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下的多半是大老粗,不光風子一人不解風情!
按照吳老大事先以「諸葛會」討論,準備充足的預案。[
各個井內隊員們,雖然緊張得心都快跳出嗓門,但不至于崩潰。
他們輕輕拉開蓋板上預留的碗口大小孔,將幾只活生生的野兔、野雞什麼的,挨個兒推出去。
利用獵物引開狗,是木馬行動隊屢試不爽的高招。
前些天在平原地帶,便是以此法,多次將嗅到洞口的東洋犬打發走。
萬一要是不靈呢?隱蔽在山上的外圍接應組,會有意制造動靜,將日偽吸引進山兜圈。
再不行啊?那只好拉一個墊底夠本,扯一堆陪葬賺著了!
打鬼子而死,總比倒斗子被堵上了而死,要死得光彩許多。
能被選進木馬行動隊的,皆是想得透徹的爺們。
他們不一定具備什麼舍身報國「大道義」,卻比某些「國士」更知道爺們該怎樣活、怎麼死,才不愧世上走一遭!
「排座,野兔!」
「野雞,排座!」
「俺這兒也有,排座……」
「快開槍打啊,干嚎著干啥?找打是?」
這些小鬼子豢養的狗,兩條腿之類,就是比四足東洋犬強些。
一陣亂哄哄的嚎叫過後,一陣雜亂的槍聲響起,幾只野兔、山雞,全都成了他們的獵物。
有順口溜說東北是「棒打 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鍋里頭」,就這麼些野兔、山雞的,值得二鬼子大驚小怪?
鬼子二鬼子,不是成天瘋狗一樣,漫山遍野搞搜查麼?
物以稀為貴啊!現在不跑出十幾里地,進到人跡罕至的山溝溝,打不到野味的。
被「抗匪」鬧得去趟前衛鎮,逍遙一把都得排班、抓鬮,還有閑心打獵?
就近搞到這些野兔、山雞,當然是難得的收獲!
「八嘎雅鹿!」
鬼子瀨戶提著褲頭,拎著南部式手槍,在山下兵營暴跳咆哮。
這小鬼子,一早醒來,正起勁地趴在京都美妓由美子的身上用「早點」,讓亂槍給嚇得一哆嗦,本來就不夠長的本錢,立即掉出門口。
讓身下的由美子,皺著眉頭,居然帶著失望與不滿足的神色。
瀨戶覺得自己神勇無比,竟然遇上這檔子事,火冒三丈啊!
連鞋子都不穿了,赤腳套上軍褲沖出門。
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膽敢讓他在大日本女人的身上丟人現眼。
跑到營房空地一看,竟然是一貫表現最忠實的支那人,白佳聖帶著手下作怪。
下意識一模空空如也的腰際,恨不得拔出武士刀,立即將白佳聖一個排全部活劈了!
「太君,我們打獵,打到野兔、野雞……」白佳聖嘴邊掛起一抹中國某些「文化人」特有的賤笑,也不管瀨戶是否看得清他的諂媚。
跟著像叼到獵物的獵犬般,飛也似地跑下山去獻給主子。
到了瀨戶面前,一個立正敬禮,又是一個九十度鞠躬。
「報告太!
「昨天由美子小姐說,要太君您請眾位女太君吃野味。
「卑職不敢忘記,夙夜難眠,只想為太君分憂。
「托皇軍洪福,武運長久,不必進山,便獵得如此獵物……」
白佳聖那看著頂細女敕,書卷氣的臉堆滿媚笑,唱戲般大聲嚷嚷。
「八嘎!你們的,通崗的干活!」
瀨戶瞥了瞥獵物,神色緩了緩,怒氣未消地吼。
「哈衣!」白佳聖依舊媚笑,九十度大鞠躬,「願為大日本皇軍勇士代勞!」
那些磨磨蹭蹭跟著下山坡來的偽軍,面面相覷、多少有些鄙夷。
連他們都看不慣,這種挨了罰還還搖尾乞憐的同類啊!
「都圍著干啥?都給俺听好嘍,打現在起到明兒個早上,站崗、巡邏,都俺們包啦!」
白佳聖沒有羞愧的自覺,反倒將此懲罰視作榮譽似的。
甚至于躲在井口處傾听動靜的木馬組成員,都幾乎將剛剛吃下不久的干糧和水,嘔吐出來。
想想後邊還得干重活,捏著喉管才算忍住。
「哼!一群粗俗莽夫!
「此乃我等讀書人方有之妙計也!爾等匹夫焉可得知?豎子不可與聞!
「且看我孔佳聖,今夜如何獨佔花魁……
「小桃紅唉,小生來也……
「錦衾里頭,才子佳人相擁,卿卿我我,纏綿天破曉,咚咚啊鏘鏘……」
白佳聖自顧滿面春風地盤算著,如何趁夜溜到前衛鎮去。
抱得麗香院當紅粉頭——那的小桃紅,演繹病態「文化人」們夢寐以求的「風流佳話」。
山坡豎井里頭,有個叫劉承富的老斗子,是曾經的地主老財崽子,十年寒窗文化高。
要不是沒有了科舉,那是預備要考狀元的。
盡管世事難料,家敗了、富貴沒有了,干起倒斗子營生。
但之前養成的文化人雅興,依然絲毫不減,喜狎妓,也酷愛听戲。
可今兒個,他算知道,為什麼新柳社掌櫃的對什麼「文化人」那麼厭惡了!
側耳听听外頭沒了動靜,退到井底跟緊張兮兮的搭檔細語︰「去他老姥姥的,盡丟俺們中國人的臉!難怪吳掌櫃的說,俺們某些文化人,就他姥姥的一群雜碎!呵,這啥白佳聖要落俺手里頭,老子先剝他的皮,再活埋!」
「剝皮活埋?那哪夠啊!」搭檔徐明輪有些發抖地咬牙切齒低吼,「得把這狗日的騸了,扒光衣褲,吊起來示眾三天三夜才好!」
劉承富一愣,不過很快就明白啦!
經過剛才那麼一鬧,徐明輪居然尿褲子啦。
誰都怕死,尤其是堵在狹小的洞子里頭,進退不得,窩囊地死。
都是倒斗子的老弟兄,知道這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所以也沒有笑話他。
主力成員,其實只有劉承富、風子、鏟子三個沒有尿褲子!
人之常,不要以為英雄是天生的!
而且,這些有些不像樣的英雄,再怎麼恨那「文化人」、再怎麼詛咒。
人家白佳聖不僅沒被剝皮,並且是死透了才遭埋,更是差點兒就使得木馬行動組的辛苦付諸東流。
當然,這是後話!
眼下,病態文化人盤算什麼,並未影響木馬組行動。
再有幾個白天黑夜的奮力挖掘,各個組就能將盜洞般的通道,挖進路基下方。
到了深入路基下方再挖個三四米,接著順路基壘砌的石塊走向,朝兩端各開挖一段。
各掏一個大約半米長的耳室式小洞,地勢略高于斜線向下的過道。
用以裝填藥包,防止雨水帶著泥沙滲透下來,淤積于此。
一旦Z藥到位,只需利用通道與豎井內有意留下的土石,將豎井上截填實,壓上原狀植被、土皮。
哪怕小鬼子拉來東洋犬,也休想找得出!
剩下的就是讓那些「火種」,自個慢慢陰燃,直至引爆藥包。
給小鬼子、漢奸,來一場「望路興嘆」。