著說不出的悲愴和看似什麼也不再在乎的倔強。
「那我等你。」苒苒別過臉去,沒有讓對方看到她臉上在那一瞬間的不忍。俏影微移,門被輕掩上。
「哎~~」真橙長長地出了口氣,雙手開始機械地往頭上套衣服。
教室里,一陣陣歡聲笑語,在她和苒苒推門而進那一瞬間戛然而止。真橙無視眾人及刷刷的目光,徑直走進換衣間。干淨利落的換好衣服,推門而出。
~岳濤忍不住吸了口氣,眼前的人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淡漠的表情、清冷的目光,讓人不敢正視。「好好好~」岳濤已是眉開眼笑,手里的劇本被他打的啪啪作響。
「好什麼!」一聲夾雜著怒火的不滿像一塊小石子投向本來平靜的湖面。教室里的紛紛竊竊私語,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真橙瞥了一眼說話的人。說話的人是一個眼生的人,眉眼俊秀。此時正怒氣騰騰的看著她,面帶諷刺的笑。
「你以為你是誰啊!失戀而已,值得我們一直等你!?來了也不知道說聲抱歉~性格還真是惡劣!怪不得被人甩了。」
「你是誰?」真橙心里沒有半點惱意,臉上也全無歉意。換做以前她肯定會立即道歉並想要逃跑~她是軟弱的!只會躲在角落里固執地堅守著自己眼不見心不煩的原則。現在的她呢,依然是軟弱的,只不過阮煜的死給她的心包裹了一層層厚厚的外殼,外殼上布滿刺。
「哼~」那人輕蔑地看了她一眼,「你這種人也就阮煜那種不長眼楮的才會喜歡!」那人忿忿的想,她好歹是校花第二,阮煜那人竟為了這個無趣的女人拒絕她!她自尊不允許!那個女人憑什麼?!
「岳丹!你太過分了,說什麼呢!」岳濤見苒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趕忙扯住岳丹的袖子,欲把她拉到身邊。
「哥~你別拉我!阮煜那家伙犯賤才會追她!你不會也犯賤,想要幫她!」
岳濤一臉黑線的看著這個平時就驕橫跋扈的妹妹,剛要訓斥她兩句,就听到‘啪’的一聲脆響。岳丹的臉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打人的人正是一臉淡漠的真橙。
一瞬間,除了風拍打窗戶的聲音,教室里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嘖嘖~真看不出來,平時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真橙竟如此剽悍!那一巴掌呦~可不輕,岳丹白女敕的小臉上清楚的印著一個紅手印。
「你打我!」岳丹捂著火辣辣的臉頰,眼角帶淚,眼楮里卻滿是不可思議。
一旁的苒苒剛才正想出言教訓一下岳濤那張牙舞爪的妹妹,卻沒料到真橙竟先她一步甩了她一巴掌。此時也是愣愣的站在那,睜大眼,看著一臉冰冷的真橙。她感覺到真橙身上散發出一種氣息,一種讓人不敢接近的氣息。
「打的就是你!」真橙冷哼一聲,順手拿起一塊毛巾擦了擦手,滿眼的厭惡。
「你~」岳丹看到真橙的動作,臉漲的通紅。
「我什麼?!」真橙將臉靠近對方的臉。她感覺的到岳丹此正害怕的發抖。抿嘴一笑,輕輕地道,「說‘阮煜,對不起’」。
岳丹委屈地想大哭,但抬眼望上她的眸子,身子一震,冷汗就流下來了。她的眼神深處竟有一股橙色的火焰在燃燒!牙齒開始不自主地打架,「對~對不起,阮~阮煜~」艱難的吞下一口唾沫,哆哆嗦嗦的說。
真橙嘴角上揚,滿意的抬起頭。在一屋子詫異的目光中自然的坐下,熟悉劇本。
「小丹~你沒事~」岳濤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抱住依然害怕的發抖的岳丹。
「哥~」岳丹大叫一聲,伏在岳濤背上大哭。
岳濤只是輕拍妹妹的背,什麼也沒說。眼楮只是看著臉色早已變的蒼白的苒苒。嘴角揚起一絲不易覺察的笑。苒苒,你會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