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漫]殊途 第一章 異世

作者 ︰ 花水

我一直都輾轉在不同的環境,原來我依舊害怕未知和陌生。

「那麼,這個孩子就拜托你了。」

「季燃……唉,好的,我知道了,我們會好好照顧她的。」

紫鳶色長發和同色眸子的美麗少婦有些憂郁的看著黑發黑眸的女子堅定的轉身走進機場入口,自始自終都沒有回頭。她的手猛的收緊了,在感受到身邊那瘦小的身影微微一顫的時候,才慌慌張張的松開手,蹲子,「對不起啊,季沫,要不要緊?」

黑發黑眸的小女孩看上去有些茫然,只有在那女子用一種拗口的音調說到‘季沫’的時候,她才似乎有了些反應。

這個才4、5歲的小女孩正是季沫。

她不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甚至不知道她怎麼就忽然出現在這里。在有意識的時候,就看到兩個女子神色肅穆的說著什麼。用的是她听不太懂的日文。

也許是一個夢。

季沫這樣想,試圖放松下來。可是那個離開的女子最後看向她的眼神實在過于冰冷,讓她有些微微的想要發抖起來。

那是一種飽含著憎恨的目光。

季沫本能的就產生了一種怯意。

快點醒來……

她想。有些恍惚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嘴巴一張一合,說著自己不明白的另一種語言。

夢境的感覺太過真實的時候,總是讓季沫覺得特別可怖。

醒過來,她對自己說。

可是最後還是沒有,即使她用力瞪大眼楮,讓眼前的女子面容模糊了起來,還是沒有醒過來的絲毫意思。

之後她就被那女子牽著手離開機場,進了出粗車。

陌生的景色在四周呼嘯而過,季沫覺得心髒跳動的有些過速。

就像在做一個不知道何時終結的噩夢。

不知道會被帶到哪里,會不會忽然就有猙獰的東西出現。

過了一段時間——季沫不太確定有多久,出粗車在一棟高級公寓前停了下來。

「季沫,我們到了,下車。」

再一次的,季沫只抓住了自己的名字,可是看著女子的動作,並不難猜。季沫不敢表現出自己听不懂對方話的樣子,僅僅是被動的順應著女子的意思離開了車子,進入了公寓。

幸村雅美憐惜的看著一路默不作聲,表現的乖巧過分的女孩子。這個孩子是她摯友季燃的女兒,可是因為這孩子的父親,她那好友連帶著,也憎恨著這樣一個小的孩子。

或者即使知道不應該,還是不想再見到這孩子。所以買下了他們家隔壁的公寓,給予了她一大筆的錢,將孩子托付給她。

4、5歲的孩子尚在懵懂期,但並非全無感覺和記憶,雅美覺得季燃這種決絕的做法必然是相當傷人的,且不負責任——既然不能夠愛孩子,為何要生下他們?

可是季燃對此不打算多解釋什麼,雅美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好在家中還有個年齡相仿的兒子,兩個孩子,倒是也可以作伴了。

「精市,以後這個孩子就是你的小妹妹了。」她這樣對自己的孩子說。幸村精市有些好奇的注視著黑發黑眸,略顯斯文的小女孩,注意到他的視線,季沫抬起頭,習慣性的禮貌的勾起嘴角靦腆的笑了笑。實際上心中更加的慌張了。

之前沒有注意,現在卻是發現了,周圍人和她所認知的不同。

精致的有點過分的容貌,還有紫色的頭發和紫色的眼眸……不是說不好看,而是……有些漂亮和自然的過分了。

沒有染發的痕跡,也不像是戴上了隱形眼鏡。

心中隱隱有個猜測劃過,季沫右手握上了左手腕——每次她特別緊張的時候就會習慣性的做這個動作——手有點發抖。

季沫看到那女子又說了什麼,她注意到兩次重復的seiichi這個發音,而後那個漂亮的像人偶的孩子就向她伸出手,說了一些什麼,最後半句又出現了seiichi這個音節。

此時此地,季沫依舊沒能想起來,這個發音,是網球王子中幸村精市的精市。

也沒能將面貌和動畫片里的人聯系起來。她所有的腦力都用在了解讀不熟悉的語言和想接下來好像是自我介紹,要怎麼辦,才能蒙混過去。

「季沫。」即使知道這一定是不合規矩的,但是季沫只能說這兩個字。她握了握男孩的手,幸村精市為手中猛然的涼意皺了皺眉。

手很冷。在這樣好天氣的6月,有點不太正常。

也幸虧如此,幸村的注意力倒是沒放在季沫有多失禮上。

雅美又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陣,大部分是讓精市要多多照顧季沫,季沫要注意什麼什麼,之後見季沫神色難掩疲倦,才想起來這一天對于一個孩子來說,確實過于漫長了。

雅美抱起季沫來到她母親買下的隔壁的公寓——推門進去已經收拾的很干淨整潔,該有的家具什麼也一樣不少。將她抱到床上蓋上被子,雅美沒有忍住又是擔心的叮囑一番——有事一定要立刻來找她,她們一家就在隔壁,見對方在愣怔一會兒後點了頭,才放心下來。

門關上的聲音響起後,黑暗中終是響起了一聲吐氣聲。彼時季沫緊繃了許久的神經終于松弛下來。

穿越。

最終,季沫只能得出她最不願意想的結論。

穿越這個話題,對于當代的孩子來說並不陌生,可是卻從來不是季沫考慮的範圍內。不是沒看過動畫,沒看過小說,沒見識過穿越話題的討論和有趣。只是,季沫沒有真的將它和現實沾上邊。對于季沫來說,這是能打發時間,博得一笑的,可是從來不是會真實發生的。

遺憾的是,此時容不得季沫多想。

反正,她就是莫名其妙的在這里了。

反正,她就是代替了個同名同姓的小女孩,站在了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世界。

「……看來要辛苦一段時間了……這個女孩,應該會說日文才對……」她喃喃的說,沒敢回想穿越前的細節,她害怕她是真的會承受不住了。

實際證明,季沫做了很明智的事情。顯然原本的‘季沫’,是會說日文的。因此雅美只是在後期的一段時間一度擔心季沫有了自閉癥,讓季沫有了足夠的時間去適應和學習——隱瞞的過程很是辛苦,而且必須謹慎。季沫有至少半年的時間,處于一種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態。

直到小學前夕,季沫才慢慢適應下來。開始有精力,去想些別的事情了。

那個時候,季沫也終于想起來,幸村精市和網球王子之間的關系。

也許人的本能就是在全然陌生的環境中,緊緊抓住唯一的熟悉感。季沫即使意識到,也不能阻止,在感情上,對于幸村精市的依賴。

那是唯一能聯系她與原來世界的,她所知道的第一個人。

彼時的幸村精市還是個孩子,對于多出來的一個‘妹妹’,與其說喜歡,不如說是好奇和新奇。作為家中的獨子,難免寂寞,因此有了季沫的陪伴,幸村還是很高興的。

再加上季沫的性子趨向平和,從不會和幸村爭什麼,還處處讓著幸村。這讓幸村和季沫的關系很是不錯。兩個孩子甚至會手拉手去幼稚園,對此,雅美無疑是樂見其成的。私下她甚至和幸村御守商量干脆給這兩個孩子訂女圭女圭親算了。

「這兩個孩子從小感情這麼好,長大了也就不離十了。」

幸村御守神色微微一柔,顯然想起了和雅美小時候的事情。

「也好。」他這樣說。

可惜這時候的他並不曾想到,季沫並非雅美,幸村也不是他。

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馬都會相戀,有個過于美好的結局。

美好的東西,這個世界上,只要有一部分,就夠了。

何況,人終究會變的。

晚上幸村和季沫回家的時候,就見雅美捂著嘴笑的微妙的不懷好意。季沫無意識的又緊張了起來,全神貫注的听雅美說話,怕漏過任何一個字。

「精市,喜歡季沫妹妹不?」

「喜歡。」

「那以後讓季沫妹妹做你的新娘可好?」

「新娘是什麼?」

「新娘是以後能一直和你在一起的人哦,精市喜歡和季沫一起麼?」

幸村歪頭想了想,回過頭看向瞪大眼楮有些不確定的季沫,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嗯,要季沫當我的新娘!」

那一刻,季沫覺得眼前的世界只剩下了這個精致如同洋女圭女圭般的男孩那璀璨的笑容。

「不過光精市這樣想可沒有用呢,季沫想不想當精市的新娘?」

季沫從听到雅美簡直類似于誘拐的話的時候就有些哭笑不得。不過這個樣子被當作小孩也是理所當然,似乎很多家長在孩子小時候確實喜歡玩這個。

當不得真的。

她這樣想,卻見到精市瞪大水汪汪的紫眸期待的看著她。

季沫心中一暖,眼角彎了彎。

既然當不得真的,答應又如何呢?

「好。」她說。

之後她就听到了幸村的歡呼聲。

看幸村興奮的跑來跑去的樣子,季沫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時候,她確實是感受到了幸福的。

只是時過境遷後,也許依舊還一直能記得這一幕的,唯剩她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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