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頭,凌虎臣看了看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的鄭玄,沉聲道「你不要怪我們說話太直,通過你的一系列表現,我們明白你是一個眼楮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因此我們就直接開門見山,以免日後大家難做。」
「你乃是凌戰的兄弟,並且擁有驕人的戰績,更可怖的是你的一舉一動似乎看似簡單,但是都充滿了深意,正所謂謀定而後動,因此我凌家方才對你說出這番話來,否則如若換了其他像你這般年紀的小子,我們只會虛與委蛇,將你好生供養起來罷了。」
「一句話,你想要在秦川朝堂之上立足,就必須得到我凌家的支持,而支持你是需要冒巨大風險的,說句不客氣的話,我們就想知道你能夠給我凌家什麼?讓我們足矣冒這個被抄家滅族的危險而支持你。」
眼見鄭玄拿眼看自己,凌遠老爺子捋捋長須,笑道「老三的話就是我的意思,你也不需擔心,就憑你這幾年中對戰兒的照顧之情,我凌家就是不幫你,也不會出手對付你的,當然我相信我們也沒有這個能力。」
「哈哈,果然不愧是秦川柱石鎮國公。」
眼楮微眯,鄭玄有些了然的點點頭,言道「既然話都說到了這份上,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此次來秦川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掌控整個秦川,然後以秦川為跳板,掌控整個外域,進軍九州之地。」
「作為支持我的好處,我許給你凌家一個崛起的機會,而凌戰,則會因此受益無窮,最後如若運作的好了,你凌家將會成為整個九州之地的大家族,而不是窩在這小小的秦川之中。」
「當然,這一切現在來說都仿佛空中樓閣一般,但是這就是我能夠許給你們唯一的好處,這個好處具有唯一性,你們可以好好考慮一番。」
「成與不成,我與凌戰的情誼在那里擺著,我與凌家自然不會為敵!」
聞听此言,眼中閃過一縷震撼之色,凌遠看著眼前這個青澀的少年,不由的思緒飛轉。
如若是換了別人,相信他現在早已嗤之以鼻,已經在懷疑對方在白日做夢了,可惜,只要知道眼前青澀少年的具體戰績的人,就不會這麼想了,而凌遠卻正是知道的人。
在凌遠的心中,鄭玄在廣陵宗以及凌雲窟之中表現出來的一切,都表明鄭玄不僅戰力超絕,修煉資質驚天,而且擁有一份過人的城府,其智近乎妖孽!
這話從別人口中說出可笑至極,可是從鄭玄口中說出,竟然似乎充滿了無窮的吸引力,凌遠似乎都能夠看到凌家揚名九州的那一日了。
到了這個時候,凌遠又發現了眼前少年一個致命的優點,那就是容易取信于人,這點雖說起來簡單,可是卻是干大事者必備的素質。
這等素質凌遠已經很久未曾見過了,自從當今聖上神智迷糊之後,這十幾年中,凌遠還是第一次見到擁有這般特質的人。
看了看沉默不語的自家老爺子,再看看一臉自信之色的青澀少年鄭玄,凌虎臣深吸口氣,沉聲道「我相信你的能力,我相信你能夠奪取秦川國,再進一步,我相信你能夠以秦川國為跳板,奪取整個外域的凡俗帝國。」
「可是,你要我怎麼相信你,你能夠以外域之地奪取整個九州的凡俗之國?你要知道九州的帝國雖然並不強大,可是,他們每一個身後都有巨無霸一般的宗派支持。」
「以區區凡人國度,如何對抗超月兌了凡人的修煉界?他們想要毀滅一個國度,那可是比喝涼水都簡單,你要知道,在那些九州大宗之中,甚至存在傳說中的先天強者。」
穩了穩心神,凌虎臣繼續道「不要說九州的大宗了,就是在外域之地,想要一統四大帝國,你就必須先面對廣陵宗、碧天宗、臨水閣,當然還有血神派,你用什麼來對抗這些宗派強者?」
「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你要以一己之力將他們全部斬殺!這樣一來,你還要統一帝國干什麼?所以說,這是個悖論,我等著你的解釋。」
凌虎臣話畢,凌遠也從心情激蕩中回過神來。
抿了口苦澀的茶水,凌遠老頭贊許的點點頭,言道「不錯,虎臣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只要你能夠回答這點,我凌家就是陪你瘋狂一次又怎麼樣?」
「正所謂天機不可泄露,此事乃是我的秘密,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
揮舞了兩番手中的長劍,看著有些色變的凌遠和凌虎臣,鄭玄抿抿嘴唇,話頭一轉,言道「不過你們並沒有說錯,我一統外域的過程中,你們四大帝國只不過是起助推作用罷了,真正起引導作用的,乃是四大宗派的一統。」
「言盡于此,剩下的也只有你們各自的選擇了,就像你們說的,其實在這個時候,凡俗帝國真的沒有多大用,只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
鄭玄此言一出,凌遠和凌虎臣登時渾身一震,他們想不到鄭玄竟然會這樣說,如此一來,他們的地位就從舉足輕重降到了可有可無。
而鄭玄下面的一句話,更是讓他們的境地更加惡劣起來,只見鄭玄立起身來,拱手拜別道「今日天色已晚,我就不多加打擾了,正好我手頭上還有一封韓闖的家書,正要送往韓尚書家里,少陪了!」
拱拱手,鄭玄身軀陡然晃了幾晃,凌遠只覺得眼前燈光猛然一暗,再看時哪里還有鄭玄的身影?他竟然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見狀,凌虎臣出去查探一番,結果發現沒有任何家將發現鄭玄離去的蹤跡,好似鄭玄這一個大活人就這般生生的融化在了空氣之中一般。
「修士之能竟達于斯!」
听了凌虎臣的回報,凌遠良久無語,驀然其嘴角一顫,胡須抖動間,低聲問道「虎臣,事情已經擺明了,你看我們究竟該如何選擇?這是一次家族崛起的絕好機會,當然也是一次巨大的冒險。」
「父親,此事與別的事情不同,我們就是再考慮也不可能有更好的答案,可以說此事的一切著力點都在鄭玄身上,離開了鄭玄,這件事就是個笑話,現在我們真正需要知道的是鄭玄這個人的能力究竟有多強!」
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凌虎臣想了想,繼續說道「事不宜遲,我們應該速速前往偏殿,看看戰兒口中的鄭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到時候相信我們就會有決定了,畢竟我們遲疑,韓老匹夫不一定會遲疑。」
「他家里的那個韓闖,可是在很小的年紀便有帝都第一神童的美譽,對韓闖的意見韓老匹夫一向重視,此番如若鄭玄親自前去游說,恐怕韓老匹夫投靠鄭玄的可能性極大,我們可不能落後了,必須在明早之前得出答案來。」
「你說的不錯!」
眼楮轉了轉,凌遠沉聲道「我和韓老匹夫斗了十幾年,十分清楚他的為人,他這個人就是好賭,一旦認定某件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我們速速前往偏殿,去看看鄭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相信到了那時,一切自會有定論。」
凌家一團亂忙的時候,鄭玄已經出了凌府,沿著之前凌戰給他的帝都圖紙往韓家行去。
嘴角含著一絲輕笑,鄭玄一邊在房屋上迅速前行,一邊暗自尋思道「相信此刻他們從凌戰口中已經得知了我的具體消息,那麼很大程度上,凌家的事情算是徹底解決了,下一個就要看韓家了。」
「不過以韓闖在韓家的地位,有了他的書信,此行會比凌家更加簡單,只要得到了凌家和韓家的支持,我在這個秦川國的崛起就會迅速許多。」
心中轉著許多念頭,鄭玄腳步不停,急速朝前方掠去,不多時,在他眼前便出現了一個頗有些書香人家意味的宅院。
看著這個古樸典雅,與凌府那種氣勢磅礡的建築截然不同的院落,鄭玄點點頭,明白這應該就是韓尚書的居所了。
稍稍吸了口氣,鄭玄身形微微展動,神行訣發動,頓時便隱入無邊的夜色之中,迅速潛入了韓府。
這一夜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夜,不管是凌府還是韓府主屋中的燈都是一夜未息,而兩府中掌握權柄的重要的幾個人,也是自從踏入家主房間便再也沒有出來。
只是與凌府不同的是,韓府在半夜時分,老爺子不知道發了哪根神經,竟然將廚子從被窩之中叫了出來,整治了一桌上好的酒宴,並破天荒的將自己不知道埋在地里多少年的陳釀挖了出來,一時間整個韓府都被酒香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