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端上了女乃酪。
「新鮮味美數燕都,敢與佳人賽雪膚……」雨欣先嘗了一口,聲音是久違的輕松︰「嗯,還是那個味兒!」
心瑟望著她恬靜的面,眼前恍惚了一幅泛黃的畫面。
「四哥,你載我一程好不好?」
「干嘛?」他從不帶正眼瞧她的。
「我答應了給魏師傅一幅畫……」
他往自行車棚子四處瞧瞧,總算給了她一眼,意思分明是︰就你那兩筆?別丟人現眼了。
她一下漲紅了臉。「今兒哥有球賽……」
「我就那麼閑?」他的長腿點地,用力一滑,鶴一般瀟灑地騎走了。
她呆在原地。那個時候她幾歲?出了名的笨丫頭。總學不會騎車子。
多少個夕陽西下的傍晚。另一個頎長的少年,把著她的自行車後座,一遍又一遍地陪她在操場上練。練到後來,他也氣喘吁吁。可他還是那麼溫潤的聲音,從來不溫不火︰「丫頭,別怕,我在……」
她放心了,平衡起車把,用力蹬車……
十米,二十米,五十米……
那麼平穩。自行車細細的輪子無聲無息地壓在瀝青路面上,穩得像粘在了上面。
「 ,還真會騎了?!」耳邊忽然傳來了冷靜中透著懷疑的聲音。
她一驚。回頭。自行車後面居然沒有人。可軒只是跟在她後面三四米遠的位置。
慌亂中,她的車頭開始混亂地扭動。幾秒鐘後,她連人帶車倒進了一個並不厚實的懷抱中。
不厚實,卻溫暖堅定。
她驚魂甫定。眼見可軒趔趄了下,一只自行車把彎進了他懷里。那時是夏天,衣衫單薄,她眼見他撇了一下嘴,知道他踫到了。
「哥,怎麼樣?疼嗎?」他一把她放下地,她就上去查看他。
他的臉上明明隱忍著,抱著胳膊,他笑著搖頭︰「傻丫頭,你老哥就那麼不堪一擊?」
「哥,我不學了。」她瞅著可軒的手臂,已經青了好大幾塊。哪一塊是哪天的,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懷疑,同樣都是簡家的孩子,可瑜為什麼就有那麼好的平衡能力?那時的可瑜,就是校舞蹈隊的小公主。她笨的,連最簡單的自行車都學不會。
唉……她听到不遠處的聲音發出了一聲哀嘆。
她望了一眼那聲音的主人——羅御錦。
他習慣嘲笑她。從小到大。
不過她從來不在乎。不在乎。因為她有另一個人承認她。事實上,一直以來,她都認為,這個世界上有那一個人承認自己就夠了。
她再笨,再傷心,他只要輕輕的一句︰「丫頭,我在呢……」
他在。他在。
心瑟低下頭去,就著女乃酪的邊緣喝了大大的一口。真的,味道沒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