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
從上俯視,沁蘭頷首恭敬模樣怎麼看都是一個臉女敕的白面書生,拘謹中透些怯意。
「回稟聖上,龍涎香是香中珍品。珍品也分高下,珍品中的珍品才最難得。」
話是司堯問的,但沁蘭不知為何,怎麼也下不去勇氣再看他一眼。
這廝就是人間禍水!
可太子洛替她捏了把汗。
取悅了上面是沒錯,但話中之意太過明顯,她就不怕得罪另一個?都不是好相與的主。
與此同時,司堯心情愉悅極了,嬉笑中劃過不可見的寵。
他向身後侍從做了手勢。
這個家伙,要不是太聰明猜到了什麼,就是太笨只想到爭取眼前利益。
可是怎麼辦呢,好像自己只有照做的份。
那邊台上龍顏不知是何顏色。大皇子順勢問她。
「照你所說,天墑太子送來的只是一些低等貨色?」
這下,捏把汗的不止太子洛一人了。
這種場合本來就是受夾板氣,連他們這些老資格還要掂量著說話。這個愣頭青啊,真不知天高地厚。
一時間,剛剛的贊嘆紛紛轉為嘆息。
大皇子一黨相顧之間得色顯然。
太子洛身邊這號人物他們早有耳聞。行事低調,家境貧寒,還是個孑然一身的孤兒。
民間自然不比朝堂。清高自傲,賣弄學識,也得看跟了什麼主子。
可憐這個墨筆,今日怕是要當炮灰了。
就算所說非實,這般直截了當,簡直就是嘲笑對方國中無寶。天墑太子定不會輕易饒過他。
當然,還有他的主子。
眾人揣測間,視線不約而同落在三層落座最外一榻的司堯身上。
之見他漸漸斂了笑意,一雙眼澱下情緒,風雨欲來。
太子洛攥緊手指,勁到狠處陡然松開,似下了很大決心。不知為何,心中又隱隱作痛。
司堯滿杯酒下肚, 當丟在案上。欲說前,先仰面大笑。
笑聲中透著些許譏笑,幾絲了然。
舒玄指尖都快要滴汗。他是希望司堯來解圍還是言辭利刃。這個決定真難。
而所有人豎起耳朵等待下文。喜聞樂見的一幕就要發生。
一絲游弦單吊的緊迫「噌噌噌」越提越高。
「這位,是叫墨筆?」
沁蘭頷首。
「你就不怕剛才那番話會丟了自己小命?」
「怕。」沁蘭老實回答。
「呵」他又是笑而不語。擱在唇上的扇面大開,隨著手上的動作開始起伏。
「嘶」太子洛被那一照面的熟悉勾了神,蹙眉搜索記憶。不過太遠,又似乎隔了太多年月,連他都不敢肯定了。
「不過最怕的,是太子殿下不肯拿出真正的寶貝。」小狐狸的眼神習慣性的溜過去,半路上又狼狽回家。對方氣焰太盛,妖力非常人能敵。
聰明!司堯又笑。
這笑來笑去,其他人不耐煩起來。這還打不打了。
「呵呵呵,果然瞞不過。本王此次來早就備下最好的香料,本想挑個好時候拿出來略表誠意。誰知……」身後一名內侍遞上一個裝飾名貴的木盒,隱有幽香透出。
司堯示意屬下把盒子遞交上去。「罷罷罷,早遲都是要送給貴國。剛巧也有懂香之人,也好鑒定一二。」
司堯雙眼似笑非笑斜斜撇過去,接觸到沁蘭躲躲閃閃的目光便向盒子努努嘴。
我可是幫你的。
下來去盒的內侍听言抬頭向皇帝尋求意見,獲得首肯後便小心地把盒子邊緣掀開一條縫。
馥郁的氣味隨即帶著溫暖的甜潤撲鼻入喉。
沁蘭閉起眼深嗅一口。內侍速度快的把蓋子合上,吝嗇極了。
「極品龍涎。」
幾個字已足夠。
舒玄和太子洛不約而同把心里緊了半天的那口氣緩緩吁出。皇帝笑眯眯接過皇後遞上的酒,眼里閃動不知名的芒光。
司堯低低喃著︰「龍涎,龍涎。這個名字真不錯,就用它了。」
大皇子一黨瞠目結舌。
怎麼?這就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