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塔的頂端,三人都沒有說話,起初他們都在東張西望,希望可以找一些隱藏著的東西。後來他們放棄了,都將目光集中到了一面牆上。其實一開始孟翔的目光就集中在它上面,嚴實和鐵紫雲只是沒有發現而已。
三人目光集中的牆面說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如果非要說它和其他三面有區別的話,那就是牆上的氣孔,足有九個之多,而且排列得雜亂無章,毫無規律。
時間在沉悶之中來到了午夜十二點。這一刻神奇的一幕發生了︰皎潔的月光通過了那九個氣孔照進了塔內,不過並沒有形成九道筆直的光柱,而是相互交疊穿插在了一起,每一條光柱的粗細明暗也各不相同,而且當光柱相互交疊之後也開始互相影響,形成了一副加更光怪陸離的景象。
一開始,嚴實和鐵紫雲只是驚奇那些氣孔的神奇,居然僅僅憑著幾束月光就形成了如此奇特的景象。不過很快他們的神情就變得驚詫起來,眼楮瞪的大大的,因為那些光束的變化並沒有結束,最後它們已經完全失去了本身的模樣,只剩了一個惟妙惟肖的人影。
然而變化還沒有結束,短短不到十秒鐘後,那個人影居然動了起來。看著那個人影的動作,嚴實和鐵紫雲都更加的震驚了,但是他們震驚的內容是不一樣的,嚴實是震驚于他看見的那人影的動作,居然和孟翔平時經常練習的那套無名拳法極為相似,而鐵紫雲則單純地驚異于光影的神奇變化。
看著那個人影打著拳,孟翔最先有了動作,跟著它他一招一式地練習了起來,接著是嚴實,他幾乎在孟翔打拳的下一瞬間就跟著拉開了架勢。
鐵紫雲則慢了一些,不過當她看見孟翔和嚴實的動作,突然似乎明白了什麼,也開始模仿影子的動作,只不過她的動作要比孟翔和嚴實生疏很多,不過她並沒有放棄。
雖然三個都在練習同一套拳法,架勢也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是透出了的意味卻截然不同。鐵紫雲如廣裙博帶的舞者,帶著一股飄逸柔美,有一股出塵之氣;嚴實則如身強體壯的開山者,每一舉手每一投足都如劈石開山,陽剛之氣十足。
至于孟翔,他的動作和那個影子演示的招式最為相像,幾乎是一模一樣,透露出來的意味也最為奇特,就像深邃的夜空,既神秘又讓人心生畏懼。
隨著時光的流轉,那個人影的動作也越來越快了,最先跟不上的是鐵紫雲,在差一點自己將自己扳倒之後,她停了下來,站在一邊觀看,表情有些悻悻的。同時她也發現了嚴實和孟翔與她的不同。
動作加快之後,嚴實舉手投足之間居然發出了鏗鏗之聲,似乎他真的是在挖鑿一座大山,只不過那一座山誰也看不見而已。
而孟翔的動作最為嚇人,他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個奇異的所在,散發出一股神秘而危險的氣息,吸引人去注意他,但是時間一長卻仿佛自己的意識和靈魂都被他吸走了,難以自拔,極為難受。
鐵紫雲勉強從孟翔身上收回目光之後,額頭上已經汗珠滾滾,臉上更是蒼白如紙,呼吸急促,眼神之中透出了發自靈魂的恐懼,再也不敢將目光投向他,連眼楮的余光也不敢。
心緒平復一些之後,鐵紫雲的目光無意間掃過嚴實後,她的目光不由得又為他吸引住了,他舉手投足之間透出的強烈的陽剛之氣讓她透不過氣來,然而眼楮卻又不忍移開。
很快,她就從嚴實身上感到了異常,他每一舉手每一投足都發出了鏗然大響,就像一面大鼓,震得她耳膜嗡嗡作響,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響聲已經影響到了她的身體,特別是她的心髒。
每一響之後,它就巨顫一下,就像有人拿著大錘在上面狠狠地敲了一下,讓她極為難受。之後,她甚至產生了一種感覺,似乎整座高塔和她的身體一樣,都在劇烈地顫動。
就在她認為自己的心髒就要被敲破了的時候,那鏗然大響戛然而止了,嚴實也停下了動作,全身都被汗水浸濕了,甚至在腳下都留下了一汪水跡,喘息更是響亮如牛,不過他整個身上卻透出了一股酣暢淋灕的感覺。
似乎受到了同樣氣息的吸引,心跳漸漸減慢的鐵紫雲和大汗淋灕的嚴實都將目光投向了那個人影,而這時那個人影的動作已經快到了極點,以他們的目力也看不清楚它的動作,只能看到一團如夢如幻的虛影在閃動。
他們剛剛看了不到二十秒鐘的時間,突然一起跑到了房間的一角,哇哇地干嘔了起來,臉色蒼白之中透出了一絲不正常的淡青。
他們剛才看見那團光影時,整個心神立刻就被吸了進去,接近他們就掉入了一個散發各色彩光的通道,急速旋轉著,向下越墜越深,難以自拔。如果不是從孟翔的身上透過了兩道柔和的勁道將他們推開,他們真不知道會有什麼可怕的遭遇呢。
等二人壓下了心頭的呃逆之感後,他們才發現房間中的情況又有了新的發展,孟翔的動作已經快到看不清楚了,只剩下了一團淡淡的影子,而且從他所在的位置還散發出一股強大無比的吸力,將他們向他使勁牽扯過去,而且力道越來越大。
不得已,他們只好將真氣運到雙腳之上,深深地插/入了石質的地板之中,一直深入了到小腿,要不是地板很厚實,恐怕都被他們踩穿了。但是既便如此,隨著吸力越來越大,他們也穩不住身形了,慢慢地向孟翔靠了過去,而在他們的身後則分別留下了兩道深深的溝槽。
眼看他們就被孟翔幻化的那團影子吸進去了,孟翔陡然收招站立。與此同時,一個強大絕倫的沖擊力以他的身體為中心向四面八方爆發開來,甚至轟隆一聲,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而嚴實和鐵紫雲根本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強大的沖擊力加上他們向後倒退的力量,讓他們飛了起來,向塔壁狠狠地撞了過去。而他們身在空中根本無法消解加諸在他們身上的力道,只能夠用真氣護住全身,希望與牆壁相撞時可以減輕一下傷害。
就在嚴實和鐵紫雲就要撞到塔壁上時,一道人影一閃就到了他們的面前,伸手抓住了他們的肩膀,然後向梯沖了過去。接下來,二人只覺得耳邊呼呼作響,眼前一片模糊,等他們被放到地上的時候,他們已經站在百丈高塔的外面了。
孟翔看了一眼還有一些驚魂未定的嚴實和鐵紫雲,淡淡地說道︰「機緣已了。我們走。」
嚴實和鐵紫雲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跟在了孟翔的背後,沿著來時的路,大踏步地離開了。然而,他們還沒有走出去多遠,身後就突然傳來了轟隆隆的倒塌聲。
他們回頭一看,那座雄偉的百丈高塔自上而下次第倒塌,轉瞬之間,它就化作了一堆殘磚斷瓦。
第二天,孟翔一行三人就離開了古城,向鐵木城的方向趕去。
兩個月後,一座距離鐵木城不太遠的荒山的頂端突然爆裂。與此同時,從塵霧中飛出了三個人,正是孟翔、嚴實和鐵紫雲。
他們身上點塵不染,那些煙塵距離他們還有很遠就自動讓開了,而且他們身上都透出了一股不一樣的氣息,具體是什麼一時也說不清,總之他們已經不一樣了,而且是大不一樣。
孟翔看著鐵紫雲,淡淡地說道︰「鐵姑娘,以你現在的本領,整個鐵木城已經沒有什麼地方你不能夠去,也沒有什麼人可以阻擋你的腳步了。你可以放心大膽地去報仇了。」
鐵紫雲看著孟翔,很真摯地說道︰「孟先生,謝謝你。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小女子沒齒難忘!孟先生,你放心。你吩咐的事情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只要我不死,趙姑娘一定不會少一根毫毛的。」
孟翔露出了笑容,語氣依然平淡,說道︰「鐵姑娘,我希望你說的一切都是出自于真心,而不是因為我在你身上下的禁制。不過你放心,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將事情做好,我的下禁制對你絕對沒有害處,反而對你今後的修煉大有裨益。當然了,如果你將事情辦砸了,或者違背你向我許下了的承諾,它將變成你的催命符,將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鐵紫雲的眼底掠過了一絲復雜的神色,語調依然真摯,說道︰「孟先生,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事情辦好的。」
「那就好。」孟翔點了點頭,「你現在可以去報仇了。記住,將動靜弄得大一些。」
鐵紫雲點了點頭,縱身從荒山的頂端躍起,輕飄飄地向遠方飛去,似乎她的身體下有什麼東西托住了她,讓她一直飛出去三四百丈之遠才落到了地上,輕如鴻毛,點塵不驚。
看著身影已經變得很小了的鐵紫雲,孟翔突然想起了什麼,沉聲說道︰「鐵姑娘,我還有一點要提醒你了。千萬不要找人或者企圖自己破解禁制。一旦你這麼做了,我就會立刻知道,而且我會第一時間趕到你的身邊對你施行嚴厲的懲罰。希望你不要自誤!」
遠處的鐵紫雲在孟翔說完話之後,腳步微微頓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隨後她的聲音在荒山的頂端響起︰「孟先生,你請放心,我答應過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反悔過。同時,我提醒你一句的是,不是你們男人才知道什麼叫做信諾,我們女人一樣知道。還有,你如果真的不信任我,你就殺了我,省得你這也不放心那也不放心的。」
嚴實看著孟翔,用略帶揶揄的口吻說道︰「孟哥,你看你,惹得鐵大美女生氣了?」
孟翔露出了放心的笑容,說道︰「我就是要讓她生氣,如果她不生氣的話,我反倒不放心了。」
嚴實搖了搖頭,說道︰「孟哥,你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啊?要真搞不明白。」
第二天,鐵木城繼兩個月前,包括城主獨子戚慕風、管家戚榮、客卿孟翔以及整個城主衛隊在谷全軍覆沒之後,再次發生了一件大事,城主府被血洗,雞犬不留,而且還被放了一把大火,足足燒了一天一夜。
就在鐵木城的居民都陷入了震驚和惶恐中的時候,卻沒有人發現幾乎在城主府慘案發生的同時,城中還發生了一起事故,一家小面館走火了,而面館的主人也被燒成了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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