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在劉家大殿,劉輝也是臉色陰沉的听著劉峰的匯報,而劉寒的尸首上已經罩上了一個水晶棺,在棺材一旁堆滿了磨盤大小的冰塊,顯然尸體的腐化速度已經不能不讓劉輝采取行動了。
伸出一根著椅背,發出叮當輕響,良久,劉輝長吸口氣,打破了場上的寧靜,低聲道「派往鄭家村的人全軍覆沒?嘿嘿,好家伙,看來謝宏為了這個鄭玄可是費了不少的精力。」
「峰弟,你說劉家四衛綴著鄭玄進入了血林,這情況是否屬實?」
點點頭,劉峰神色之中也是透漏出一股不解之色,言道「沒錯,他們肯定進入了血林,就是不知道結果最終如何,大哥,要不要派人進去看看?」
「不用了,血林之詭異即使不如凌雲窟,也讓許多人心驚膽戰,此時正值關鍵時期,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我相信鄭玄既然進入了血林,就一定出不來了,他太小看血林了。」
劉輝想了想,揮揮手臂,經過了些許時間的悲痛,他逐漸從仇恨之中清醒了過來,已經能夠正確的分析問題了,不得不說劉輝乃是一個梟雄人物,難怪能夠執掌劉家大權,卻並不是魯莽之輩。
「如若鄭玄僥幸不死,等到了秦川,我等自然會知曉的,至于鄭玄老家的事情,暫且擱置,這種不能觸及根本的做法除了浪費人力之外,毫無用處,在鄭玄身死之前,不用再派人和謝氏一脈對掐了。」
有些悵然的看著棺材中的劉寒,劉輝意興闌珊的揮揮手,低語道「吩咐下去,將寒兒下葬,我們現在時間和人手都十分緊,不能再浪費了,想來九泉之下寒兒也會明白我的苦衷的。」
「是,小弟這就下去辦!」
眼見劉輝重新恢復原本的英明,劉峰心中不由得大大松了口氣,當即領命退去,很快,劉氏一脈便為劉寒準備了葬禮。
而在這個時候,凌戰和鄭玄已經來到了凌家在這個鎮店的分部之中,等到凌戰出示了他的令牌,證明了他的身份之後,二人自然得到了很好的待遇。
吃喝一番,二人再美美的睡上一覺,夜色稍稍鄰近的時候,在鄭玄的吩咐下,凌戰便已經命人備齊出馬,整理好行裝,與鄭玄連夜趕出了鎮店。
在此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二人俱皆在馬車上生活,卻是根本沒有再露面,以至于劉家的情報系統一直沒有得到二人的消息,還以為二人和同樣沒有消息的劉家四衛都死在了血林深處,卻是不知,他們二人早就上路,且正在馬不停蹄的趕往都城。
路途之上,鄭玄由于進階四重天後期之故,對碧靈丹的吸收效力大大增加,結果沒過幾天,他便發現原本在廣陵宗中服用的碧靈丹的藥效消失了。
不由的,鄭玄心中微微一喜,意識到這或許是一個提升修為的極好機會,鄭玄便如同在趕往凌雲窟的路途中一般,開始服用新的碧靈丹,慢慢靜修,爭取更進一步,早日達到五重天境界。
半個月之後,秦川都城鎮國公凌遠府邸,豪華的大堂之中,三個身著衣甲的大漢在台階兩旁站立,台階之上的主位上則是坐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老者一身白衣,長長的白須不時抖動著,卻仿佛一位降臨凡塵的謫仙翁。
在大堂下面則是立著兩個半大的少年,其中一個少年面帶畏懼之色,有些咄咄的看著主位上的老者,雄壯的身軀似乎並不能給他帶來任何安全感,此時,這個少年仿佛鵪鶉一般,渾身上下都有些瑟瑟發抖,就差沒一頭將腦袋扎進地里掩藏起來了。
而在這個少年一旁則是一位手持長劍,素衣飄飄的俊朗少年。
這個年輕人與之前的少年就不同了,他的身體雖然看起來不大壯碩,可是膽子貌似很大,卻對台上充滿了秉然氣息的三個將軍,還有那個看似平和、實則不斷釋放著生殺予奪的強者氣場的老者熟視無睹。
此刻,這個少年正一臉玩味之色的打量著這個殿堂的構造,臉上不斷閃過些許思索之色,似乎有些許不同的看法。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一路奔波匆匆趕到此地的鄭玄和凌戰了。
二人剛剛進入都城,結果就遇到了身為都城守護將軍的凌戰三叔凌虎臣,結果二人就被直接帶到了這里,面對了這仿佛媳婦見公婆一般的場景。
咳嗽一聲,打破場上的寂然,鄭玄有些好笑的抿抿嘴,拱手言道「或許諸位還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先來自我介紹一番吧,我叫鄭玄,乃是廣陵宗外事護法,凌戰的同門師兄,此來秦川,乃是奉宗主之命全權代表廣陵宗在秦川國辦理事務,還望諸位多多相助。」
鄭玄此言一出,凌戰登時揚起腦袋來,忙不迭的開口道「師兄所言不錯,爺爺,鄭師兄乃是宗主親封的外事護法,這可是一般意義上五重天境界的修士才能享受的殊榮,鄭師兄實力強悍,乃是百年難得一出的天才,更是我的好兄弟。」
說到這,只見主位上的老爺子猛然一擺手,將凌戰接下來的話憋在了口中,微微一笑,籠罩在大殿之中的氣場登時消失不見,言道「這些事情老夫俱皆知道,對廣陵宗的事情老夫不見得比你這個混小子知道的少。」
有些憤怒的掃了眼凌戰,老爺子捋了捋長須,登時有些氣憤的沖一旁一個光頭大漢喊道「凌飛,速速將你的兒子帶到一邊,不要給老子在這里摻和,好家伙,老子當年費了那麼大的勁,將他送往廣陵宗,可不是讓他給人家直接攆回來的。」
「老子一輩子打死打活掙下的面子,全被這個混小子丟的干干淨淨,現在老子都不敢在同僚們面前提起我孫子乃是廣陵宗弟子這件事。」
「呃!老爹消消氣、消消氣。」
聞言,光頭大漢,也就是身為帝國大將軍的凌戰老子凌飛趕忙踏步上前,一把將凌戰仿佛小雞一般提溜到一邊,陪笑道「修煉的資質本來就不能強求,戰兒的資質不行,也不是他的原因,更何況戰兒此行倒也不是毫無收獲。」
說著,凌飛若有所指的點了點大殿正中的鄭玄,笑言道「這位可是戰兒的兄弟,俗話說的好,兄弟本是一體兩面,他乃是百年一出的修煉天才,如若平均一下,戰兒也算是五十年一遇的修煉天才了,你說是不是,老爹?」
「是個屁!」
老爺子聞言,登時吹胡子瞪眼楮,險些沒有直接抄起身下的座椅朝凌飛砸過去。
呼呼喘了兩口氣,老爺子開口喝罵道「你給我滾,帶上你的兒子,有多遠滾多遠,不要妨礙老夫接待貴客,還有老二,你也隨著老大滾,沒有老夫的命令,今晚任何人不許接近大堂一步。」
身為禁軍統領的老二凌楚聞言苦笑一聲,一把拽過還欲分辨的凌飛,言道「大哥,嫂子可是天天念著戰兒呢,你還是先把戰兒給嫂子送過去吧,否則到時候恐怕你後院起火啊,到時候出了問題,你可別來找我。」
猛然一拍腦袋,凌飛仿佛想起了什麼一般,急忙拽住凌戰就往外拉,一邊走一邊嘀咕道「小兔崽子,你這一走不要緊,你老娘可是天天仿佛發瘋一般,老子好不容易找了幾個嬌滴滴的小娘們,全被你老娘弄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你速速隨我去見她。」
一邊拉著凌戰,凌飛還不忘叫著凌楚,囑托道「老二你也來,你嘴皮子利索,今天替我問問你嫂子,我那幾個相好到底被送到哪里去了。」
就這般,在鄭玄好笑的注視下,凌家三雄的老大凌飛和老二凌楚拉著耷拉著腦袋、仿佛奔赴刑場一般的凌戰,就直接走出了大殿,消失在了鄭玄的視野之中。
「來人吶,看座!」
待殿門關上,凌家老爺子凌遠仿佛忽然換了一個人,緊走幾步來到大殿之中,親自命人給鄭玄看座,笑言道「小哥莫怪,秦川國雖然是凡人的地盤,可是內里面的爭斗也是不少,老夫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老爺子不必如此,我完全了解。」
眼楮轉了轉,鄭玄接過老三凌虎臣遞過來的茶水,微微抿了一口,笑道「看來傳言果然有誤,凌家三雄的老大凌飛不僅不魯莽,反而是個深謀遠慮之人,想來現在凌飛和凌楚應該已經在偏殿向凌戰詢問我的事情了吧?老爺子做事真是滴水不漏!」
「哦!」
眼中露出一抹詫異之色來,凌遠和凌虎臣對視一眼,臉上露出一抹笑意來,言道「看來老夫得到的傳言卻是無誤,小哥不愧是廣陵宗天縱奇才,今日老夫算是見識到了,沒想到僅僅憑著幾句話,小哥便猜到了老夫的打算,佩服!」
「既然小哥是明白人,老夫也就不繞彎子了,小哥為什麼來我秦川,老夫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過老夫也是有些消息的人,知道小哥可是將廣陵宗劉氏一抹主脈的天才劉寒直接打成了碎片,那麼在這秦川,小哥究竟想要干什麼?」
「或者說,小哥有什麼值得我凌家為之交惡劉氏一脈的價值?要知道,就憑小哥得罪了劉氏一脈,雖說有著外事護法的身份,可在這秦川朝堂之上卻是寸步難行,除非小哥能夠殺光整個朝堂中人,否則也只是一個空頭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