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拿起鏡子的時候觸電感啊,那不過是你的心理作用罷了。因為在你的內心,對鏡子的來歷覺得有迷惑的地方,所以你拿著它的時候就會有不一樣的感覺。」韋澄繼續和項致彬唱起了雙簧。
「韋先生,世界上的很多事情,並不是我們傳統認知的那樣。這個世界還有太多用現代科學不能解釋的現象。不管你們信不信,劉教授在死亡前已經快打開一扇神秘的大門了,只可惜——,唉,也許是什麼神秘的力量在阻止他的進一步發現,所以他才死得這麼奇怪的。」關步靚說到這兒,顯得有些吞吞吐吐了。
「切,什麼神秘大門啊。你們這些做學問的人,研究不出新鮮的東西來,就搞些神神怪怪的玩意兒來忽悠人。劉教授如果真有那些能耐,他就不會死得這麼離奇了。」見關步靚說到關鍵處不肯往下說了,韋澄抬著扛從他的嘴里繼續挖東西。
果然,關步靚見韋澄一點也不相信他說的話,不禁氣得脹紅了臉︰「我們多年來受的唯物主義和無神論教育,本來就不一定正確。人類精神方面的很多事情,以現有的科學常識是很難解釋的。比如你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卻發現一切都似曾相識,好象自己什麼時候曾經來過這兒似的,你甚至知道這條路向前走,轉個彎會看見什麼。當你繼續向前走的時候,看到的情景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一樣。這樣的情況很多人都會遇到,這該怎麼解釋?再比如,總有一些人在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對方很可能對你也會有同樣的感覺,然後你們會很快地成為好朋友。或者,你有很多年都沒見面的熟人朋友,甚至你很長時間都沒有記起他了,但你突然在某一天的夢中會夢到他,第二天,果然會很意外地遇上這人。這些都是非常常見的第六感,所謂的心靈感應常常被人提起,但它是通過什麼樣的途徑來感應的,在現有的科學構架下,卻沒有任何理論可以解釋。」
見關步靚越扯越遠了,韋澄不由得轉過臉去,不屑地小聲「切!」了一聲。
韋澄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被關步靚听見,見自己的話被對方如此不當回事,關步靚的臉脹得更紅了,繼續說道︰「越是對世界有更深層次認識的人,才會更能體會到太多神秘的,出乎我們認知之外的一些現象。所以現代物理學的奠基人牛頓在晚年會去研究神學,博爾赫斯迷失在自己的圓形廢墟中走不出來。甚至海明威,王國維這樣的巨匠洞察到世界的可怕本質後,不得不悲觀地走向自殺——」
韋澄和項致彬已經算是忽悠大師了,現在他覺得自己在這個忽悠死人不償命的關上門就亮不起來的家伙面前,完全是小巫見大巫了。見對方把什麼牛頓,博爾赫斯,王國維都抬出來了,不得不打斷對方的話︰「不管你說的這些是真是假,但他們好象和劉教授的死亡沒有一點關系。更何況,誰都知道牛頓晚年研究起神學後,再也沒見他有什麼建樹了。」
「教授臨死前曾對我說過,他可能已經找到了一扇暗世界的大門,那扇門的後邊有我們難以想象的可怕事情。他說那面鏡子其實就是打開暗世界的一把鑰匙,千百年來可能有很多巫師通過類似的靈媒穿梭于兩個世界之間,只是這些東西,只限于不同派系巫師師徒間的口口相傳,從來沒有什麼文字記載,所以,要找到正確的方法很不容易。」關步靚在韋澄的刺激下,終于雲里霧里地說出了一點點實質性的東西來。可是韋澄和項致彬卻一點也听不明白所謂的暗世界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說話間已經到了分墓,先前到達的人都默立在一塊小小的墓地之前,等著走在最後邊的三個人。
項致彬很想從關步靚嘴里問出暗世界到底是什麼,見那麼多人在等著他們,也就不好把話題進行下去了,只好加快了腳步。
所謂墓地,其實就一不到三平米的水泥台子,墓碑和墓台都是提前做好的。人到齊後,公墓管理人員輕輕搬開墓碑,下邊是一小小的水泥坑,大小剛好能放下骨灰盒。劉心捧著骨灰盒放了進去,管理人員再把墓碑蓋在上邊。墓碑前邊留有插香蠟的地方,劉心跪在墓前插上點燃的香蠟,再按興州的習俗,燒了一些黃裱紙,印刷得很象真幣的冥幣以及紙糊的房子,車子,電腦,電視,金童玉女等一就東西後慢慢地站了起來。
有人在墓前的空地上放起了鞭炮,大家捂著耳朵跳著躲開,然後就三三兩兩地往回走了。公墓的工作人員沒有離開,在給墓碑的下邊抹著水泥,這樣一來就把骨灰盒封在里邊了。
所有的人都慢慢離開了,只有劉心在和工作人員打著招呼,交待著什麼。令項致彬感到奇怪的是,自始至中,除劉心外沒見劉教授有別的親屬。學校的那幫人都走遠了,項致彬見劉心一人落在後邊,看著她形單影只的樣子,不得不留下來等著她。
墓碑上有一張劉教授的照片,剛才公墓的工作人員介紹說,是用陶瓷烤上去的。照片上的劉老頭看起來很有些學者風度,目光凌厲地注視著前方,站在項致彬的角度,劉老頭好象正在盯著他似的。項致彬記起來的路上在那輛靈車上見到的劉老頭,不由得頭皮有點發麻,就向前踱了幾步,試圖逃月兌劉老頭照片上的目光。不想換個角度後,回頭看看墓碑,見劉老頭的目光象是轉了過來似的,仍然緊緊盯著項致彬。
項致彬在後邊磨磨蹭蹭,韋澄自然在等著他。韋澄在不遠處見項致彬奇怪地繞著劉老頭的墓轉起了圈子,走上幾步還停下來向墓碑打量,就好奇地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