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塵尋思了半晌,才對小緋說︰「我如今雖然很擔心寧昭儀的安危,只是這會兒,外頭風聲正緊,咱們現在去承安殿未免太過引人注目。況且這個時候陛下和暫代皇後之職的華貴妃也該到了承安殿,若是現在去了,豈不是搶了華貴妃的風頭。」芳塵說著有氣無力的走到軟榻前坐下,又接著說︰「咱們若是真的關心寧昭儀,也只能明兒個去探病了。」
小緋聞此,也覺得芳塵說的在理,于是回道︰「那姐姐趕緊收拾收拾回屋睡下吧,這里有我呢。如今不管是刺客還是內鬼,我都不會讓他靠近暖馨殿一步的。」
芳塵見小緋來了精神,淡淡的笑了笑說︰「現在**里是草木皆兵,這個刺客恐怕也是嚇破了膽子,怎麼敢再犯案呢?天這麼冷,你也趕緊回屋睡去吧,沒事了。」芳塵說著擺了擺手,示意小緋回屋去。
小緋見此,立刻癟起了嘴巴,剛要說些什麼,只听門外通報聲響起,是陛下來了。
芳塵和小緋聞此,都是一愣,趕緊整理了一下就迎了出去。
還未走到門邊,門就被推開了。只見君晏發絲有些凌亂,眉頭也微微皺起,風塵僕僕的就進了暖馨殿。
芳塵和小緋見了趕緊行了一禮。
君晏見此慌忙上前將芳塵拉起,十分緊張的打量著芳塵,直到確定芳塵毫發無損這才放了心。
「你不知,方才听說宮里有刺客,我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你,如今看你安安全全的站在這里,朕就放心了。」
芳塵聞此,只覺的心里暖暖的,不禁回道︰「難得陛下在這樣的時刻還惦記這我,我實在是受寵若驚了。只是這好好的,怎麼就會招了刺客呢?」
听芳塵這麼問,君晏也有些模不著頭腦,但想想之後便肯定的回道︰「其他的朕不敢保證,只是這刺客必定不是從宮外混進來的,一定是出自這**的內鬼。只是這刺客竟在承安殿傷了寧昭儀,實在是讓人不解啊。」
芳塵聞此也順著君晏的思路琢磨著,不由的接著說︰「所以這刺客要麼就是被寧昭儀無意間發現,想要殺人滅口,要麼就是這刺客的目標本來就是寧昭儀了。」芳塵說著眨著眼楮望向君晏,希望得到他的回應。這才發現君晏的頭冠因為趕得太急都有些歪了,于是踮起腳來替君晏扶正。
「話說陛下這是從哪邊過來的,您還沒去承安殿看望寧昭儀嗎?您可知,寧昭儀如今歷經生死,最想要得到的就是您的安慰和關心啊。」
聞此,君晏的眼神忽然有些閃爍,神色也有些尷尬,芳塵見此,這才望見了一直站在君晏身後的婉昭媛,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看來今夜君晏是歇在了這個婉昭媛的昭賢殿了。
芳塵見此,自覺地沒趣,冷著一張臉對君晏說︰「陛下,這時候也不早了,您是繼續回昭賢殿陪伴婉昭媛,還是去承安殿看看可憐的寧昭儀,還是您自己做主吧。芳塵這會兒累了,沒有辦法招呼陛下和婉昭媛,還請您恕罪了。」芳塵說著十分冷漠的給君晏行了一禮,就拉著一張臉沒有說話。
君晏見此,知道芳塵是生氣了,只怪自己千不該萬不該讓婉昭媛跟著。只是這刺客的風波還沒過,自己也不好當著眾人的面拉下臉來哄芳塵,于是只能回道︰「既然玉妃累了就回屋休息吧,等明日朕再來看你。」而後側身對小緋交代道︰「緋弟,好好照顧你姐姐啊。」而後便帶著婉昭媛離開了。
婉昭媛知道此刻芳塵是不待見她的,卻也不想因為這等小事得罪了芳塵,傷了大家的和氣,于是在君晏走後又趕緊折了回來,十分恭敬的對芳塵說︰「玉妃娘娘,其實陛下心里最惦記的就是您了。您想想在出了刺客這麼大的事面前,陛下沒有先去探望受了傷的寧昭儀反而先來看您,就說明您在陛下的心中是有多重要了。妹妹真的很羨慕姐姐你啊。」
芳塵聞此,雖然心里舒服了不少,但是這話是從婉昭媛嘴里說出來的,怎麼就那麼不中听呢,因此,芳塵依舊是冷著一張臉說︰「婉昭媛不覺得自己的話很多余嗎?如此簡單的道理難道我自己還不懂嗎?如今陛下還等著你伺候呢,你就不要在我這小地方耽誤時候了,趕緊跟著陛下走吧。」芳塵說著故意側過身子不看她。
婉昭媛似乎早就料到了芳塵的反應,不卑不亢的向芳塵行了一禮,而後退下了。
芳塵見婉昭媛走了,只覺的自己方才的表現,很沒風度。其實在這宮里,陛下去哪個宮就寢是他的自由,怎麼可以將氣都撒在婉昭媛一個人身上呢,但是芳塵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因為這種情緒叫嫉妒。
小緋見芳塵的臉色很難看,也不想再提些不高興的事,于是扶著芳塵的肩膀說︰「姐姐,時候也不早了,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來,弟弟陪你回屋睡覺去了。」
芳塵聞此,也沒了脾氣,只好乖乖的隨小緋回了臥房。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芳塵便起來梳洗打扮了。想想寧昭儀怎麼說也算是自己在這**之中最親近的人了,不管怎樣也要去看看,于是沒用皁膳就匆匆的去了承安殿。
一到承安殿,就見殿外密密麻麻的守著眾多的禁軍,芳塵見此,只覺的這承安殿現在的守衛,比宮門還要嚴苛很多呢。
進了承安殿,就听宮人們說,寧昭儀昨晚只被匕首刺傷了臂膀,雖然傷勢不重,但是因為受驚過度,一晚上都沒睡,到現在還睜著眼楮躺在床上,睡不著呢。
芳塵聞此,十分的揪心,趕緊隨宮人進了寧昭儀的臥房。
芳塵剛來到寧昭儀的床邊,寧昭儀便掙扎著想要起身。芳塵見了,趕緊小心的扶寧昭儀坐了起來,滿臉疼惜的說︰「昨日一別,沒想到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寧昭儀一定是嚇壞了吧。」芳塵說著將寧昭儀額前凌亂的發絲,幫她別到了耳後。
寧昭儀聞此,趕忙拉過芳塵的手說︰「玉妃娘娘可來了,我知道這皇宮之中只有你一人是真心待我,看見了你我才真正安心了。」
芳塵看著滿臉憔悴的寧昭儀,嘆了口氣問道︰「听宮人們說是傷了手臂,來,要我看看,傷的嚴重不嚴重。」
寧昭儀聞此趕緊將右邊的袖子卷了起來,「沒事,只是流了一點血而已,太醫說沒有傷到筋骨,只要傷口不要感染就好了。」
芳塵見包好的傷口沒有滲血,這才安了心,不禁叮囑道︰「寧昭儀你這幾天一定要好好的休息,雖然只是失血,但也是可大可小的,下床走動的時候千萬要小心,一定不能讓傷口裂了啊。」
寧昭儀聞此,看著芳塵,眼眶微微的泛紅,使勁的點了點頭說︰「我會听從玉妃娘娘您的交代,盡快把傷養好的。」
看著寧昭儀精神還好,芳塵也安了心,雖然十分想要知道昨晚刺客事件的細節,但也不好在寧昭儀的傷口上撒鹽,于是只能作罷。
正當芳塵打消念頭的時候,寧昭儀忽然拉著芳塵的手說道︰「玉妃娘娘可知,昨晚刺傷我的那個刺客,是個女的。」
「女的?」芳塵聞此,滿臉的驚訝。
難道不是滄瀾國鄭雲清他們派來刺殺陛下的刺客嗎?
「是,我敢肯定,那個刺客一定是個女的,因為我在掙扎的時候扯掉了她的一只耳環,還抓傷了她的左手,所以我敢肯定,那個刺客一定是個女的。」寧昭儀說著,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生怕芳塵不信她的話。
芳塵見此,不禁問道︰「那只耳環呢?在哪里啊?」
「昨晚華貴妃來了之後陛下便要我交給華貴妃,要華貴妃遣人去查,還說,還說這只耳環說不定就是這**里哪位女眷的呢。」
芳塵聞此,心里暗暗盤算著︰難道我真的想錯了,看樣子這次的刺殺似乎跟滄瀾國和鄭雲清一點關系都沒有啊。難道真的只是單純的尋仇嗎?只是像寧昭儀這樣謙卑恭順的女子,又能與誰結怨,還怨到非要殺她不可的地步呢?
想到這里,芳塵故意裝傻充愣似的問道︰「**女眷?這怎麼可能,寧昭儀你這麼善良溫和,是誰跟你這麼大的仇,非要殺你不可呢?說不定這只是一個誤會,一個誤會而已呢。」
寧昭儀聞此,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不禁回道︰「不,這宮里要說有人恨我,只有那一個人,便是冉美人。」
「冉美人?」
「是,冉美人。」寧昭儀說著臉上掠過一絲擔憂的神色,而後接著說︰「昨日我當眾掌摑冉美人,玉妃娘娘您也是在場的。我當著**眾人如此下冉美人的面子,她一定恨死我了,所以才在夜里扮成刺客要殺我報仇。」寧昭儀說著,竟然有些激動,趕緊將身上的被子拉緊,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
芳塵見此,趕緊安慰道︰「不會的,不會的。怎麼可能是冉美人呢?昨日是華貴妃要你掌摑她的,她若是要報仇也會找華貴妃的。況且冉美人一個小小的美人,又是一個弱女子,怎麼有膽子扮成刺客來刺殺你呢?」
寧昭儀見芳塵不信她的話,頓時有些急了,剛想要解釋,只听外面通報聲響起,是陛下和懷恩公主一起來了。
芳塵聞此,趕緊起身,心里琢磨著︰沒想到這宮里鬧刺客的事傳的那麼快,竟然連懷恩公主都驚動了。如此看來,這件事是要越鬧越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