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見她牙齒踫撞的聲音。她抖作一團。
一滴冰冷的液體落到他手上。
他咬咬牙。
進了病房,醫生又做了更為全面的檢查。「不用太著急,一會兒就會醒過來。」
御錦送了醫生。
回轉身,他看見她像個幽靈一樣癱坐在病床前的椅里。
「晚飯吃過了嗎?」他壓下喉頭的躁動,盡最大努力放平了聲音。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
「不用麻煩了。」看著他陰沉的臉色,她還是說出來。
他不理,打電話給了錦鑫的廚房。
「半小時後會到。」他收了電話。
她似乎沒有力氣跟他爭辯,保持著沉默。
他望著她毫無生機的樣子,剛剛壓下的怒火噌地躥起來。
「簡心瑟!」他叫的大聲。
她驚跳了一下,張大了眼楮望他。
「跟我出來!」他率先出了房間。
心瑟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
小套間里,他對著她。看著她關上房門,小心地停留在離他兩三米遠處。
她的眸子總算有了些精神,靜幽幽地望著他,或是,空氣。
「過來!」他的嗓子啞了,剛剛的高聲,這麼容易就啞了。
她再挪了一步。
「我是老虎?會吃了你?」他一個大步,瞬間就握起了她的腕。
他就如個巨人拎只小動物般,輕而易舉舉起了她的手臂。她只穿了酒店的拖鞋出來,加上他那麼大力,她被動地踮著腳尖。
他的銳利的眸就在她眼前。他的睫毛幾乎扇動了她的。
她不由打了個冷戰。從沒有見過他這樣陰狠的樣子,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溫情的東西。
「四……」她猛然想起他的話,迅速地改了口︰「御……錦,怎……怎麼了?」
怎麼了?他心里悶哼一聲。簡心瑟,怎麼了?或許,你就該一直不要惹我。尤其是七年前!現在再來想怎麼了的問題,他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他空著的手抬起來,觸了觸她的臉頰。還好,她是害怕?還是尷尬?面皮上,有熱度。
他的長指,在她臉頰上稍作停留,而後游走開去︰她的額、眉、眼底、鼻、唇瓣……她的唇瓣,有些腫脹和淤青……深深的齒痕。
一個人,到底對自己有多大的怨恨,或要承受怎樣的壓抑,才會不知不覺想把自己咬穿?!
他眯著眼,盯著那兒看。
她掙扎了一下,警惕起來。
「幾乎沒怎麼變。」他嘲諷地說了句,咽下了後半句︰「跟結婚證上比起來。」
可笑吧?七年的婚姻,那是他唯一擁有的關于她的東西。
他再一用力,她已經貼到他胸前。
他的衣上,PARMA的味道,此時在她的嗅覺中,異常鮮明。卻似乎,又與之前有了不同。
她下意識地深呼吸了下。
他的長指,就在那一刻,輕輕勾起了她的下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